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司徒落月梁萧的现代都市小说《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全文》,由网络作家“人世几春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是作者“人世几春秋”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司徒落月梁萧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历史爽文酣畅淋漓争霸逐鹿登基称帝】为母亲遗愿,他弃武从文,散尽家财支持未婚妻一家,却惨遭背叛。“我司徒落月的丈夫,必须是凌云哥哥这样名震天下的将军,而不是你梁萧这种一无是处的文弱书生!”梁萧毅然转身,从此踏上了逐鹿中原的大道。我为你弃武从文,不代表提不动枪了!名震天下的将军,怎及我定鼎中原,登极至尊?...
《桃花女将要退婚,被迫称帝她哭了全文》精彩片段
司徒落月看着桌上有自家众人签名的账本,瞬间花容失色。
“梁萧,三万两,是不是太多了?”司马凌云惊诧不已。
梁萧反问:“他们花我钱的时候,怎地就没想过太多了?”
司马凌云回头看着自己的情人:“你、你不是说,前前后后大概也就花了他三五千两银子?”
“我们也没想到呀,大概是我爹买官和我娘治病的花费……”
司徒落月委屈解释,很快嘴唇发颤,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
以前还未移情别恋,她全家花钱大手大脚,只当是天经地义,哪还在乎花了他多少钱。
但婚约解除,可就不一样了,只要梁萧能给出证据,这些钱都要归还的。
天子下诏解除两家婚约,婚约的存在也是铁证如山。
此时的司马凌云也是心里发毛。
这梁萧,分明是养了一家的吞金兽!
只有梁萧心怀感激。
还好,以前梁府都是他的老母亲持家,梁府的规矩一直不变。
任何人去账房取款,都是需要签字登记的。
母亲走后不久,司徒天良以半开玩笑半正经的口吻,要梁萧取消这个不必要的规定,还是卓子房当场以违背祖制为由假意骂了自己一遍,此事才不了了之。
这位挚友,既不忍心破坏自己和未婚妻一家的关系,又在以另一种形式保护着他和梁府。
如今自己有志于天下,卓子房更是义无反顾追随。
得此挚友,夫复何求!
“司马将军,也就三万六千两银子,对司马家而言,应该是九牛一毛吧?”梁萧看着司马凌云,一脸的理所当然。
也就?
司马凌云忍住了一巴掌拍死梁萧的冲动。
这三万六千两银子,你当是随便一阵大风就能刮来的?
司徒落月早已六神无主,注视着梁萧,眼里唯有怨恨。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算计我家!你,你怎可如此残忍,一点不念两家世交,和我曾经对你的感情!”
她只道是梁萧诱导他家花钱大手大脚,再凭借武朝律法,让她因为还不起这些钱而不敢悔婚。
梁萧皱眉道:“司徒落月,你再怎么背后嚼舌根,再怎么搬弄是非,也没意义。既然你想与我好聚好散,天各一方,今天就不该再让你大哥来得罪我。”
司徒落月此时悔恨交加,忐忑不安,看着自己的情郎。
司马凌云犹豫片刻,道:“梁萧,能减免一点么?一万两吧,好聚好散,然后你立个结清的字据。”
梁萧斩钉截铁道:“利息我可以不算,毕竟你家有的是办法不认。三万两银子,半个子儿都不能少!什么时候你给我三万两银子,我便什么时候结清。”
闻言,司徒落月终于扑进司马凌云怀里,哭成泪人。
“凌云哥哥,帮帮我……”
司马凌云头皮发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梁萧,三万两不是个小数目,我须回家与长辈商议!告辞!”
“不送。”梁萧轻飘飘道。
等二人离去,卓子房才从自己房间里走了出来,问清交谈细节之后,笑了。
“这三万两的确不是小数目,若我所料不差,司马家一定不会同意归还。”梁萧也笑了,随即话锋一转,“其实,我为司徒家所花的钱的确不止三万两,但这些签字账单里面记录的银两总数,只有一万五千两,我只是料定了,三万两银子他们无论如何不会给的。”
卓子房含笑点头,对挚友的无耻早就见怪不怪了。
“就算他们铁了心要给三万两,到时候你也可顺水推舟,收一万五千两,只说余下的账单已经撕毁,给个结清字据便是。”
“此事,司徒家无论如何都是理亏的。就算司马凌云娶了司徒落月,只要你不急着要钱,今后他也不敢随意为难你和梁府,乃至你所在的沛县。但以司马家的作风,恐怕他们还会煽动其他人,与你作对。”
梁萧道:“其实,司马家权势滔天,有的是办法回避官司,这钱我多半是要不回来的。但有此威慑,咱们总算能放心去沛县了。”
卓子房也不禁豪情万丈,满怀期待。
这是最坏的时代。
但对梁萧而言,未必不能是最好的时代!
