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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新婚夜,夫君是朵高岭之花

意尽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睁眼新婚夜,夫君是朵高岭之花》,是作者“意尽欢”笔下的一部​古代言情,文中的主要角色有陈琬琰李珩,小说详细内容介绍:穿越后,她成了贵门娇女,开局就被嫡姐陷害,被打包送到了太子府。让她去勾引太子?不存在的!她:“信我真心,助你登基!”……一开始,太子对这个新进府的小丫头爱答不理,总觉得她要害他。后来,太子对这个小丫头形影不离,总情不自禁疼她爱她。她行事果断,遇到危险从不等他出手就能解决。她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天就报。她……总之,他的夫人哪哪都好!什么?有人给他塞贵女?不要不要,他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主角:陈琬琰李珩   更新:2023-12-07 10: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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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琬琰李珩的现代都市小说《睁眼新婚夜,夫君是朵高岭之花》,由网络作家“意尽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睁眼新婚夜,夫君是朵高岭之花》,是作者“意尽欢”笔下的一部​古代言情,文中的主要角色有陈琬琰李珩,小说详细内容介绍:穿越后,她成了贵门娇女,开局就被嫡姐陷害,被打包送到了太子府。让她去勾引太子?不存在的!她:“信我真心,助你登基!”……一开始,太子对这个新进府的小丫头爱答不理,总觉得她要害他。后来,太子对这个小丫头形影不离,总情不自禁疼她爱她。她行事果断,遇到危险从不等他出手就能解决。她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天就报。她……总之,他的夫人哪哪都好!什么?有人给他塞贵女?不要不要,他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睁眼新婚夜,夫君是朵高岭之花》精彩片段


景睿帝在御书房召见了李珩和陈琬琰,她颤颤巍巍的跪伏在冰凉的地砖上。

景睿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坐在桌案后面,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面色红润眉眼开阔,冷肃的面容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又透着中年男人特有的意气风发,虽是坐着仍能看出身形挺拔伟岸。

此时本有些严肃的面容,带了几分笑意和蔼的说道:“平身吧。”

李珩:“微臣李珩谢陛下隆恩。”

陈琬琰:“臣妇谢陛下隆恩。”

陈琬琰拘谨的半垂着脑袋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听闻宣平侯说,你有心参加秋闱?”

“回陛下,微臣的确有此想法。”

景睿帝声若洪钟的哈哈一笑, “林太傅曾言你学问是极好的,能得林太傅一句夸赞属实不易,太子都未得他一句夸奖。”

李珩呼吸一窒,赶忙说道:“太子殿下人中龙凤,微臣才疏不敢与殿下相比。”

景睿帝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面上的笑意更深,“林太傅与国子监祭酒说你有及第之才,你夫人倒是眼光不错。”

微微一笑,周身都是无法遮掩的自信,嘴上仍旧谦虚,“林太傅与祭酒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陈琬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腹诽了一句,“奸诈狡狐,假模假样。”

“等来年春闱过了,朕便叫人拟旨册封你为世子。”景睿帝似乎心情很不错,整个人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微臣谢陛下隆恩!”李珩闻言双膝跪地谢恩。

陈琬琰在心中默念一遍双膝跪地是上坟,也跟着李珩伏地叩首。

“平身吧。”景睿帝目光在陈琬琰身上打转,“你与你嫡姐倒不是很像。”

陈琬琰目光微闪,规规矩矩的答道:“长姐性柔,臣妇像父亲多一些。”

景睿帝像是想起什么,点点头,赞同的说道:“是了,你长姐温顺柔嘉,不似你带了几分俏皮英气,你确实有你父亲那份勇猛豪爽。”

“臣妇自小长在凉州,父亲慈爱对臣妇多有纵容。”陈琬琰不好意思的脸红。

她已经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到原主对李珩的痴情,闹的京都人尽皆知,去年八月惊鸿一瞥便非他不可。

嫁给他了又怎么样,进了他的门,未成他的人,便做了孤魂野鬼。

明明是个英气爽朗的好姑娘,为了一个男人搭上了名声,值得吗?

