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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贵妃不爱了,陛下开始慌了精修版》精彩片段
紫宸宫中,舞娘告退。
伶红扶白婉珠上榻,取来药油,想给她按揉下腿和胳膊。
“娘娘,趁着陛下还没来,你快歇会儿。”
一连跳了三日舞。
白日舞娘教她跳,夜里皇帝看着她跳。
白婉珠觉得自己都快要废了。
“不能搽药,快拿开。表兄说这药味难闻。我不能让他嫌弃我。”
她乏力的瘫在软榻上。
“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恩宠,本宫可要接住了。若不是这几日前朝事多,兵部那左侍郎夜夜来聒噪,表兄和我,早就……”
白婉珠含羞又含恨,“悄悄儿给父亲送信去,让他寻个理由,把这可恶的小子给弹劾了。”
每一夜,伴随着紫宸宫的丝竹流淌,赏赐也源源不断。除了金玉珠宝,还有一道封她为淑妃的旨意。
现下就连那以贤惠著称的皇后看到她,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复杂。
同为女人,她能懂皇后的不甘心。
“呀,痛!”
白婉珠叫了一声,“啪”的一个耳光甩过去。
“娘娘,饶命呀!”
伶红雪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五指印。她腿一软,吓得赶紧跪下。
“贱婢,你下手这样重,是要谋害本宫吗?”
白婉珠骂骂咧咧,伶红不住磕头,很快,额头上已经红了一片。
这淑妃如今得了宠,脾气越发大了。
一道高亢的细嗓门传来,“娘娘,奴才给您道喜了。”
话音刚落,汪大福领着小太监提着几个食盒进来。
他假装看不见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女,大胖脸上堆满了笑。
“淑妃娘娘,陛下还在议政,心里却惦记着您。派奴才把他的晚膳分了一份给娘娘送来。这后宫中,娘娘这可是头一份的恩宠呀!”
“汪公公,有劳了。今晚,你可得想办法给本宫把那左侍郎拦在外面。”
白婉珠三角媚眼一翻,“只要陛下今晚留在本宫这里,京郊有片五百亩的良田,就是汪公公的了。”
“奴才谢淑妃娘娘抬举。”汪大福小眼睛眨巴眨巴,闪烁着贪婪的光。
白婉珠看御前大太监那肥硕的身子离开了,恨恨的开口道,“伶红,弄痛了本宫,今儿非扒了你的皮!”
“求娘娘给奴婢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伶红战战兢兢的凑到白婉珠耳边一阵嘀咕。
——
和紫宸宫中的荣华煊赫相比较,长信宫在夜里就相对冷清。
长廊外只简单挑了几个灯笼,昏黄的火光,遥对着天边的月。
屋内清泠泠的声音透窗传来。
“春浓,天气热了,可千万记得去内庭打点,本宫往年爱吃的冰酥酪可一定不能少!”
沈窈抚了下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脑海里只有这样一幅夏日景致——
午后,阳光斑驳,蔷薇爬满了花架。
小喜子的烤羊肉香味也一点点飘满了庭院。
她懒睡起来,一手美滋滋翻着话本子。一手举着竹签上洒满佐料的烤肉。
她吃一口烤肉,夏荷又用小勺喂上一口堆满葡萄干果和红糖的冰碗子。
也只有她才能把这禁足的日子过得惬意自由。
“记得,都交代好了。那内庭令是个识货的,得了你那一枝白珊瑚,别说冰酥酪了,长信宫今夏乘凉的冰都没问题。”
“也得亏手头宽裕,我自然早早儿打点好了消夏的一切。”
春浓感慨道,原以为迁居长信宫后会日子难过,没想到红木箱子里满当当的都是银子,还有那么多值钱的宝贝。
如今的小姐,既不用早起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也不用和皇帝打照面。她夜里给大家伙儿演演皮影戏,讲个鬼故事,然后就睡到日上三竿。
起来就喝一碗小厨房熬煮的粥,然后就去喂喂小鸡,戏戏小鱼,浇浇花草。下午懒睡后,依旧煮茶读诗。
春浓笑着摇摇头,贵妃呀,硬生生把幽闭的日子过成了世外田园诗。
她剔了灯芯,刚安置沈窈躺下,就听到外面“咣咣”的叩门声。
“谁呀,……”
长信宫正被禁足,定然无人造访。
没人回答,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
春浓挑着灯笼,领着小喜子去开门。
沈窈倚靠在床头,她冷静的侧耳听着,伴着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里面好像还夹杂着斥责的声音——
“胡说八道。”
“你们这是含血喷人。”
“这是贵妃寝宫,岂容尔等嚣张!”
