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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小说结局

礼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真是个蠢货!这时候急着跳出来干什么。葛宝儿低着头,赶紧躲到陆老夫人身后,暗暗咬牙。蔺云婉怎么会这么敏锐?陆老夫人连忙转头和蔺云婉说:“宝儿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教孩子就要因材施教。你既然知道庆哥儿躲懒,就不该纵容着他。”蔺云婉被逗笑了。“像庆哥儿这种学生,又蠢又懒还喜欢偷奸耍滑,我是不应该纵容——老夫人说得没错,的确怪我没有因材施教。我应该下重手责罚,狠狠打他几板子,打得他皮开肉绽才知道长记性。”“可我尚且没有责罚他,老夫人便这般兴师问罪,连表姑娘都对我颇有微词……”蔺云婉直接请辞:“这种学生我教不了,老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陆老夫人着急地挽留:“云婉,你……”葛宝儿却在生气,蔺云婉怎么能把庆哥儿贬得一文不值!严妈妈赶紧地出来打圆...

主角:蔺云婉齐令珩   更新:2025-05-06 15: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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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真是个蠢货!

这时候急着跳出来干什么。

葛宝儿低着头,赶紧躲到陆老夫人身后,暗暗咬牙。

蔺云婉怎么会这么敏锐?

陆老夫人连忙转头和蔺云婉说:“宝儿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教孩子就要因材施教。你既然知道庆哥儿躲懒,就不该纵容着他。”

蔺云婉被逗笑了。

“像庆哥儿这种学生,又蠢又懒还喜欢偷奸耍滑,我是不应该纵容——老夫人说得没错,的确怪我没有因材施教。我应该下重手责罚,狠狠打他几板子,打得他皮开肉绽才知道长记性。”

“可我尚且没有责罚他,老夫人便这般兴师问罪,连表姑娘都对我颇有微词……”

蔺云婉直接请辞:“这种学生我教不了,老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陆老夫人着急地挽留:“云婉,你……”

葛宝儿却在生气,蔺云婉怎么能把庆哥儿贬得一文不值!

严妈妈赶紧地出来打圆场,笑着说:“夫人莫要生气,老夫人今日只是随便问问,怎么就要请辞了?不至于不至于。”

蔺云婉也不回绝,只是问了一句:“老夫人当真还想让我教?”

她一脸的真诚。

陆老夫人立刻闭上了嘴。

话赶话地说到这个份上,就算再让蔺云婉教,只怕她以后真的会针对庆哥儿。

“你管家已经够累了,还是让世子再为庆哥儿请一位老师。”

蔺云婉点着头道:“既然老夫人已有裁夺……”

“祖母。这是怎么了?”

陆争流突然回来,一看与寿堂里的情形,浓黑的眉毛紧紧拧着。

他才半日不在家,又惹出了什么事?

陆老夫人无奈地说:“没什么。庆哥儿顽皮,云婉教他十分吃力,我们正商量着重新给他找个老师。”

“这还没什么?”

陆争流脸都冷了,他不经意地看了葛宝儿一眼,没说什么,进来向老夫人请了安。

陆老夫人问他:“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陆争流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蔺云婉,才说:“张逢安张先生又说不离京了,派人来问我,陆家还要不要给孩子请先生。”

“当真?”

陆老夫人格外欣喜。

陆争流点头:“先生说让我两日内务必给他一个答复,还有许多人家都想请他,但陆家出资较多,又先去一步,就打算先问了陆家的意思再说。”

他也很心动,所以赶回来和老夫人商量一下,要不要再多请一位老师。

没想到蔺云婉已经不想教庆哥儿了。

陆老夫人怎么会不肯?张先生简直是一场及时雨!

“你赶紧去让人答应他。”

“祖母别急,张先生还有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

如果是要银子,他们武定侯府不至于连哥儿的束脩的都出不起。

当然不会是钱的问题了。

陆争流道:“张先生一次只带一个学生。他还说他对学生一向严格,要是长辈溺爱,舍不得孩子吃苦,就不要考虑他,免得到时候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他就担心老夫人舍不得庆哥儿吃苦才特地回来跑一趟。

陆老夫人不怎么忧心这个问题。

教出名气的老师,又不会故意害学生。能有多严格?