景睿帝轻嗤一声,语气莫名的说道:“你倒是直爽。”

李珩微微侧目看着她,这人仿佛听不出皇帝话中的夹枪带棒,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景睿帝又同二人说了几句话,赏赐了好些东西,就叫二人出了宫。

自从宫中归家,陈琬琰便再未见过李珩,只听小丫头丹云念叨他这两日都宿在周淑清的院子。

抿了抿嘴,陈琬琰打开梳妆台上的匣子,这个匣子与其他相比普通的很,平平无奇。

暗红色的盒身,只有两层,四角用金丝镶了祥云纹饰。

底层装了一套点翠掐金丝的头面,她拿起来看了看,掀开衬布摸了摸盒底,便放了回去。

又翻看了一下上层的一套金累丝珍珠头面,翻了半晌也没找到本尊说的那枚可以救命的玉佩。

陈琬琰不由得有些泄气,原主给她的记忆尽是十分模糊的片段。

就像现在她知道东西是在这只妆匣里头,但她就是找不到机关在哪儿,捏了捏发酸的肩膀,盘算着明天回门该怎么办。

“丹云。”

“小姐可是饿了?”丹云风风火火的打了帘子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姐端坐在桌边出神。

陈琬琰摸了摸肚子,感到腹中有几分饥饿感便点了点头,“是有些。”

“今儿个丹霞姐姐在小厨房做了小姐爱吃的玉带虾仁,玲珑玉心,奴婢这就去使人摆了。”丹云说着就要退出去。

“摆外头吧,屋里闷得慌。”

“是。”

陈琬琰吃饱了就又想起那块让她抓心挠肝的玉佩,看到丹云在面前欲言又止的晃来晃去,问道:“这是怎的了?”

“小姐,明儿个就是您回门的日子,按理说姑爷是要一同回去的。”丹云说完眼巴巴的瞅着陈琬琰。

陈琬琰叹了一口气,无辜的说道:“自出了宫门我就没见过小侯爷呀,他不去不行吗?”

丹云急得眼里冒了水汽,呐呐道:“姑爷怎么能这样……”

丹霞端了水进来,见她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不由觉得好笑,推了推她,道:“你快些出去,方才老太太让人送来了好些瓜果点心,你仔细捡着小姐爱吃的,洗干净了给小姐拿过来些。”

丹云闻言眼睛一亮,眸中的雾气便散了个无影无踪。待她出去,丹霞这才将拧干的帕子递给陈琬琰净手。

“事儿办的怎么样了?”陈琬琰问。

丹霞左右看了看,凑近陈琬琰,低声回道:“咱们院里换了几个小丫鬟,那天晚上当值守门丫鬟都不见了。”

“不见了?”陈琬琰皱眉。

丹霞点点头,神情严肃,“奴婢听说是发卖出去了。”

陈琬琰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双手食指相互绕着圈,“可还能找到?那晚提水的小丫头也被发卖了?”

“找人需要些时日,应该不难。”丹霞顿了顿,说道:“那日进过喜房,靠近过饭食的人都查过了,没有异常。”

“厨子呢?”

丹霞摇头,“过手的人都查了。”

“都没问题??”陈琬琰惊讶的问道。

“都没问题。”丹霞担心的看着陈琬琰,见她眉心紧促不由的生出几分忧虑。

“那菜呢,可查出来什么了吗?”她仍旧不死心的问。

丹霞仍旧是摇摇头,琢磨不透陈琬琰在想什么,只老老实实回道:“也没有问题。”

陈琬琰脸登时就黑了,这也没有问题,那也没有问题,那原主究竟是怎么中的毒呢?又怎么会说饭菜有毒呢。这没有问题就成了眼下最大的问题,真是瞎子两眼一抹黑。

她这厢急得团团转没有一丝头绪,想到那晚泡在水里的原主心里头就不舒服的慌,那股子血腥味萦绕在鼻挥之不去。

究竟是谁要害原主?

