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每顾芊芊在他面前说话、整理奏折之时，他总是忍不住盯着她看。
有一次忙到深夜，顾芊芊支撑不住伏在案前睡着了，他还亲上了她的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夜寒墨脑中轰然巨响。
他想起了大离王朝辉煌的数百年历史，想起了他过世的父皇对自己的殷殷教导。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能够……
对一个男子动心呢！
他这样置大离江山于何地？置天下百姓于何地？
自此之后，夜寒墨再也未曾招过顾芊芊单独议事，任由其在翰林院供职。
如此一来，他虽怅然若失，但是顾芊芊却是松了一口气。
每日对着翰林院上万册古髻，比对着君心莫测的帝王要轻松多了。
两人各有心事，等到顾芊芊感觉到夜寒墨投递过来的视线时，已经是半刻钟之后了。
“皇上，”她慌忙躬身道：“微臣死罪。”
“哦？”夜寒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淡淡道：“顾卿何罪之有？”
顾卿……
顾芊芊每次听到他这样唤她，便是一阵心惊肉跳。
如果是顾大人、顾欺程也就罢了，她会谨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哥哥。
可是顾卿的话，因与她名字前两个字同音，便让她总是会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自己现在代表的是谁。
“微臣方才一时出神了，在皇上面前，此乃大不敬之罪。”她低着头道。
从当初大半年的随侍君侧，到后来每日早朝站在队伍最末，顾芊芊也自认有几分了解他的性情了。
当今天子是明君，错了便是错了，坦然承认即可。
只要不是大事，通常都会被宽待。
而若是想试图欺瞒，那换来的将是更大的后果。
果然，她说完这句话，夜寒墨便笑了。
“顾卿必是在忧心国事吧？朕又怎会怪卿？”
顾芊芊听闻此言，背上冷汗涔涔，若当真是心忧国事也就罢了，但偏偏她不是。
但是此时此景，她也只能顺着话应了，“微臣顾皇上体恤。”
夜寒墨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发了失心疯要召她来的。
明明当年是他自己决定暗断情丝，将这份注定不容于世的感情掩埋在心底的。
也许，是今天早朝时看见她掩袖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因为他对着后宫妃嫔都失去了性致。
他忽然很想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漠声道：“上前一步。”
“是。”顾芊芊忙往前迈了一步。
夜寒墨却犹嫌不够，继续道：“到我身畔来。”
身畔……
顾芊芊吓得一股寒气从脚心冒至头顶。
但是到底不敢反抗，便顺从地绕过桌案，走至他的身侧。
夜寒墨坐着，但是顾芊芊可不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