还能比蔺云婉说的还吓人吗?

她道:“既然有云婉教长弓,张先生就正好教庆哥儿一个,这也没什么妨碍。”

陆争流:“好。孙子明天就让人去请张先生进府来住。”

他还想问一问,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碍于蔺云婉在场,不好意思开口。

蔺云婉正好也懒得在这里耗费时间。


说起读书的事情,夏老夫人免不得话多了起来。


她在陆老夫人面前,都不说这些的,独独和蔺云婉说得很高兴:“我年轻的时候也抚琴,后来操持家里,才放下了琴技。”

不过回忆起年轻时候的快乐时光,少不得有些伤感。

夏老夫人神情惨淡了些。

蔺云婉捻了捻指腹,笑着说:“不抚琴也好,手指上的茧都少了。”

陆佳一时好奇:“你手上有茧?”

那当然,抚琴的人手指怎么可能不长茧。

蔺云婉摊开双手给她看,但是她那双手早就不抚琴了,这会儿看着白净细嫩,水葱一般,十分的吸引人。

陆佳看直了眼。

她的手随了父亲,骨节粗大,手指没有这么好看,本来想夸蔺云婉两句,不知怎的说不出口了。

“弟妹的手,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长过茧子。”

她绞着帕子,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陆争流顺势看着蔺云婉的手指,又忍不住看了看她的脸,一样的白皙细腻,上好的汝瓷一样,可汝瓷是冰冷的,她的手,她的脸,应该是暖的。

这屋子里,真能大谈琴棋书画的,根本没有几个人。

夏老夫人说着也觉得没有意思,就说些女眷们都能谈得上话题:“女子除了持家,那还是要女工做得好。不知云婉你的绣艺怎么样?”

她满眼的期待。

蔺云婉淡笑说:“马马虎虎,只能做些粗浅的绣活儿。”

夏老夫人觉得她是谦虚,不肯信。

幸好女红大家还真说得上话,卫氏也插了一句:“做女工最打发时间了,不过比女工更打发时间的,就是打牌。”

“我就常和丫头们打牌,可惜丫头们比我厉害,我输多了有时也生气。”

夏老夫人冷淡地笑了笑:“何必跟丫头们置气,失了身份。”

卫氏说:“嗐,这有什么。都是身边服侍好些年的丫鬟了。”

陆佳暗暗瞪了卫氏一眼。

她这个嫡母,真是不会说话,好好的提什么打牌!还是和丫头们打,哪怕是说和什么伯府、侯府家的太太夫人打,那也体面些。

自己本来就在婆婆面前不得脸,嫡母怎么还想办法为她抬抬脸面。

真是越想越生气。

陆佳喝了一口茶,杯子里的茶都冷了,嫡母这里的丫头也不知道过来换。

蔺云婉瞥了一眼,吩咐道:“给我换杯茶。”

她这话没有明着命令谁,幸好卫氏这里的丫头还算伶俐,听到了立刻过来,讪讪道:“夫人,姑奶奶,是奴婢疏忽了,奴婢这就给你们换热茶来。”

陆佳脸色才好了些。

结果一转脸就看到她婆婆赞赏地看着蔺云婉,比看自己亲女儿还亲。

明明她才是夏家的儿媳妇!

卫氏屋里摆着一扇绣出来的屏风,四折的屏风,连接成一幅《千军渡水图》。上面画龙点睛的一笔是马背上的人物。

这扇屏风,是卫氏房里唯一一件稍有品位的物品。

夏老夫人高看了一眼,夸赞上面的人物:“针法用得不错,是很难得的佳品。”



第三章

陆争流态度坚决,眼看着是非要将庆哥儿生母葛宝儿接进府不可。

可武定侯已经有了宗妇,葛宝儿要进门,也不过是个妾侍而已。

陆老夫人皱眉道:“七年前你执意要娶那女子,我说等云婉过门了,再纳她进门,你却不舍得她做妾。她独自瞒着陆家生了孩子又如何,兜兜转转不还是要进门做妾?”