如果弄不清楚这个问题,不止原主要死的不明不白,她也要整日的殚精竭虑过活。

谁特么的喜欢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又不是上战场杀敌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就在这小小的内宅中,指不定哪天吃口饭,喝口水就和原主一样中毒死翘翘了,憋屈不憋屈。

对上丹霞探究的眼眸,她又不知从何说起,心里烦的不行。

总不能直接说你家小姐被人毒死了,我是来顶替的冒牌货吧,估计话没说完就先被人五花大绑拖去大街当妖怪烧死了。

想到这里,她在这闷热的六月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出了一背的冷汗。

真相绝对不能说,撒谎也万万不可取,正所谓是撒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并且早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多说多错,稳妥起见还是闭嘴算了。

“总之将小厨房盯紧了,咱们这院子里水浑的很。”她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你们平日里吃用都仔细着些,我心里头总有些不安。”

丹霞点头应下,陈琬琰初来侯府就吃坏了肠胃,确实得好好查查,见她面上郁色不减,便从妆案上取了厚厚一叠纸递给她。

“这是小姐的嫁妆单子,还有将军私下里给小姐置办的田庄铺子,赶明儿得空了可以去瞧瞧。”

陈琬琰接过翻了翻,嫁妆都过了官府的明路,盖了官府的印章,点了点头,递还给丹霞道:“远处的去不了,京都的改日是该去瞧瞧。”

丹霞接过锁好,又去一只金丝楠木的大箱子里取了一只巴掌大的紫檀木匣子,递给她,“这是将军私下给小姐的银票,不在嫁妆单子上。”

陈琬琰一怔,她早就知道原主嫁妆很厚,等看到这叠银票兀自瞪大了眼,接过银票的手止不住的哆嗦。

也不怪她没出息,是真的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粗略数了数竟有数百万之多。

半晌儿她才哆嗦着问了句,“猪肉价钱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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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问的丹霞一愣,似乎还有些尴尬,她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个奴婢也不甚清楚,还要问王婶子。”

她们虽然在将军府里做丫鬟,但吃穿用度皆有低等丫鬟伺候,比低门户的小姐过得还滋润,因此并不太知晓寻常的物价。

陈琬琰无所谓的摆摆手,“那你且打听好了再来报与我吧。”

丹霞点头应下,刚好丹云端了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了两碟子精致的糕点,还有一碟子水果拼盘。

见她嘴上还带着糕点渣子,丹霞笑着打趣道:“馋猫儿偷吃还知道舔净嘴儿,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让小姐抓了个正着。”

丹云闻言嘿嘿一笑,露出八颗小白牙,将托盘放在矮榻的小几上,红着脸求饶道:“好姐姐你可饶了我吧。”

丹霞佯怒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成日里就知道贪嘴儿,没得吃成个猪崽子。”

丹云不服气的撇撇嘴,终究是心虚没敢再驳丹霞,仿佛自己真不小心变成了一只圆鼓鼓的猪崽子。

她眼珠子咕噜一转,悄声说道:“方才我在厨房收拾糕点,见咱们院里守门的聂婆子神色匆匆的出了院子。”

见自家小姐和丹霞一起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她不自在的扯了扯衣角,继续说道:“我就端了一盘子糯米糍粑,跟着她去瞅了一眼。”

“可瞧见什么了?”陈琬琰好奇。

“我瞧见有个眼生的婆子跟她交头接耳也不知在说甚,刚一靠近她们就停嘴儿了。”丹云说完看着面前神色凝重的二人,一脸懵逼的问道,“怎么了吗?”

她也没说什么啊……

“你若是再见到不要靠过去,管她们说甚都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自己小心着些。”陈琬琰想了想说道。

那些人既然敢对天家赐婚的原主下毒手,更不会把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了。

她刚进侯府根基不稳,贴身伺候的丫鬟绝对不能被替换。

丹云郑重的说道:“奴婢听小姐的!”

陈琬琰对她的回应很满意,说道:“我们出府不方便,陪嫁的庄子和铺子就让王婶子多操心,你们先将咱们院子的情况摸清了。”

原主肯定是中毒而亡,这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可是现在却说饭菜并没有不妥,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想她死的人到底是谁?动机是什么?寻仇还是报复?重重疑点就像将原主吞噬的那团黑雾,罩在她的身上,让她心生畏惧。

见她沉着一张脸,丹云和丹霞互相对视了一眼,同声应道:“是!”

李珩终究是斗不过威严的老夫人,颠颠的跟着陈琬琰一起回了将军府。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将军府,原主那零零碎碎的记忆随着这些熟悉的场景,慢慢的拼凑,稍稍清晰。

原本她回来前还担心认不全人,这到好,一看到大门口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脑海就自动浮现出了她的身份。

陈琬琰冷着脸哼一声,问道:“秦姨娘怎的出来了?”

