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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不过是个替身。」我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跟我夫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眼里依旧深情。我不能再耽误他,也不能再麻醉自己了。我和他之间,注定会过上两不相干的人生。
主角:宋河江颜奚 更新:2023-04-11 17: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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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河江颜奚的其他类型小说《边城未寒》,由网络作家“宋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只不过是个替身。」我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跟我夫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眼里依旧深情。我不能再耽误他,也不能再麻醉自己了。我和他之间,注定会过上两不相干的人生。
「你只不过是个替身。」
我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跟我夫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眼里依旧深情。
我不能再耽误他,也不能再麻醉自己了。
我和他之间,注定会过上两不相干的人生。
从知府千金到流放女犯,只用了短短三个月,我就完成了身份的转换。
蜀王造反失败,父亲也受了牵连,家中男丁皆被诛,女眷被流放漠北。
所幸戍边的老将军恰好上了一道奏折,道漠北苦寒,将士成家不易,士气低迷。
皇帝正需安抚人心,于是御笔一挥,被流放的女子如与当地将士婚配,可免去奴籍。
得到这个消息时,祖母正准备用金簪划破我的脸。
最近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她的眼睛干涩发红,已然流不出泪来。
她放下手中金簪,摸摸我的头:「好孩子,想办法活下去……」
我紧紧攥住祖母的双手:「您也要保重身体,到了边城,我会想办法安顿下来,我们会把日子过好的。」
含着眼泪,我和祖母相视而笑。
我们戴上枷锁,和其他犯官的家眷一起逶迤前行。
领头的衙役宋河长得斯斯文文,时不时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我,还对我多加照拂。
他说他好不容易求来这趟差事,才终于能与我说上一句话。
我故意弄得灰头土脸,难为他还能对着我笑。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好多人都生了病。
祖母也病倒了。这一路长途跋涉、风餐露宿,我们的手腕和肩颈都被枷锁磨得血肉模糊,她能坚持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临终前,她在我耳边轻语提醒:「宋河不是良配。」
我噙着泪颌首,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宋河本已娶妻,他却对我哂道:「寻常妇人怎能和小姐相比?早日打发了便是。」
他这般自私冷漠让我心中一冷。为自己,也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等我色衰而爱驰,就是一样的下场。
「颜奚……」祖母的喉咙嚯嚯作响,胸口气息也渐渐接不上来了,「剩下的路,你自己好好走罢……」
她阖上了眼睛。
我像是被冰封在了这荒凉冷寂的野树林。
偌大的江家……只剩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宋河带人帮我把祖母埋葬了,然后静静陪在我身边。
看有冷风吹过,又不由分说解下身上外袍给我披上。
残存的温热让我十分不适,但是现在,我还得打起精神去应对他。
我流着泪看着宋河,颤抖的声线楚楚可怜:「多谢宋大哥,奚儿现在,只有依仗你了……」
这话说完,我自己都恶心得想发呕。
宋河却十分受用。
他带着温润的笑容说:「奚儿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等到了边城办好交接,我便带你回去成亲。」
这个男人……还图我的心。
我悄悄舒了一口气,只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就行。
宋河递给我一把花生米:「听说你吃了花生脸上会起疹子?」
「不用那么多,」我乖乖拿了两粒吃下:「几颗就够了。」
过了片刻之后,宋河满意地看着我脸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红疙瘩:「这下我就更放心了。去军营前,要委屈你再吃几颗。」
他的眼神就像瞄准了猎物的毒蛇,偏执而阴狠——
「只要所有人都瞧不上你,你就是我的。」
「永远是我的。」
边城里专门划了一片地,是戍边军官的住宅区域。
简钰的房子是一处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屋檐下挑起了两个大红灯笼,鲜艳的红色喜字大小依次排开,工工整整地贴在门墙上。
简钰朝一边的侧房大吼了两声:「老余,老余.....」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仆跑了过来,看见了我忙举起双手向我作揖,嘴巴都合不拢地笑。
简钰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你弄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明天早点撤了罢。」
老余微微有些疑惑,但还是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老余耳朵不大好使,也不会说话,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找他。」
我乖巧地点点头,正准备说话,突然发现叫他相公夫君也不是,再厚着脸皮叫简大哥也不是……
于是我干巴巴地说:「简校尉,你这里空旷了些。等以后回了蜀州,我取出祖母留下的财产,我们就可以多添置一些东西了。」
饼还是必须画的,只有让他看到源源不断的希望,他才会对我好一点。
简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慢悠悠端起了胳膊,意味深长地反问:「有事简大哥,无事简校尉?」
「在别人面前,还是叫我夫君吧。」
他下巴朝着老余点了点,向我示意面前就有一个「别人」。
不是说老余耳朵不好,我们互相怎么称呼他也听不到啊。
我暗自腹诽,嘴上还是乖乖喊了一声:「夫君。」
他满意地点点头,就差摸着我的头赞我一声「真乖」。
然后就到了十分尴尬的洞房之夜。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对方还是自己费劲求来的,但要我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面前解下衣裙,和他做亲密的事,光想想就觉得起鸡皮疙瘩。
如果他主动要求的话,我该怎么办?