而今后的他们,也未必不能给这片土地开创最好的时代!
马车里,司徒落月倒在司马凌云怀里,娇躯颤抖。
她已经听见,司马凌云在咬牙切齿。
是恨梁萧?
还是恨她司徒家家?
司徒落月着实受不了这气氛了,委屈开口。
“凌云哥哥,我自己其实没有花他多少……”
司马凌云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无妨,我已经想好了。咱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但这钱,无论如何不能给他了!三万两银子,就算结清之后广而告之,你要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你家,又如何看待你我?”
司徒落月呼吸一滞。
因为一纸婚约,就全家入住男方府上,几年内花了至少三万两银子……无论梁萧风评如何再坏,这三万两银子,都是司徒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污点。
这可是三万两,不是三千两,更不是三百两!
“他若是拿着那些账单上门……”司徒落月惶恐不已。
司马凌云沉声道:“既然他给脸不要脸,我司马家有的是手段应对!京城负责民间官司的人里面,不乏我司马家的门生故吏,让他们拖住案子便是!”
闻言,司徒落月终于破涕为笑。
“早知如此,咱们也不该去找他了!”
司马凌云只是苦笑。
若只是万儿八千两银子,他倒也可以捏着鼻子认了,从此也不必担心梁萧跑来闹事。
三万两,不管给不给,都不合适。
他也想不明白,司徒家怎么就能花掉这么多钱。
难道如司徒落月所言,都是花在司徒夫人的病上面?
他未来丈母娘的病,可还没好呢!
司徒落月也深怕司马凌云责怪,信誓旦旦保证。
“凌云哥哥,等我过门之后,一定勤俭持家,绝不铺张浪费,给你添半点麻烦!”
司马凌云神色有所缓和,欣慰一笑。
“能娶‘桃花女将’,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那梁萧,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富家子,蒙了祖辈余荫的废物,文不成武不就,自然配不上你。非但如此,今后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司徒落月协助父兄戍边,也上过战场,巾帼不让须眉,和他一起名扬天下,传为佳话。
桃花女将,便是世人对她的美誉。
“敢与阉党为伍,梁萧,你就等着受士林唾弃,永世不得翻身!”
西宫别苑,公主梁清霜正在对镜梳妆。
“殿下!大事不妙!”
外面传来女兵队长急切的呼唤。
梁清霜立即放好梳子,起身出迎,询问情况。
“殿下!那梁萧,他、他和阉党走到一起了!”
“梁萧执掌沛县,残暴嗜杀,咱们目前是招惹不起的,但若是与他走到一起,相当于绝了世家关系,万万使不得!”乌文亭沉着脸道。
乌文亭的长子乌平冷笑道:“爹,大可放心,他敢擅杀元大人,注定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时!”
“话虽如此,咱们还是得准备好,提前收拾产业,省得处处受梁萧排挤。早些撤离沛县,也是对世家大族的一种表态,坚决不与此人为伍!”乌文亭叹息之后,目光转为阴寒,“但愿钟离家不要不识好歹,捐赠一千两银子,我尚能理解。若是与他走到一起,必定走向万劫不复之深渊!”
乌平急了:“爹,孩儿跟钟离晚雪提亲之事……”
“你已经是沛县最杰出的才俊,但人家姑娘看不上你,宁愿待家里多给国家交几年税,为父有什么办法!”乌文亭一脸无奈。
乌平郁闷不已。
武朝律法,女子十四岁不出嫁,便要像成年男子一样交人头税。
第二天清晨,县衙。
梁德兴高采烈,向梁萧汇报。
“沛县青年无不感念主人恩情,踊跃参军,昨日总共登记了五千五百二十人!”