说完她有点讪讪的,可能这是女主一贯的作风,只是那原本模糊的片段突然清晰了一小块,忽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灵魂,脚步也有点虚浮的飘忽。

她就像得了分裂症一样,方才那句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当下就冷了一张脸,不再多言。

“如今府中中馈由我掌管,二小姐回来自当是要出来迎一迎的。”秦姨娘身着一身妖艳的玫红广袖襦裙,高抬着个头,一张脸尽是得意。

陈琬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珠翠满头笑了笑,转头对陈明真说道:“四哥,今日怎地没去诗会咬文嚼字?”

陈明真抿着唇,瞅了她一眼就撇开了头,对着李珩道:“自然是为了恭迎李小侯爷,不然还能是为了你吗?”

陈琬琰呵呵了一声,“你们母子真以为是自己是这府里的主子了?我大哥大嫂呢?”

秦姨娘掩唇轻笑,“大公子与少夫人连亲都没送,二小姐还指望着他们在府里迎你回门?”

陈琬琰气结,一把将她推开就越过众人迈步进了府。

自从见了秦氏她情绪就有点失控,灵魂被支配的恐惧让她的内心无比慌乱,生怕原主灵魂回归将她挤走。

李珩见她脚步匆匆,伸手拉了她一把,“走慢些。”

李珩比她高出一个头,走在她身侧如同一座大山,没来由的就让她生出一丝安全感。

“小侯爷与二小姐感情真好。”秦姨娘跟在后面笑道。

陈琬琰蹙了蹙眉,她统共就见了李珩两回,二人根本就没有多少交集,秦姨娘根本就是故意拿话刺她。

“闭上你的嘴!”她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眼秦姨娘。

陈明真道:“妹夫才貌双全,就是比太子殿下也不差。”

李珩面瘫着一张脸,说道:“太子殿下惊才绝艳,在下凡泥不敢与君相比。”

陈琬琰脑海里蓦然浮现出东宫太子那面如冠玉的容颜,不禁摇了摇头。

“你摇头晃脑的作甚?”

“啊?”陈琬琰侧头看着李珩,特娘的,这人真好看啊!

高挺的鼻子,一双丹凤眼看着你的时候灵魂都好像被他牵制住了一样,要是嘴巴没这么贱,勉强也能算作完美夫君了。

“你脑子里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陈琬琰不满的瞪他,“要你管?”

“没人要管你。”李珩冷着脸说道。

陈琬琰,“……”呵呵,死渣男。

秦姨娘与陈明真见他二人闹了脾气,眸中闪过一抹得意。

进了前院的正厅,陈琬琰睨了一眼秦姨娘,蹙眉道:“你一个姨娘就不要在前院晃悠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府里的女主人呢。”

秦姨娘恼羞成怒的瞪了她一眼,她把持将军府十五载谁敢当她是下人看,便是陈明玄夫妻也要对她恭敬有加,听从她的安排。

她一个刚回京都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也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你再瞪我,我就让父亲把你赶出府去。”陈琬琰看到秦姨娘就难以压制心中莫名的怒气,见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更是怒火中烧。

秦姨娘闻言与陈明真对视了一眼,陈明真道:“二殿下与陈侧妃等下也要过府,姨娘先回后院吧。”

秦姨娘心知拗不过便恨恨的回了后院。

陈琬琰嘴角扯出一抹冷嘲,一个姨娘也敢挑衅家中嫡女,说自己掌控府中中馈,当自己是正妻呢?

“太子殿下。”

陈琬琰倏地回神四处看了看,心下疑惑不由看向李珩,用眼神无声的询问道:“太子殿下搁哪儿呢?”

李珩放下茶盏眯了她一眼,继续道:“明真兄最近可曾见过?”

陈琬琰,“……”

呵呵,这人说话不大喘气会死吗?