“亲生子也记在了别人的名下,真是得不偿失。我是老了,真看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叹气,她还是打算顺了孙子的心意,便说:“进门就进门吧,云婉是个识大体的宗妇,想必她不会不答应你纳妾。”

陆争流却不说话了。

陆老夫人察觉出不妥,冷眼问道:“怎么?葛宝儿还在痴心妄想侯府主母之位?”

陆争流低着头道:“祖母,宝儿为孙儿生了庆哥儿,一个人含辛茹苦七年把孩子养大,是孙儿对不起她。我好不容易将他们母子寻回来,若再让她为妾,于心不忍。”

陆老夫人半晌没说话,冷冷审视着孙子,真不知道吃了葛宝儿的什么迷魂药,区区一个乡下女子,竟将他迷得死心塌地!

“你已有了明媒正娶的嫡妻,陆家绝不可能休妻。你直说吧,那葛宝儿到底想干什么?”

“祖母,孙儿想让宝儿以您侄孙女的名义住进府里,替孙儿在您膝下尽孝。若是……”

陆争流顿了顿,才敢说出口:“若是宝儿侥幸长寿,有福气比蔺云婉活得长,届时孙儿再给宝儿一个正妻的名分。于蔺云婉也无碍。”

陆老夫人瞪大了眼睛,斥道:“亏你真说得出口!”

“你也睁眼看看,你走的这几年,云婉为陆家付出了多少!”

“祖母,娶蔺云婉的这笔账您硬要算在孙儿头上——孙儿也已经将正妻之位给她了。我不想再辜负宝儿。”

“这是唯一的两全办法。”

陆老夫人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冷冷地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陆争流不急不缓地说:“您只可能有庆哥儿这一个嫡亲的重孙。”

陆老夫人心里一阵寒意。

她相信孙子说得出做得到,若不同意葛宝儿进陆家,陆家真就这一丁点血脉,往后不止孙子记恨她,只怕小重孙长大了也要恨她。

罢了……

陆老夫人只好退了一步:“等家里忙过了这一阵,你再接她进府。”

“孙儿谢祖母。”

“别高兴得太早,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要记住。云婉在一日,她便只能是我的‘侄孙女’。她胆敢在陆家动半点歪心思,别怪侯府容不下她!”

陆争流倒是信誓旦旦:“您放心,宝儿不是那种人。”

他忖量了片刻,还说:“也请祖母信守承诺,别动去母留子的念头,大家都相安无事。”

陆老夫人被说得心中一虚。

要是早让她知道葛宝儿当年还怀了身孕,她绝不会让葛宝儿活到今天。

“祖母。孙儿听说挑孩子那日,您还另外挑了一个孩子,年纪比庆哥儿还大一些。”

“庆哥儿才是我的嫡子。”

“祖母,我绝不会让嫡长子的位置留给外人。”

想起那日就后怕,陆老夫人道:“你以为我想外人做陆家的嫡长子?”

“也不知云婉怎么看出庆哥儿读过书,差点儿弄巧成拙,庆哥儿能顺利进府真是惊险!当时我不得不答应。”

“你也不用担心,等到过继那天,临时改为长弓记养子,庆哥儿为嫡子。等到尘埃落定,云婉一个妇人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陆争流离开的时候很满意。

他一走,陆老夫人脸色明显一沉,她和心腹严妈妈说:“过了七年还是让那女子如了意,她的手腕真是相当了得!”

“哎。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事也怪不得世子,都是外面的女子太会勾人了!”

陆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

她一脸些颓然地感慨:“争流果真长大了……”

不再是七年前,只消用一句“这是你身为嫡长子该肩负的家族责任”,就能压着他娶了蔺氏女儿的稚嫩少年。

严妈妈出言安慰:“说明世子以后能独当一面了,老奴看也不一定是坏事。”

陆老夫人笑了笑,但愿如此。

到了过继的吉日那天,蔺云婉的病也好了。

萍叶拿了一套庄重的衣服出来,再给她梳了同样庄重的发髻,一头的金钗玉环,很是抬身份。

桃叶颇有些期待:“夫人,世子要是见了您,一定喜欢。”

蔺云婉冷淡的笑了笑,转头吩咐萍叶:“去把前几天嚼舌根的婆子,都给我提过来。”

萍叶愣道:“夫人,奴婢已经斥过她们了,您这时候要提了她们……可别误了过继长弓少爷的吉时。”

根本误不了。

蔺云婉心里知道,庆哥儿是真正的陆家血脉,他们怎么可能会让长弓做陆家的嫡长子呢!