脚步越来越近,看来春浓是挡不住这些人了。
沈窈披衣起身,掀开纱幔,走出内殿。
夏荷开了殿门,就见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泰安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而春浓一脸委屈,还在据理力争。
“贵妃娘娘,今儿又见面了。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泰安不怀好意的瞟着沈窈。
眼前的女子,青丝垂落,披着天青织锦的大氅,玲珑的身子虽然裹得严严实实,却丝毫不损她的灼灼风流。
泰安偷偷吞咽了下喉咙。
这沈贵妃果然是艳冠上京的美人,被皇帝冷落在这偏僻的宫阙中,依旧粉嫩娇艳,和枝头刚绽放的花朵儿一样。
“泰安公公深夜造访长信宫,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沈窈沉着的问道。
以往嚣张跋扈的贵妃可都是直呼他的名字,今儿居然能唤他一声“泰安公公。”
这有宠和无宠可真是不一样
听到沈窈娇脆的声音唤他,泰安阴冷狠戾的长脸硬挤出来一个笑,浑身的血瞬间燥热了起来。
“贵妃娘娘,今儿这事对您可不利呀。”泰安阴阳怪气的说。
“泰安公公不妨直说!”沈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还是强行按捺下心底的不耐烦。
“娘娘,借一步说话!”泰安觍着脸,眼神越发直勾勾的。
自家小姐从小就冰清玉洁,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轻薄过。
春浓心头火起,——
“狗胆包天的奴才,敢对贵妃无礼!”
她嘴上骂道,上前两步,冲着泰安的长脸“啪,啪!”就是两下。
泰安被这猝不及防的耳光打懵了。
他贵为太后身边的总管大太监,没想到今日会被一个失宠贵妃的婢女狠狠甩了两个大耳刮子。
满脑子的龌龊被恼羞成怒取代,泰安跳着脚,指着长信宫上下破口大骂。
“该死的贱人,白淑妃心口痛,钦天监算出皇宫西北方向有人行厌胜之术。这西北处住人的地方,唯有长信宫。”
“咱家慈悲,本来想给你们一条活路。”
“奉太后懿旨,给我搜!”
“搜出证据,咱家要诛了你们这些贱人的九族!”
泰安气势汹汹的吼叫着!
“谁敢!”
沈窈大喝一声,转身拔出了墙上悬着的长剑。
长剑出鞘,剑身湛然流光,隐隐约约发出争鸣之音。
“是陛下,快行礼!”
春浓扯了扯沈窈的衣袖,拉她行礼。
春浓私下给汪大福包了一百两银子,这才打探到皇帝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召集翰林院博士们在明月楼清谈的消息。
而明月楼正是长信宫去往关雎宫的必经之路。
沈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皇帝,避让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敛裙行礼。
而朝臣们有认识沈窈的,也向贵妃请安。
汪大福见贵妃今儿打扮得和未出阁的少女一般俏皮美丽,又专程候在帝王与臣僚们清谈议事的明月楼下,他知道,陛下的艳福来了。
他装模作样一拱手,小声说道,“各位大人,请回吧。天色不早了,再晚,夫人们可都在家中等急了。”
此时艳阳高照,大臣们皆心下了然,朝皇帝行礼告辞,然后各自离去。
汪大福和春浓很有默契的领人守在了行道的尽头。
陆陵川凝眸看过来,今日的沈窈,沐浴着金色的日光,双眸清澈,容颜分外娇俏。恍然间,让他仿佛又回到少时。
梳着一对总角的沈窈,总爱追在他身后,喊着“陵川哥哥。”被她父亲责罚了,还会趴在他肩头哭上一场。
“贵妃为何在此呀?”