陈明真招呼下人拿了锦盒过来,递给李珩,“昨儿个殿下赏的。”

李珩了然的点点头,推了推手边的棋盘,“听闻明真兄棋艺不错,手谈一局如何。”

“自当奉陪。”

陈琬琰算是看出来了谁跟她不对付,李大尾巴狼就跟谁热乎,看着无声下棋的两个人,明显是有悄悄话要说,当下也不在这里当那该死的电灯泡了。

从花厅出来,一路回了她娘生前所住的无忧阁。

无忧阁主屋右侧有一排红枫树,树下放了一张梨花木矮榻,榻上没有一片落叶,可见是日常都有人在认真洒扫。

她走过去随意歪在上面,小丫鬟奉了茶水果子摆在矮几上。

阳光透过枫树叶投下一片斑驳,陈琬琰喟叹出声,“可真舒服呀!”

她有点恍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陈琬琬,还是陈琬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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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敷半天也不见消肿,陈琬琰眼睛冰凉的难受便叫丹霞收了帕子。

丹云急得团团转,“小姐眼睛肿成这样,肯定不能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她刚想说肯定又要惹侯夫人不快,就被丹霞一个眼神制止了,闷不吭声的站在一边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却听陈琬琰眯着水肿的眼睛轻轻一笑,“就说我吃了过敏的食物,帮我去老太太和婆母那里告个罪,这眼睛实在见不得人。”

侯府的规矩每隔三日晨昏定省,她原本要先去侯夫人院子请安,再同侯夫人一起去老夫人院子请安用朝食,她这会眼睛肿的只能睁开一条缝便只能作罢。

丹云和丹霞一起出了阆苑,约莫过了两刻钟,丹云就从老夫人院子回来了。

“少夫人,玲珑姐姐来了。”

“老夫人听闻少夫人身子不适,遣奴婢来瞧瞧您。”玲珑面淡定的说完,指使小丫鬟将手中捧着的东西放在桌上。

陈琬琰听见小丫头低声抽了口气,想到她现在肯定特别像一只悲伤蛙,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收了笑,对屋内伺候的小丫鬟说道:“去给玲珑姑娘上盏茶。”

“少夫人不用忙活,奴婢是代老夫人给您送首饰的。”

陈琬琰眼睛干涩肿胀睁不开,只能笑着闭着眼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手刚撑着软榻想起身就被玲珑扶住了。

玲珑道:“老夫人给少夫人打了两套新头面并两套环佩首饰。”

陈琬琰朝老夫人院子的方向作了个礼,告了一声罪,笑着道:“多谢祖母惦记,劳累玲珑姑娘跑一趟,等我眼睛肿消了,便亲自去祖母院子道谢。”

玲珑应了,又说道:“明日老夫人要去安国寺礼佛,让奴婢问问您想不想去。”

能出去玩陈琬琰肯定是不会拒绝的,欢快的应下,“自然是要陪着祖母的。”

“那奴婢这便回去告知老夫人。”

陈琬琰应了,指使丹云给玲珑封了个厚赏,又嘱咐她将人送出了院子。

“小姐,玲珑姐姐好严肃呀,刚才她一眼望过去,那小丫头吓得头都不敢抬了。”丹云拿了个熟鸡蛋,轻轻的在她眼睛上滚着。

“老太太院里的大丫鬟,比小门户里的嫡出小姐都体面着呢。”

丹云认同的点点头,“方才玲珑姐姐瞧见小姐的眼睛,一点也不觉得惊讶,面上表情都没变一下。”

陈琬琰笑笑,“现在知道你和玲珑姑娘的区别了吧,不过你可不要学她,你这样就挺好的。”

丹云嘿嘿一笑,“奴婢可学不来,丹霞姐姐倒是和玲珑姐姐有几分像。”

“你个皮猴子,又在小姐面前说我什么呢。”丹霞进门就听到丹云笑嘻嘻的在说她,板了脸看着她。

丹云见她表情严肃,撅嘴无辜的看着她,委屈道:“小姐,您瞧奴婢方才说的对不对。”

陈琬琰噗嗤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现在可瞧不着。”

丹云尴尬的拿起熟鸡蛋在她眼皮上滚了一圈,见丹霞没再板着脸了,才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大夫人可有不高兴?”陈琬琰问道。

丹霞将桌上老夫人赏的头面首饰收在妆台上,说道:“大夫人没说什么就打发奴婢回来了。”

陈琬琰根本不信,他们两个人一起去的,丹云都回来两柱香了丹霞才回来,她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侯夫人肯定是为难了丹霞。