左右两侧王主簿等人瞠目结舌。
从昨天中午开始征兵,就有五千人报名,这是何等骇人听闻的数字!
放在往常,顶天了也就几十上百人应征,然后由县衙派人去各家动员,看看还有哪些人符合兵役条件。
毕竟,以前参军都是自费支出,只有在战时才有补贴。
但到了战时,就有战死沙场的风险,补贴也未必享受得到!
毫无疑问,梁萧的补贴政策叠加减税政策,吸引力十足。
而且,梁萧在上任的第二天,就兑现前一天的承诺,废除了元白龙设立的一系列苛捐杂税,也在百姓心中树立了仁德与诚信的形象,自然深得人心。
在场的沛县官吏们,也开始琢磨,自己如何能在梁萧手下表现得更好。
尤其是曹尘,牢记着梁萧的话,时时刻刻,全力以赴。
卓子房微笑道:“如此一来,整个沛县十四万人,累计大概会有一万五千人报名,官府有足够的空间择优。”
“第一批士卒,便由我亲自挑选。”
梁萧也欣喜不已,当众宣布,由卓子房暂领县衙事务,自己带着一干人等前往军营。
沛县的军营所在地,乃是北边一个名为“武镇”的镇子。
武镇,正是武朝高祖老家所在,也是武朝曾经的封地之一。
因为沛县曾经被西秦攻陷,在沛县陷落前,朝廷将武镇的宝物统统搬走,并拆除重要建筑。
如今武镇依然是整个沛县面积最大的镇,人口却仅剩两千人四百户,不复昔日辉煌,正好用作军营重地,也方便防御可能存在的边患。
此时,军营内外人山人海。
五千五百二十应征者,上千名沛县守军,武镇本地的大部分居民,其他镇上的一些居民,齐聚于此。
这位新来的县太爷给老百姓减税了,他们很是喜欢,忍不住想来看看他的风采。
军营内,此时最紧张的一批人,并非应征者,而是这些沛县守军。
五千多人报名,前所未有的征兵盛况!
其中大部分还是青壮年,体格比他们健壮,户籍也都在当地。
而他们这些老兵唯一的优势,就是当兵经验……可惜,平日里有不少士兵都是混吃等死,操练不勤,在这方面也不具备明显优势。
“啊?”元白龙故作茫然,迈着小碎步走到梁萧身前,一手贴着耳朵,仿佛在认真倾听,“你刚才说什么?”
梁萧道:“怎么?要本官重复一遍?本官有这个权力,要你交出县丞官印,听候任命。”
沛县众人惊愕望着梁萧。
沛县人尽皆知,铁打的县丞,流水的县令。
即使是前面几任县令,也一直对元白龙低眉顺眼的,任他作威作福。
他一个县令,居然要罢免元白龙?
凝烟和钟离晚雪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又怕自己添乱,不敢吱声。
下一刻,现场响起了元白龙肆无忌惮的笑声。
“梁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元白龙以看白痴的眼神,打量着梁萧,脸上已藏不住戏谑。
“本官可是司马家的门生,作为县丞经营沛县十年,一直兢兢业业。你不感念本官相迎之恩,还想把本官给免了?真是给脸不要脸,不知天高地厚!”
梁萧反问:“难道刚才没有告诉你,本官有权决定沛县一切事务,包括一切人事任免?”
元白龙终于拉下脸来,厉声呵斥。
“梁萧!我不知道你给了上头多少好处!但你最好明白,没有本官这个司马家门生配合,你在这沛县寸步难行,哪怕你是本地县令,也休想勉强本官!”
元白龙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沛县官吏们的嗤笑。
众人皆向梁萧投去同情的眼神。
钟离修的长子钟离清风,正惊叹梁萧胆量,突然袖子被人扯了一下,连忙回头,却见小妹钟离晚雪正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又看看远处的梁萧。
“这……”钟离清风吃了一惊。
这是兄妹间的求助信号,小妹居然要自己帮帮梁萧?
可是,长辈在场,自己对梁萧毫无了解,能做什么?
梁萧一脸淡定:“倘若本官偏要勉强呢?”
元白龙冷笑不已,阴声道:“沛县自回归我朝以来,死了八任县令。没有本官庇护,你就不怕,自己会成为死在任上的第九个?”