陆陵川沉声问道,算来,两人已有半月没有这样单独相处了。
所有的见面,陆陵川要么与她匆匆一瞥,要么就是被她惹来满腹的委屈和怨气。
“臣妾应傅昭仪之约,去她那里小坐。”
沈窈小心翼翼回道。
她此时弯腰站在陆陵川面前,是眼皮也不抬,大气儿也不喘。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两颗心却远在天涯。
“和后宫嫔妃和睦相处,多交些朋友,对你倒是没有坏处。”
陆陵川把沈窈从头到脚,看了又看,舍不得有片刻挪开眼睛。
他承认,他的目光里充满了热忱和贪婪。那些无处述的相思,那些孤枕难眠的夜,一颗为她悬着的心,在此时见到她,才有了着落。
沈窈心底不喜,躲开皇帝的目光。
她如今把能让的一切都让出去了,这狗皇帝还不忘记时时刻刻敲打她。
“和朕说说,现在还在置气吗?”
陆陵川温柔的说道。今儿沈窈掐着时间出现在这里,明显是要和他和解了。他是男儿,断然不会和一个小女子锱铢必较。况且,这小女子还是他心上的人。
面对陆陵川突如其来的温柔,沈窈却再无一丝波澜。
少时心动,早已随风。
“陛下说哪里话,臣妾自幼得太傅爹爹教诲,遇事心宽似海。”
沈窈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心宽似海?在君王面前打诳语,果然胆儿越来越肥了!”
陆陵川嘴角噙着笑,伸手捏了捏沈窈的脸颊。很久没有和她亲近了,她的肌肤触在指尖,一片细腻温润,隐约还有浅浅的兰花香气……
“窈儿。”
心里一阵悸动,陆陵川轻声唤沈窈。他再也不管此时白日天光,就牵着沈窈皙白纤长的小手,就往明月楼上走去。
“陛下。”
沈窈后退几步,挣脱开陆陵川的触摸,然后提裙跪了下来。
她匍匐在地,行了大礼。
“陛下,今儿是皇后娘娘回宫的日子。陛下应在凤藻宫多陪陪她。臣妾也担不起破坏帝后相处的罪名”
“有朕在,没人敢说三道四!”
陆陵川霸道的把沈窈从地上一把拽入怀里,“你要怕这里人多嘴杂,就随朕上楼去。朕命人守着,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他柔声哄着她,也不管沈窈一脸不愿,抱起她,大步就踏上了木梯。
“窈儿,朕好想你。”
陆陵川嗓音低哑,已然情动。
“你放开我!”沈窈不耐烦的说。
“放开你?”
陆陵川重复道,好看的脸放大在沈窈眼里,他坏坏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放开你呀?也不是不可以!”
正走在楼梯上的陆陵川,顺势松开搂着沈窈腿弯的手。
“呀!”
身体骤然落下的凌空感和失重感吓得她发出一声尖叫。与此同时,沈窈出于本能,双臂紧紧搂住陆陵川脖子。
“不是你让朕放开的吗?贴这么紧,还说今儿不是故意在这里等朕。”
诡计得逞,陆陵川抱着沈窈大步就迈入了明月楼。
汪大福仰头看着,脸笑得都快抽搐了。
还是这千娇百媚的贵妃娘娘会勾搭陛下呀。这不就是史书上那昏君和妖妃的白日宣+吗?
脑补了一番画面,汪大福胖脸通红,他乐呵呵的抖着机灵劲儿,吩咐身边的小太监赶紧去送热水来。
春浓搓着手,在楼阁下来回盘桓着。
她今日设计这一出,是见不得沈窈这样自苦下去了。
明明嫉妒,却要装得大度。明明想着皇帝,却要拒君王千里。
“乒乒乓乓”
楼上传来一阵器皿落地的声音,春浓听着,脸色都变了。
汪大福伸长脖子,听了一会儿动静,悄声儿安慰她。
“春浓姑姑别急,楼上地界小,陛下素了快一个月了,见着贵妃娘娘,难免激烈些,……”
他的话没说完,一抹鹅黄的人影,就从木梯上跌跌撞撞跑了下来。而皇帝目露寒光,也大步追了出来。
陆陵川今日并没有打算对沈窈做些什么,只是存心憋着坏,想逗一逗沈窈。
两个人这样,相思相见难为情,不如把心里话都说开,沈窈再继续和他打哑谜下去,真真儿要愁死他了。
除了逗一逗她,他今日只想向沈窈问个清楚明白。
可是单独相对,沈窈苍白着脸,见他跟见了鬼一样,还一把推开他,就跑下了楼。
陆陵川咬着牙,声音冷肃。
“给朕拦着贵妃!”