但也知道丹霞是不想叫她多想,就颔首没再说什么,分别赏了她们一对金丝拱珠镯,就让她俩歇着去了。

陈琬琰眼睛肿了一日,到了晚上才消了个七七八八。她心里打着盘算,借着明日陪老太太上香机会出去踩踩点。

她现在手里不缺钱,缺的是自由。

到这个地方四天了,她统共就出去过两回,来往都车接车送,真要让她跑出去,她压根分不清东西南北。

府里各处都逛了,墙又高又多她是没那个身手翻出去,真不知道那些穿越的兄弟姐妹都是怎么溜出府的。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老老实实的梦周公去了。

翌日,没有艳阳高照,云遮半日的天气倒是夏日少有的凉爽。

一大清早侯府浩浩荡荡的车队就出发赶往安国寺,因为尊卑长幼有序,前面几辆马车坐的都是侯府长辈,陈琬琰就只能跟在最末。

“小姐,您在想姑爷吗?”丹云剥了个葡萄喂她。

“我想他作甚,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去自个庄子铺子里逛逛。”陈琬琰就着丹云的手吃了葡萄,酸酸甜甜非常可口。

丹云又剥了几个葡萄喂陈琬琰,兴奋的说:“奴婢也想去。”

陈琬琰无语的看了一眼不停投喂她的丹云,“我不吃了,你吃吧。”

丹云把葡萄塞进嘴里擦了擦手,掀了帘子往外看,入目一片翠绿,陈琬琰不禁感叹,古代的绿化真好,就连空气都格外清新。

马车放慢了速度,驾车的小厮在外面朗声道:“少夫人,前头马车过不去,只能坐轿子或者徒步登阶。”

话音刚落马车就停在了路边,丹云率先跳下车,等小厮放好了马凳才扶了她下车。

许是他们来的早,路边停靠的马车并不算多,她看了眼嵌在半山腰的安国寺,腿立马就软了。

李老夫人礼佛向来诚心从不坐轿上山,因此一行人都只得跟着她一步一阶的向上爬。

“祖母,孙媳妇儿扶您吧。”陈琬琰赶紧走到老太太跟前。

宣平侯夫人瞟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这身子板指不定谁扶谁呢,还是让玲珑姑娘扶着些吧。”

陈琬琰被她刺的一噎,见玲珑已经扶着老太太的手往前走了,她也不再啰嗦。

自从知道她搅乱了侯府与王侍郎家的婚事,她心里就泛起了点点愧疚,对阴阳怪气的婆婆虽有怨言,也不会再生恼意了。

气喘吁吁的爬完阶梯,到了安国寺门前,见宣平侯夫人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陈琬琰不自在的别开眼,那种轻蔑中带着不屑,让她很不舒服。

“母亲,咱们进去吧。”侯夫人顶替了玲珑的位置,扶着老夫人的胳膊迈步进了安国寺。

见侯府众女眷都不理会她,陈琬琰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沉默无语的跟在人群最后,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安国寺是皇家寺院,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爱来这里上香,也有为了偶遇权贵的商户豪爽的捐香油钱,即便不是初一十五来这里的香客也是络绎不绝。

一跨进大门,她就被这里的肃穆清幽震惊了。

她前世也去过不少寺庙,却都比不得这里殿宇宏伟庄肃,令人望而生敬意。朱红色的院墙,青色的地砖,苍绿色的参天古木,沐浴在瑰丽的朝霞中。

寺中浮香缭绕,木鱼声声,梵音悠扬。钟声深沉而悠远,仿佛能净化灵魂,她的心也随着钟声愈加平静。

挺拔苍翠的菩提树下,身形颀长的富贵少年,与银须老和尚奇异的融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参见太子殿下!”一群人齐刷刷的躬身行礼。

就她一个人背脊挺的笔直,呆呆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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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瑜状似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这人仿佛每次见他都呆头呆脑的不知礼数。

四目相对,陈琬琰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的脸看,他的眼神太过平静乖顺,辩不出喜怒,这样的眼神不该属于一个少年人。

“李老夫人不必行此大礼,免礼吧。”赵瑾瑜的声音清冷无波,如同冒着丝丝凉意的如朗月星辉。

“臣妇谢殿下!”