全场依旧噤若寒蝉。
卓子房有些惊讶,望着元白龙。
这是何等有恃无恐?
对方这是吃定了梁萧不敢拿他怎么样,无论在朝野,还是舆论。
就算此刻众目睽睽,事情传到京城,司马家也可以为元白龙文过饰非,甚至倒打一耙!
钟离晚雪义愤填膺,从长辈身后走了出来,正欲开口,却发现梁萧突然转身,顿时不知所措。
“身为下属,不敬上司,该当何罪?”梁萧看向卓子房。
卓子房道:“依照武朝律法第二百条,可予以训诫,若是属官,可以撤职。”
元白龙哈哈大笑,环顾左右:“在沛县,他跟本官讲律法?可笑至极!”
梁萧没有理会元白龙,又问卓子房:“当众抗命,言语羞辱上司,该当何罪?”
卓子房道:“依照武朝律法第二百一十条,革职查办,轻则杖责一百,重则杖责三百,此后终身不予录用!”
“以下犯上,藐视朝廷,恫吓上司,表明杀意,该当何罪?”梁萧又问。
“依照武朝律法地二十二条,先杖责三百,再革职查办,即便死罪可免,活罪亦难赦,抄没家产,全家流放三千里,终身不予录用!”卓子房道。
“那数罪并罚呢?”梁萧沉声道。
卓子房故作紧张,叹道:“既然朝廷已经赋予县令大人执掌沛县一切权力,自然包括生杀大权,应由您自行裁决。”
众人早已呆若木鸡,不知二人为何如此胆大包天。
“好!”
梁萧眼神一凛,再回头看向同样错愕的元白龙,声如洪钟。
“原沛县县丞元白龙,公然抗拒本官人事任免,当众言语羞辱,甚至胆敢恫吓威胁本官!本官乃朝廷任命之沛县县令,统管沛县一切权力,包括执法,今日在此宣判:元白龙当领死罪,斩立决,抄没家资!”
这宣判,如平地惊雷,震得众人目瞪口呆。
元白龙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咆哮道:“梁萧!我可是当朝司徒门生,你敢动我,你就等……”
不等元白龙说完,梁萧腰间利刃出鞘,寒光一闪。
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元白龙当场身首分离,血溅三尺!
元白龙那两眼惊愕的头颅,随着肥硕的尸身一起跌落,头颅翻滚,在地上拖出一条细长的血线。
再看苍生剑,滴血不沾。
顷刻间,全场如遭雷击!
始料未及!
沛县真正的土皇帝,司马家门生,县丞元白龙,竟被梁萧当众斩首!
下一刻,全场众人陆续回过神来,乱成一锅粥。
“怎么可能??”
乌家,钟离家,沛县最有地位的两家人,也震惊失声。
回过神来的钟离晚雪,心头狂跳。
这会不会太疯狂了……
“你为何要杀元大人!”
周围一众衙役和守军惊怒交加,正要抽出腰间武器,却迎上了梁萧满含杀意的眼神,顿时如坠冰窟,迅速保持克制,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那一剑,快得让他们来不及看清,还能一剑断头。
必是高手!
而且,对方可是现任的县令!
自己不过是杂鱼小吏,一个月几百文的钱,拼什么命啊?
梁萧右手执剑,左手提起元白龙首级,冷厉的眼扫视前方众人,慷慨陈词。
“本官奉朝廷之命,救沛县累卵之危,解百姓倒悬之急。元白龙以下犯上,妄自尊大,公然对抗朝廷,蓄意谋反,按律当斩,以儆效尤!”
“在场若有元白龙叛党,不妨一并出面,本官不介意再添几条剑下亡魂!”
匈奴军营,龙潭虎穴,他尚且凛然无惧。
这群乌合之众,还不配让自己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凛冽寒风吹拂全场,给一众沛县官吏带来彻骨寒意。
原本惊恐的沛县百姓们,面面相觑,却感到莫名的心头一暖。
死了一个常年压迫自己的官老爷,应该是好事吧?
“这是何等胆魄……”钟离晚雪的心扑扑直跳,眼波流转。
钟离修等人瞳孔猛缩,不敢置信。
此子,意欲何为?
反客为主?
