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三个月过期。
有些东西非要等到快坏了才被看见,就像那截她珍藏的红薯蒂,在墙角的破花盆里悄悄抽芽。
地铁末班车呼啸而过时,我在闸机口撞见阿芳。
她正把朵朵的围巾掖紧,米色风衣下摆扫过安检机,腕上的疤被LED灯照得发亮。
“朵朵的画画进步了。”
我把毕业照递过去,便利贴上的三个花架蹭过她指尖。
她触电般缩回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在虎口硌出红印。
“玉露要少浇水。”
她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
当年那盆多肉死在离婚前夜,我嫌它占地方扔进楼道,被她捡回来时根系都枯了。
“死透的救不活。”
我叼着烟冷笑,没看见她半夜偷偷掐下片叶子水培。
此刻她转身汇入人流,帆布包上别着的红薯花晃了晃——用锡纸和电线拗成的,花瓣上还粘着装机贴纸。
当年我给客户装豪华主机,她蹲在柜台边做这朵花,被李总讥讽“破铜烂铁”。
“摆在新家花架上多好。”
她当时小声说,把花塞进我工具包最里层。
到家时,外卖箱底的烤红薯已经凉透。
我对着泛黄的装机手册发呆,封底粘着片干枯的多肉叶子——阿芳当年夹在记账本里的。
窗台的红薯苗突然簌簌一动,借着路灯看清时,喉咙猛地发紧:蔫软的叶片间竟钻出个花苞,淡紫色的,像她画在便利贴上的小伞。
手机在凌晨两点震动。
阿芳发来张老照片:2008年的数码城,我趴在机箱堆里酣睡,CRT显示器的蓝光照亮她偷拍的笑脸。
照片边缘露出一角帆布包,别着的红薯花还没褪色,下面压着张血常规单——白细胞数值那一栏,她用红笔圈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4 根系爬满废墟2019年深秋的家长会飘着油墨味,朵朵把烤红薯渣抹在校服袖口,仰头时门牙漏风:“张老师说爸爸的键盘会开花。”
我攥着三块用旧报纸裹的红薯,头版印着“数码城拆迁”——阿芳当年垫泡面碗的报纸,如今成了怀旧道具。
教室后墙贴着朵朵的蜡笔画:穿外卖服的爸爸举着烤红薯,火星子变成彩虹落在妈妈裙摆。
班主任指着画面角落的灰色方块:“朵朵说这是爸爸修不好的电脑,但红薯汁滴上去就亮了。”
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