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鬓角,竟与记忆中母后画像里的女将军有几分相似。
那时他刚满十岁,躲在帷帐后,看见母后执枪逼退叛军,盔甲上的积雪落进她眉间的朱砂痣,像朵开在寒冬的梅。
“握枪要稳。”
他忽然上前,覆住她握枪的手,指腹碾过她掌心的薄汗,“公主的虎口在抖——可是想起三个月前,在西市遇刺时的情形?”
“你记得倒清楚。”
她轻笑,故意将枪尖偏向他胸前,红缨扫过他喉结,“那日若不是你挡在身前,本宫怕是要在刺客面前失了体面——可你知道吗?
那些刺客用的招式,与业鹏哥哥当年在北疆学的,一模一样。”
<高文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在她手背上掐出极浅的印子。
他知道她在试探,知道她早已察觉厉业鹏与北疆势力的牵扯,却仍不动声色地替她调整枪杆角度:“公主若是想学北疆枪法,臣明日便将《狼顾十三式》抄与你——只是这枪头太钝,不如臣用的这把。”
他转身从兵器架上取下自己的玄铁枪,枪身刻着细小的龙纹,在阳光下泛着暗红。
厉雪雯认得这枪,上月他用这枪挑落刺客首级时,血珠曾溅在她月白裙裾上,像开败的梅。
此刻他持枪而立,大氅翻卷如展翅的鸦,眉间红痣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却让她想起那年在城楼看见的,独自抗敌的将军背影。
“你总带着这把枪。”
她伸手抚过枪身刻纹,指尖触到某处凹陷——那是她某次赌气,用玉簪刻下的“文”字,“连睡觉都放在枕边,比本宫送你的玉坠还金贵。”
“公主送的,自然是金贵。”
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
4.景和十九年,高文借助厉雪雯的势力,被封为羽林卫统领。
册封宴上,厉雪雯看着他跪在皇帝脚下,明黄的烛光映得少年的面部轮廓更加硬朗。
她忽然想起前日在他房里看见的兵书,那是一本《尉缭子》。
厉雪雯有些恍惚,身影也有些飘忽。
“公主可是醉了?”
厉业鹏扶住她摇晃的身子,袖口传来淡淡沉水香。
她望着他胸前的玉佩,忽然轻笑:“太子哥哥可知,羽林卫统领的腰牌,与当年太子的信物,纹路竟有些相似?”
厉业鹏的手骤然收紧,眼底闪过一丝惊惶。
而隔席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