不过,她绝不会再让庆哥儿做她的嫡长子。

她催道:“快去,你再劝我,那才是真的要误了时辰。”

萍叶一向忠心,什么都不问了,赶紧凭那天的记忆,找人绑了三个婆子。

蔺云婉揣上一封书信,让丫鬟带上几件瓷器,提着几个婆子就去了与寿堂,让她们全都跪在院子里。

“云婉,你这是干什么?”

陆老夫人梳妆完了,一出来就看到这么大动静,脸色很难看。

今天多好的日子,蔺云婉一个当家主母在闹什么?

蔺云婉站在几个婆子身边,冷声道:“把你们前几天说的话,当着老夫人的面再说一遍。”

“她们说了什么话?”

陆老夫人一脚跨出来,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全都跟着出来看热闹。

几个婆子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回答。

蔺云婉冷笑:“现在又不敢说了?萍叶,把瓷碗砸碎了,垫在她们膝盖下面,铺厚厚的一层。”

“是!”

萍叶刚砸碎了瓷器,几个婆子就吓到了,哆嗦着全都说了出来。

“夫人是不是要下、下堂了?”

“世子这次回来,难道是打算休妻另娶?”

“我早说夫人无用,她那种清流世家出来的女子,根本拢不住世子的心。”

陆老夫人大怒:“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敢这么说当家主母!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板子!”

几个婆子放声大叫,严妈妈让人把她们的嘴巴塞上,又关上了门户,和蔺云婉说:“夫人,有什么事您进来说。”

陆老夫人也不客气地看着蔺云婉,道:“你跟我进来!”

蔺云婉淡然地进了门,二话不说,放到了一张纸到桌上。

陆老夫人一看上面“和离书”三个字,眼睛一花,差点晕过去。

严妈妈劝道:“夫人,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蔺云婉道:“婆子们虽然放肆,说的却是实话。当年我蔺家为报老太爷赠药的恩情嫁入侯府,世子却百般辱我,陆家视而不见。我蔺家颜面无存!”

“老太爷泉下有知,应该也不想两家结仇,请老夫人放我和离回家。”

陆老夫人吓呆了。

孙媳妇一向温顺文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越来越不像样了!

严妈妈也大吃一惊。

世子夫人真是被刺激坏了?哪有女子敢和夫家提和离的?闻所未闻!

“云婉,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

陆老夫人很快镇定了,陆家现在可不能没有蔺云婉。

她和颜悦色地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女子哪有不受委屈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还拉着蔺云婉的手,不动声色地敲打:“云婉,你仔细想一想,你听过哪个官宦人家妇人和离的事?”

陆老夫人淡淡笑道:“有头有脸的人家,从来只听说病死、自缢了的命妇,断没有和离的。”

“你蔺家只怕比我们陆家的家风更加严格,就算是你蔺家族中耆老来了,恐怕也不会由着你这般胡闹,你说是不是?”

蔺云婉动了动嘴角,无法反驳。

她心里清楚,老夫人说的是实话。

“云婉,有什么委屈你就说,祖母一定帮着你。”

“和离这种混话可不能再说了!传出去你蔺家女儿以后还怎么做人?”

蔺云婉闭了闭眼,道:“老夫人,我是有一个要求。”

果然,女子闹一闹,无非是想求夫君的疼爱。

陆老夫人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你说。”她会劝孙子早早和孙媳妇生下真正的嫡子。

“我听到前院传来一些风言风语,说长弓只是我的养子。我要长弓做我嫡长子!”

“陆家若是不同意,那就请两家族老过来谈谈吧。”

不谈和离也该好好谈谈过继的事情!