我还能拒绝吗?
桌上一对红烛大概也受不了我们这凝滞的气氛,百无聊赖地爆着灯花。简钰突然幽幽叹了口气:「我是个二十多岁的正常男人,娇妻在怀,还要我坐怀不乱的话着实困难了些,除非……」
他说的句句在理,我正心乱如麻地揪着自个儿的衣角,闻言立即问道:「除非什么?」
他撑着下巴说:「多加点银子。」
我怕他反悔,急急说道:「成交」。
「呵,答应得这么快……」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戏谑道:「又是先欠着回蜀州才给?」
我微微赧然:「你知道的,流放时又带不出来。」
他没再追问,只是从怀中摸出那枚玉扳指,细细地摩挲比划:「你辛辛苦苦藏起来的上等白玉呢,戴哪只手好看呢?」
我将扳指套在他右手拇指上:「夫君是武将,要开弓射箭,戴这里可以护着手指。」
他垂下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欣赏手上的新物件,最后轻笑了一声:「呵,值了。」
我心中一松,是吧,这个人果然贪财吧。
他终于欣赏够了,慢吞吞爬上了床:「我这里条件简陋,新的被褥也只有一床,只有委屈你和我睡在一起了。」
他朝门口指了指:「老余占了侧房,你不愿意和我一起的话,其实也可以去柴房将就的。」
这张床看上去又大又软,一看就很好睡。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脸上坑坑洼洼的,还前后一个样,夫君应该不感兴趣吧?」
「那可不一定,」他直起身子思考了片刻,眼尾带笑:「吹灭了灯,不都差不多吗?」
我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还是默默地向门口走去。
「夫人之前在边城驿站中住过几晚,听过这里半夜的鬼风嚎吗?」他在我身后淡淡开了口。
我踏出去的一只脚立刻缩了回来。
「看来是听过了。」他眨眨眼,了然地点点头,「我们这里靠近城边,声音会更大哦。」
我一把揭开被子钻了进去,闷闷地说:「声音大也不怕,我相信夫君一定会保护好我。大不了等回了蜀州,我多给你些银子。」
「那是自然。」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又渐渐飘渺难寻,「我是个英雄么,定会好好保护你……」
被褥很软,鼻尖满是温和的太阳气息,还带着他身上浅浅的热度。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安静,彼此的呼吸清浅而均匀。我莫名觉得心安,挨在简钰的身边,沉沉睡去。
睡了这么久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我甚至还做了一个梦,回到了我九岁那年。
那一年的正月十五,天还没亮我就被唤醒,下人帮我换上喜庆的衣袍,梳了双环髻,额心点上朱砂,把我抱上了巡游的花车。
千金扮玉女,我爹一向乐于博得这种与民同乐的名声。
街上锣鼓喧天,人流如织。我手持莲花,乖乖站在「观音娘娘」身后,保持着天真又端庄的微笑。
檀香和贡品的香味混在一起,勾得我又累又饿。行了半个时辰,我的眼皮终于忍不住垂了下来。
「呵,不愧是千金小姐,在花车上还敢睡觉。」
我迷迷糊糊听到有一道少年的声音在嘀咕,顿时一个激灵,赶紧站直了身子。
等我们停下休整的时候,有个瘦弱的少年从车辇后钻了进来。
我傻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脸脏兮兮的,下颌有着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锋利,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手中的糕点。
听说南边糟了旱灾,城里最近来了好些逃难的流民。
「小哥哥,你也饿了吗?」
我把糕点递给他。
他并不答话,把糕点抓了过来两三口就吞掉了。
因为吃得太急,他还被呛得咳嗽起来,我赶紧又把水壶递给了他。
也许是食物起了作用,他苍白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吃完后,他咬着嘴唇看了我一会儿,突然朝我脸上撒了一把药粉。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还听见他说了一句「对不住」。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被人关在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土坯房里。少年就坐在墙角,拿着一把小刀自顾自地削着手中的木头。
我的嘴并没有蒙上,赶紧叫他:「小哥哥……」
「别叫!」他恶狠狠地削掉一块木头边角,「再叫我就划破你的脸。」
我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捆住我。
他似乎不屑与我的眼神对视,别扭地把脸转到另一边。
有几个中年男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丢给少年一包吃食。
少年把油纸包紧紧抱着,并没有急着吃,而是先问道:「干爹,赎金拿到了?」
为首一个男人啐道:「先给了一半,另外一半等看见了她再给。妈的,知府果然有钱。」
「那我们明天就放了她?」
男人玩味地打量了我几眼,用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我还没尝过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呢,可惜就是小了些。」
「干爹,」少年眉头一皱,半讨好半祈求地抱住了头目,「咱们只是拿钱,别节外生枝。」
头目十分嫌弃地剜了他一眼:「我做事,还用你教?」
他径自向我走过来,少年拖着他的腿不放:「她还小,饶过她吧。」
「还敢拦我?半路捡来的小杂种就是喂不熟!」头目狠狠踢了他几脚,其他男人也笑嘻嘻围了上来。
他像一条破旧的麻袋被人粗暴地推到地上,一阵拳脚如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
少年麻木地护着头缩成一团,嘴里还呕出了大口的血。