他是少年天子,何其恣意高傲,今天不惩戒沈窈,他是过不了自己这关了。
汪大福赶紧拦在贵妃面前。
他虽是太监,也不敢去抱,或者拉扯沈窈。只能伸出一双粗短的双臂,左右拦截,只盼着皇帝动作快些。
沈窈听着身后步步逼急的脚步声,又看了看身前老鹰抓小鸡一样的御前大太监,心一横,就直直撞过来,倒吓得汪大福踉跄了几步。
沈窈身姿灵活翩跹,瞧准一个空子,身子一低,往左边一钻。就越了过去。
可她才跑出了两步,后颈一痛,就被一双大手狠狠拎了回去。
王云菱低落而无奈的说,“这件事,太后命本宫务必办的妥帖。”
沈窈唇边浮起无言的冷笑,压低声音嘀咕,“唉,太后也不怕陛下身子吃不消。”
“陛下龙章凤姿,天授之子。妹妹不可妄言。”
王云菱打断沈窈的话,白净的脸上浮现一抹赧色。
“看来当初后宫中人,都说臣妾气走皇后,也是不属实的了。”
“自然与你无关。还得谢你迎回本宫。”王云菱真心的说。
沈窈默默叹息,贵为中宫之主,天下之母,为了一个男人,不管真心假意,在他的妾侍跟前,都要表现出宽容大度,为了彰显贤德,还得为他不断纳妾。
沈窈自问,重来一世她也做不到。
说到底,还是陆陵川那狗皇帝太迷人,她只蠢了一辈子,这皇后娘娘却永远一条道走到黑了。
“皇后娘娘,如今我总觉得女子要为自己而活,心宽些,才自在。人自在了,身子才能好。”沈窈劝慰道。
“好妹妹,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后宫繁琐,也实在又有太多身不由己,”
王云菱话里透着无奈和固执。
沈窈知道劝不动她,也就不再多言。
一名翠衣的宫女近前,手中托着红漆茶盘,“贵妃娘娘,让奴婢为你换茶。”
难得见到皇后身边有个伶俐的,沈窈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白净的鹅蛋脸,细长的吊稍眉和上挑的丹凤眼,……
沈窈呆了,这不就是上一世攀咬她的哪个宫女吗?说她梦中呓语,诅咒太后,多么可笑的罪名呀。
重生后,她默默翻遍了紫宸宫,并没有找到这个宫女的足迹,所以,她才顺水推舟,把紫宸宫让出去,身边只留了绝对忠诚的几个人。
这宫女换了茶,默默退下了。
一时间,她生出恍然,难道皇后才是那朵黑莲花吗?
沈窈心里恨得痒痒,勉强挤出一个笑,“皇后姐姐,这宫人伶俐,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王云菱笑吟吟的回道, “是陛下z体恤,送了这莺歌来凤藻宫。这丫头的确能干,本宫如今是越发倚仗她了。”
什么?
沈窈蹙起眉头,这莺歌竟然是狗皇帝送来的。
也就是说,有可能狗皇帝亲自陷害她,就是为了亲手赐死她。
“咳咳。”
沈窈听到皇后说这宫女是陆陵川送来的,一口茶呛在口里。
春浓不住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
怎么会是陆陵川呢?沈窈倒抽一口冷气,抚了抚胸口。
她一直以为,这狗皇帝前世不过是因为对太后的愚孝,才会要她的命。
呵呵,却原来一切都是他那双脏手的筹划。
他腻了她,就设计杀了她。
话本子的结局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郎君情深义重,却最是情深留不住,青梅总在意外中陨落。
一抹无声的惨笑浮现在她唇边。沈窈浑身发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咽喉。
“沈妹妹,再歇息下。本宫去换件衣裳了来陪你。”
王云菱温婉的声音把她从深渊边缘拉回来。
皇后瘦弱的身影被嬷嬷扶着,转入后殿去了。
沈窈招手,让春浓俯下身,小声儿吩咐,“去打探下,这宫女何时送到皇后身边的,还有她的出生,籍贯等……”
“即刻就去,别惊动人。”
见春浓依言去了,沈窈以手支颐,闲闲坐在榻上。
今日事,让她太过震惊,需得好好养下神。
“贵妃娘娘,既然您在歇着,这是今晚的菜单,奴婢念给您听。”
沈窈掀开眼皮一看,又是那伶俐讨巧的莺歌儿,举着一张锦帛,巧嘴吧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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