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
原本将要乱成一锅粥的迎接现场,随着梁萧慷慨陈词,竟然重新恢复了秩序。
梁萧见身前众人不敢乱动,方才收剑回鞘,随手取来马车上的惊夜枪。
在所有人敬畏的注视下,梁萧左手提元白龙头颅,右手一枪,挑起元白龙肥硕的尸身,一并丢到马车上。
曾经对元白龙俯首帖耳的官兵们,此刻肝胆俱裂。
元白龙身体肥硕,怎么也有个两三百斤。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单手挑起来了?
梁萧这才提枪上马,俯视全场。
“本朝礼法,迎接新官,该当如何?”
在场一众沛县官吏噤若寒蝉。
钟离晚雪再也按捺不住,拍手鼓掌。
“恭迎县令大人~”
一时间,从者云集,所有吏员与百姓纷纷俯首。
“恭迎县令大人!”
曹尘连声答应,转身吩咐作为衙役的胞弟曹清。
梁萧又安排两名朝廷护卫,护送曹清先去军营通知。
目送胞弟曹清远去,曹尘摸着后脑勺,嘿嘿傻笑,随梁萧去见卓子房,心中狂喜。
“前途一片光明了呢!”
与此同时,钟离家众人也返回家中,齐聚一堂。
除了钟离晚雪心不在焉,其余家族成员无不是神情凝重。
“雪儿,你今天怎可自作主张!为父不是提醒过你,一定要克制!”
“天地良心,孩儿已经很克制,很克制了!”
钟离晚雪委屈地辩解,眼神逐渐坚定。
“爹爹总是担心家族卷入纷争,何不想想,他若真能治理好沛县,从此平步青云呢?咱们趁早表态支持他,便是雪中送炭,胜过将来锦上添花,甚至被他敌视!”
“莽撞!你可知道司马家是何等庞然大物?你真以为梁萧杀了一个元白龙就能坐稳沛县?他已经注定不得安宁了!”钟离修越说越气,吹胡子瞪眼,拍案而起,白了妻子秦氏一眼。
“孩子他娘,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宝贝闺女,再不好好管教,早晚陷家族于险境!”
秦氏连忙赔笑,将钟离晚雪护在怀里:“夫君息怒,我这就带她回闺房,好好训诫一番!嗯……”
钟离修左思右想,仍不解气,厉声叮嘱。
“最好让她这段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母女俩早已逃之夭夭了。
钟离清风这才起身,道:“爹,其实小妹所言不无道理,雪中送炭,胜过锦上添花,甚至敌对。孩儿也认为,可以试着支持这位新任县令。”
“你也疯了??”钟离修神色大变。
钟离清风摇了摇头:“爹,支持,可不是只有公开接触而已。”
钟离修这才冷静下来,陷入沉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钟离家已经面临生死攸关的抉择!
钟离晚雪跟着母亲溜回自己大院,先前派遣的男女护卫们结伴而来,向二人行礼。
“主人!二小姐!那位梁大人,看起来根本不需要我等保护……”
“你们先去休息,再等我安排嘛!”钟离晚雪哼哼道。
众人看了一眼秦氏,见她点头,才唯唯诺诺离开。
秦氏跟着钟离晚雪进了闺房,母女俩关好门窗之后,坐下来点好蜡烛。
“娘……”钟离晚雪委屈巴巴。
秦氏望着爱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安慰。
“雪儿,你爹作为一家之主,他有太多顾虑,应该体量一下。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年轻时也是侠肝义胆,否则娘也不会倾心于他。”
“那时的他,满腔热血,急公好义,却在朝廷党争之中站错了队,你爷爷受他牵连,也被革职查办,家族花了几万两银子,才把他爷俩捞了出来,你爷爷郁郁而终,从此家族再无能力从政。”
钟离晚雪看着老母亲白发苍苍,低下螓首,黯然神伤。
秦氏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大把银票,塞到她手里。
钟离晚雪看到银票,吓了一跳。
全是百两银票,这得有上万两吧?
“雪儿,今日一见,你说的白马银枪……难道是他?”
“还是我娘有眼光,孩儿可以肯定,的确是他,不会错了!”钟离晚雪嗫嚅着,又看一眼手中银票,面露疑惑,“不过,此事和银票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娘帮你攒的嫁妆钱!”