我吓得浑身发抖,一声也不敢哼。
大概打人也十分耗费力气,在少年身上发泄够了,男人也没了其他兴致,招呼着众人去屋外喝酒。
我虽然懵懂,却也知道那个男人想对我做不好的事,是少年阻止了他。
少年艰难地爬了起来,倚在墙根喘着粗气,随时都是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狼狈模样。
我怯生生地说:「小哥哥,谢谢你.....」
他咧开破损的嘴角冷冷一笑:「是我抓的你,你还要谢我?」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但是趋利避害的本能和直觉让我不得不追捧他。
「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小心翼翼地说,「在颜奚心里,小哥哥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呵呵,」少年露出一个讥讽的微笑,嘶哑着声音说:「天上尊贵的小仙女,要什么便有什么,还需要英雄来救?」
我乖巧地点头,见他嘴唇发紫,努力挪了过去,挨着他安抚道:「如果真的要什么便有什么,那颜奚希望小哥哥再也不要遭这样的罪了!」
少年听了我的话顿了一下,直接闭上眼睛视我为无物。
他的睫毛如鸦羽般纤长浓密,脸上、身上却是伤痕遍布。
半晌,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坐了起来。
他用刀割断了绳索,「你快跑吧!一直向东跑,不要回头!」
跑到了山下,我还是没听他的话,忍不住回了头。
只见那处土房的方向燃起了熊熊的火光。
我在半路被官兵救起,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等我病好之后带着侍卫找来,地上只剩一处残破的废墟和满地的灰烬。
我不知道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是死,还是活。
后来我渐渐长大,更是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可是今天,在简钰身旁,我又梦见了他。
那张还稍显稚嫩青涩的脸,与简钰俊秀坚毅、留了疤痕的脸完完全全重合在一起。
那个少年,或许——
就是简钰。
我在怅然的情绪中醒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老将军特地给这次成婚的军官批了三天的假期。老余比划了半天我才明白,有人上门来找了简钰,他一大早就匆匆出了门。
该不会,是宋河吧?
老余喉中啊啊啊叫着指着我的脸,一脸惊喜。
我用手一摸,果然疹子在消褪,皮肤光滑了许多,我原本俏丽的容颜显露了出来。
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简钰走之前,有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索性也不出门,跟着老余把屋子边边角角都转了一遍。
左侧的瓦该修缮了,院子里的青石路面也可以平整一下。
他的衣柜里面空荡荡的,只有简单几件衣服。
或许,以后加上我的,就不会空了。
柜子里面还有个红木盒子。我打开一瞧,里面放了整整齐齐一盒木头小人,表情惟妙惟肖。
有慈眉善目的妇人,有威风凛凛的老将军,有比划手语的老余……
还有一个咬着糕点的小玉女。
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果然是他啊。
直到傍晚,简钰才回来。
「那个姓宋的四处诋毁你,被我废了一只手赶跑了。」
他似乎没太关注我的脸,只是目光炯炯地看着我:「你会不会觉得我残忍?」
「我对想害我的人,倒也没有那么仁慈。」我给他添了一碗汤,「谢谢你。」
简钰微不可觉地松了一口气。
我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简......夫君,你是不是,当初放我走的那个小哥哥?」
「哦?终于想起来了?」
他诧异了片刻,旋即调侃了一句:「小哥哥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我忍住酸涩的笑意说:「长高了,变黑了,脸皮......也厚了。」
他以前好像也不是个多话的人。
见简钰也跟着我笑,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脸上的这道伤疤是?」
该不会是救我的时候伤到的?
果然,他说:「被便宜干爹砍的,还好我命大。我不仅治好了伤,还撑到了被老将军看上招进军中。」
见我怔愣地看着他,他眼底的笑意更浓:「怎么样,我现在混得还不错吧?」
「谢谢你还活着,过得这么好,还再次救了我。」我的心情十分复杂,最后还是牵起他的衣角,诚心诚意地说:「我有好多钱,以后多分你一些。」
简钰仰头哈哈大笑,伸手用力揉了揉我的头。
到了该就寝的时间,简钰与我商量:「说不定姓宋的还会折返,我不太放心。我们今天,还是睡一起吧?」
我点了点头。
这一晚,他似乎没睡踏实,我也睡不好。
身后男人呼出的温热气息紧紧围住了我,在这寒意料峭的夜晚,像春意绵绵的暖风拨弄着我的头发、肩颈……
让我有些呼吸不过来。
吃过早饭,我照了照镜子:「我就这样出门吗?」
简钰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剑:「最近风沙不大,不用带头纱。」
「我是说,我的脸......要不要再吃几颗花生遮起来?」
「不难受?」
自然是难受的。
「脸上和身子都会发痒,气也紧。」
「那你还吃它干嘛?」简钰双眼一弯,「我知道夫人貌美,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见色起意。再说有我在,我会陪着你,保护好你的。」
他带着我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郑重地吩咐老余:「以后咱们家里,不准出现花生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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