陆老夫人傻眼了,蔺云婉从哪里听长弓为养子!

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把话传出去的!

“祖母。”

陆争流来了,正好看到了这场和离大戏。

屋子里的人听到声音,都回头看他,蔺云婉是最后一个看过来的,肤白胜雪,明眸朱唇,本来是极为美艳的长相,很容易给人轻浮之感,却因为她仪态万千,显得庄重又高贵。

半点都不寡淡。

他心中暗暗一震。

祖母没说错,她真的与几年前,截然不同了。


蔺云婉回过神,和老夫人说:“好。”

陆争流也盯着她看了一眼,十分沉默。

她想家了。

正要散了,严妈妈急匆匆进来,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说:“老夫人,世子,夫人,张先生派人进来传话,他说……他说不想教庆少爷了。”

“什么?!”

陆老夫人急着站起来,问严妈妈:“怎么回事?”

陆争流也皱了眉头,道:“这才第一天,他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这张先生倒没有说。”

陆争流抿了抿唇,脸色很冷。

“我亲自去看看。”

陆老夫人在与寿堂里等消息,蔺云婉也不好走。

葛宝儿在厢房里听到了动静,让五儿去打听。

五儿小声地说:“是庆少爷的事,张先生不想教庆少爷了。”

“为什么?”

葛宝儿攥着毛笔,激动得有些过火。

五儿道:“奴、奴婢也不知道,姑娘要是想知道,先等一等,世子亲自去了,一会儿肯定还要回来的,奴婢去那边听着。”

葛宝儿点头,不安地坐下,又怕五儿看出什么,握笔强迫自己静下心。

但是她又不会写字,只是捏着笔乱画而已。

陆争流很快回来了,面色发黑。

陆老夫人问他:“怎么回事?”

陆争流无奈地说:“张先生先见了长弓了……”

“见就见了,和教庆哥儿有什么关系?”

“张先生觉得长弓资质好,想教长弓不想教庆哥儿。”

陆老夫人愣了。

那怎么能行!

陆争流道:“我劝了好几遍,但是张先生执意要教长弓。”

说完,他竟看了蔺云婉一眼,可她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他有些烦躁。

蔺云婉没觉得惊讶。

她也是当老师的,长弓那样的学生确实讨喜,不过张先生应该不至于不讲道理,陆家请他来,就是为了让他教庆哥儿,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怎么会突然变卦?

有些古怪。

陆老夫人和蔺云婉说:“你去劝一劝,读书人的事,你到底懂得多些。”

蔺云婉也好奇,答应过去试试。

府里人把张先生请去议事厅里,他们隔了一扇屏风说话。

果然像长弓形容的那样,张逢安的脸很瘦削,身材也是瘦瘦小小,很精悍的样子。

“张先生。”

张逢安作揖:“夫人。”

蔺云婉很客气地问:“不知先生怎么突然不想教庆哥儿这个学生了?”

张逢安没有回答。

为什么呢?

一开始误会了陆长弓是他的学生,可把他高兴死了,结果他的学生居然是陆长宗。

他说话也是刻薄:“夫人,美味珍馐摆在面前,却让我选一盘糟糠,食不下咽啊。”

蔺云婉忍俊不禁,又不好意思笑出声。

张逢安不满道:“不是我苛责,庆少爷资质平平,却还四肢不勤。我昨天让世子把他从前的作业拿给我看看,也是推三阻四。老夫人也频频派人过来察看。”

“我稍稍严肃一些,小少爷就哭,贵府奴仆各个都哄着他。这才第一天,我都还没动戒尺,他就视我如仇人。”

“这还怎么教。”

蔺云婉真是感同身受。

前一世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硬把庆哥儿掰正了,他却恨了她一辈子。

“张先生真要请辞?既来了,也没有轻易请辞的道理,先生有什么条件,不妨再提。”

这算是说到张逢安心坎上了。

“是有条件。”

不到一刻钟,蔺云婉和张逢安谈妥了。

张逢安走之前又作揖,道:“多谢夫人协助。”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子,能这般上心,是她仁善。

蔺云婉答应之后,和与寿堂见老夫人和陆争流。

她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淡淡道:“张先生说,除非庆哥儿能做到和长弓一样勤奋、守规矩,否则他不会再教。而且教完之后,不许陆家对外宣称,庆哥儿是他的学生。”


“你敢瞪我?谁让你瞪我?”