“臣女谢过殿下!”

站在赵瑾瑜身侧的光头和尚念了句佛号,拨弄着手里的佛珠,慈善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李老夫人看着赵瑾瑜眸光微动,也跟着念了句佛,问道:“慧能大师,今日可讲经吗?”

被称作慧能的老和尚耷拉着眼皮,看了眼身侧长身玉立的男人。

赵瑾瑜启口道:“大师无需管孤,孤会在寺中留宿一日。”

慧能大师点点头,道:“再过半个时辰,老衲在大雄宝殿讲经。”

李老夫人面露欣喜,她看到太子在就暗道可惜,一般皇家人来了寺中慧能大师几乎不讲经。

陈琬琰站在人群里偷偷的看赵瑾瑜,这人浑身透着孤寂又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周身环绕着禁欲的仙气,就像雾气拢着的虚无缥缈,无欲无求的仿佛不该立于尘世。

众人目送他和慧能大师离去,才随老太太去各个宝殿上香祈福。

“小姐,太子殿下比姑爷生的还好。”丹云小声嘀咕。

陈琬琰失笑他确实生得好,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感觉这个人浑身浴着金光,照的她心神荡漾,呆呆的看恼了人家。

“皇子十五就该娶正妃啦,太子殿下再过两个月就十六了还未婚配。”丹云花痴的看着赵瑾瑜消失的地方,无比羡慕的说道,“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姐能配得上这般仙人。”

陈琬琰抽了抽嘴角,看向脸颊红红的丹云,“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丹云咧嘴嘿嘿一笑,规规矩矩的燃了香递给陈琬琰。

昏昏欲睡的听慧能大师讲了经,乌沉沉的天气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半柱香不到竟然下起了瓢泼暴雨,一行人只得在寺中厢房歇息等雨歇。

“祖母,孙媳想去点一盏长明灯。”

李老夫人皱着眉头,似乎是因为雨天心情也受了影响,整个人厌厌的。

“去吧,别到处乱跑。”

陈琬琰带着丹云去了长生殿,由小和尚引着点了一盏长明灯,将丹云打发出去,才心情复杂的双手合十闭眼跪在蒲团上。

“我现在被困在李府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就先给你点一盏长明灯照照路。”顿了顿,陈琬琰继续说道,“日后我会替你尽孝,也会惩治害你的凶手,你不要再来吓我,早点入轮回转生去吧。”

她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又继续嘀嘀咕咕的念叨,“你这身子也不是我强占的,如果没有我,过两天你这身子也该入土过头七了。”

准备起身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抿抿唇道:“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身子,你安心的去吧。”

语毕突然一阵冷风袭来,卷起了她的头发,脖子瞬间冰凉一片,陈琬琰惊疑不定的回头,就看到慧能大师慈悲的脸,身侧还站着那位矜贵清冷的太子殿下。

“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可需老衲为你卜一卦。”慧能大师双手合十朝她念了句佛,一点也没有偷听被发现的尴尬。

陈琬琰:“……”这俩人站在这里多久了?

“老衲今日与施主有缘,”慧能大师对赵瑾瑜施了一礼,“请太子殿下也一道来吧。”

赵瑾瑜眸光幽幽的打量着陈琬琰,直将她看的心里发颤,刚要张嘴说话,就见他转身跟着慧能大师走了。

陈琬琰:“……”

她漫不经心的跟在他们身后,偷偷的打量赵瑾瑜。

他身量很高,玄色锦袍藏起了他的大长腿,不似那日在皇宫里的清冷,今日的他整个人冒着冰冷的寒气。

慧能大师带他们进了禅房,请他们在矮桌前坐下后,自己走到香案前取了卜卦用的龟甲。

“今日初见,老衲便看出施主前世攒了满身功德。”慧能大师眯缝着眼,目不斜视的盯着矮桌上的龟甲,笑的合不拢嘴。

“施主有想问的吗?”慧能大师好心的问道。

陈琬琰:“……”她前世攒了满身功德,还能年纪轻轻就挂了?

“大师不问问我生辰八字?”