他说得满不在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陆长弓走过来,忍着火气说:“你再打我,我就去告诉母亲。”

庆哥儿笑嘻嘻的:“你试试看!你告诉母亲,我就告诉老夫人是你先打我的。”

陆长弓气得很。

因为他知道,老夫人肯定会相信弟弟,而老夫人又比母亲辈分高一些。所以真的闹起来,他肯定落不到好,还要连累母亲。

他不怕受罚,但是怕牵连母亲。

陆长弓:“我等你。你走快点,别让母亲等我们。”

庆哥儿撇嘴跟上,还很不高兴地说:“你早点听我的不就行了。”就跟伺候他的奴婢一样乖多好啊。

陆长弓清秀的脸紧绷着,不想搭理他。

“你生气啦?”

“我是哥哥,你是弟弟,长兄如父,你应该听我的。”陆长弓一本正经的,把书上学到的道理念了出来。

庆哥儿捧腹大笑:“你个傻子!这是我家,我才是府里的主子,我凭什么听你的?”

陆长弓脸都涨红了。

他知道他是过继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母亲和她身边的人,别的人都对弟弟更好。

本来没有人说出来,他可以当做不知道。

可是弟弟为什么要大声说出来?

庆哥儿觉得更好玩儿了,笑得很大声,连他的嫡母来了,他都不知道。

“这么说,陆家现在已经由庆少爷当家做主了?”

蔺云婉从后面走过来。

庆哥儿和陆长弓纷纷扭头,一个像见了鬼,一个像看见了救兵。

陆长弓:“母亲。”

庆哥儿:“母亲……”

蔺云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庆哥儿,他一下子就老实了。

萍叶冷哼一声问他:“庆少爷这些话是从哪个奴婢嘴里学来的?我这就回禀了老夫人,立刻打死!”

庆哥儿吓得脸色苍白。

哪里学的?当然是他娘教的。

娘说了,只有他是陆家唯一的血脉,整个陆家将来都是他的,他要好好念书,才能和父亲一样当家做主,那些奴婢才会永远顺从他。包括陆长弓。

他不敢说出来,瘪嘴又想哭。

“萍叶,去向张先生告假,说我留二少爷一天。”

“是。”

说完,蔺云婉往垂丝堂去了。

陆长弓也跟着走了。

萍叶冷眼看着庆哥儿说:“二少爷想哭的话,到夫人院子里来哭个够。”吩咐婆子们架着他过去。

“母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母亲,您饶了我……”

庆哥儿站在庭院里挨打,戒尺落下来,他收起了掌心,又被婆子给掰开了。

蔺云婉仿佛听不到他的哭声,继续给陆长弓上药。

“真是傻孩子,他欺负你也忍着?”

陆长弓低头背对着蔺云婉,说:“母亲别担心,儿子不疼。”

蔺云婉蹙眉:“都肿了,还不疼?”

陆长弓抿了抿唇。

“夫人,二少爷罚站有一个时辰了。”

蔺云婉终于吩咐萍叶:“放他走吧。”

萍叶出去说:“少爷可以回去了。”

庆哥儿哭都没力气哭了,打霜的茄子似的去了与寿堂告状。

桃叶挑帘子进来,轻声说:“夫人,大少爷比昨儿午睡时候沉多了。”

蔺云婉心疼道:“都伤成那样,是该好好休息。”

桃叶直叹气:“庆少爷才老实了一阵子,怎么又变本加厉了?”

蔺云婉冷笑着。

上辈子她也一直苦恼,庆哥儿的性格怎么好一阵歹一阵的,还以为老夫人宠的,固然有老夫人宠的原因,但老夫人只宠爱他,却不会故意养坏了他的性子。

根本原因,还是葛宝儿撺掇的!

“夫人,长弓少爷聪明,一定是看在老夫人疼庆少爷的份上,才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他总是这样忍让,也不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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