慧能大师白眉微挑,好似浑不在意。

陈琬琰垂眸思考了一会儿,“那便问问姻缘。”

慧能大师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已非彼时人,故而非良配。”

陈琬琰惊的绷紧了身子,没想到这老和尚还是个高人,连忙恭敬的问道:“敢问大师,晚辈还能否……”回去?

不待她说完,便被慧能大师打断道:“这里有人挂念施主,施主也同这里的人缘份未断。情缘了,尘缘了,当归。”

陈琬琰攥紧手中的裙摆,紧张的问道:“请问大师,是否同夫家缘断便可回去。”

慧能大师摇摇头,叹息道:“你的缘不在他的身上,至于你点的那盏长明灯,与他也是孽缘,迟早要还。”

陈婉琰心下骇然,强压下心底的冷意,她还想问问清楚,就见跪坐在对面的赵瑾瑜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松了被捏皱的裙摆,复又捏起。

她眼珠子一转,问慧能老和尚,“那我要是死了,能去想去的地方吗?”

慧能大师眼皮动了动,慈悲善念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缓慢而沉重的说道:“死了就是死了。”

陈琬琰怔愣一瞬,“什么意思?”

什么叫死了就是死了?

意思是她如果死了,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都没有她了吗?

“机缘千载难逢,有一回已是不易,施主要珍惜才是。”

陈琬琰:“……”

这就是寻死也回不去了吗?

她情不自禁望了一眼对面端坐的赵瑾瑜,其实他的面部轮廓很柔和,神情却清清淡淡,一双美目澄澈明亮的回视着她,胜雪的肌肤净透无瑕,淡粉色的薄唇轻抿,墨发金冠,贵气逼人,好帅啊……

要是能摸摸他的脸就满足了,陈琬琰想着想着不自觉的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却被赵瑾瑜一声轻咳惊醒。

“我……那个……”陈琬琰心脏突突的乱跳,尴尬的收回手,不知如何解释自己放浪的行为。

长得帅的男明星她在电视上见的多了,从来没有对哪个犯过花痴,竟然鬼迷心窍的沉浸在这个人的盛世美颜下无法自拔!

李珩也相貌俊美,她对他就没有犯过花痴。

陈琬琰右眼皮突突乱跳,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她刚才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根本分不清刚才的失态是女主的意识主导,还是她自己?

慧能大师高深莫测的瞧着她迷蒙的双眸中带着几许惊慌,缓缓念道:“心由镜生,镜随心转,即得自在。命由心造,福自我召。心外无物,心生万物,万般由心。”

心?

这心是她控制的,还是原主控制的?

这心好像是……一心二魂共用啊?

有时是她,有时又好像不是她。

“一人一心,心清则明,施主好好休息上二日便能稳定心智。”

陈琬琰神情呆滞的瞧了眼面色淡然无波的赵瑾瑜,又紧张的侧目看向慧能大师,再过二日就是她和原主一起过头七啊!

这老和尚这么有能耐,她哆嗦着唇还想再问,就见他缓缓的摇了摇头,神神秘秘的说道:“不可问,不可说。”

“施主面露郁色,心神不安,乃是梦魇折磨所致。”慧能大师转着手里的佛珠,安抚道:“施主功德厚重,安心即可。”

陈琬琰想起自己夜夜梦魇不断,强迫自己镇定,正想再问些什么,就听慧能大师,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施主莫要问了,天机不可泄露。”

陈琬琰被他故弄玄虚搞的一肚子气,用手指沾了杯中的茶水,将自己上世的生辰写在桌上,问他:“这是我故友的生辰八字,大师可否给看看。”

“此生辰福泽深厚,位列仙班,只应天上有。”

她嗤笑一声,不忿的问道:“既然福泽深厚,为何一生二十七载碌碌无为,更是个短命鬼。”

慧能大师耷拉的眼皮抖了抖,起身朝天拜了几拜,默念了句阿弥陀佛,佛祖勿怪,道:“慎言慎言。”

陈琬琰被他的动作逗的拍掌大笑,头上粉色的珠花一颤一颤的晃动,粉颊上的梨窝若隐若现。

赵瑾瑜好看的脸上始终面无表情,垂着长长的睫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琬琰白藕节般的手臂支着脑袋,头一歪,素白的食指规律的在脑袋上乱点,扬着嘴角笑盈盈的问赵瑾瑜,“我要是异世幽魂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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