秦氏注视着吃惊的爱女,叹了口气,已然下定决心。
“你爹迫于司马家威势,不敢支持梁萧。但这并不意味着咱们家毫无办法,比如你就可以私下与他合作。这一万两,便是你支持他的底气,娘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嫁个如意郎君。”
司徒夫人与儿子司徒英豪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向来对他们有求必应的梁萧,会如此决绝。
司徒英豪握紧拳头,冷眼注视着梁萧离去的背影,一字一顿道:“他着实有些不知好歹了!”
夜幕降临。
皇宫大殿外,梁萧向守卫递上身份牌,语气诚恳。
“我乃已故镇北将军忠武侯之子梁萧,求见圣上。”
那守卫检验身份牌之后,只是盯着梁萧,皮笑肉不笑。
梁萧似有所悟,递上了一张十两银票。
守卫这才叫来一名小黄门,朝梁萧使了个眼色。
梁萧又送上一张二十两银票:“一点心意,请公公笑纳。”
“你虽是忠武侯之后,有资格面圣,可如今你已无官爵在身,沿途还需懂事。”小黄门总算眉开眼笑,带他入宫。
沿途疏通关系,梁萧又向四名黄门分别送上二十两银票,前后花费百一十两,总算来到了御书房。
武朝帝王,死后方有谥号,生时皆称武帝。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武帝打着哈欠,看着台下跪着的梁萧。
“梁萧,虽说司徒落月和司马凌云乃是战场结缘,一时传为佳话,但司徒落月与你有婚约在身,只要你不同意,她便只能依照婚约与你成亲,你又何必再来宫中叨扰!”
梁萧道:“草民此来,是请求陛下下旨,解除当年这门婚事。”
武帝吃了一惊:“你是要成全司马凌云和司徒落月?”
梁萧答道:“草民只是请求解除婚约,今后与司徒落月天各一方,她嫁给何人,与草民无关,自然也不存在成全与否。”
武帝急忙看向身侧的中常侍王腾。
王腾小声道:“陛下可以两全其美,此子倒是识相!”
武帝迫不及待道:“你们的婚约,乃是当年朕亲自主持,既然你选择放弃,朕也不会勉强。”
寄存于皇宫内院的两家婚书,很快被送到了御书房,和武帝重写的一封圣旨一并转交给梁萧。
“今后,你与司徒落月各自安好。”
梁萧接过圣旨,谢过之后,又向武帝请求。
“草民如今已是白身,但感念父兄保家卫国之情怀,希望陛下能够恩准,让草民从军立功,驱逐蛮夷,还我河山,也可为父兄雪耻!”
武帝摆了摆手,道:“如今江山稳固,国安民乐,北定中原之事可以缓缓。朝中人才济济,文武兼备,更有司马凌云这等盖世神将,不需要你来操心。”
梁萧望了一眼武帝,看出他眼中的不屑与脸上的不耐烦,苦涩一笑,随黄门离去。
他本想提斩首左贤王之事,如今看来,是无此必要了。
无权势者,纵使声嘶力竭,听者也置若罔闻。
有权势者,即便轻声细语,听者仍一清二楚。
对如日中天的司马家而言,这斩首之功,只能,也必须属于司马凌云!
武帝不可能为了他一介白身得罪司马家。
“父皇为何如此冷落忠武侯之后?”
屏风里这才走出一道红衣倩影,美若天仙。
正是武帝的爱女,公主梁清霜,年方十六。
此刻,她秀眉紧蹙。
“霜儿,你刚才也听到了,此子居然主动放弃婚约,何其愚钝!他不是父皇需要的人才。”
梁清霜提醒道:“父皇,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忠武侯府又是满门忠烈,莫说这位梁公子可能深藏不露,就算他真的一无是处,朝廷感念他父兄殉国,也该封他个一官半职才对。一旦婚约解除,他只怕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料!”
武帝不以为然,道:“你女孩家的,懂些什么!他家一向与那些世家势同水火,父皇怎可为了一个无用小儿,得罪这群世家大臣,让他们又抓住辫子。”
梁清霜嗫嚅道:“可是,若不能厚待忠臣,今后只怕再无将士敢忠于武朝江山……”
中常侍王腾道:“公主殿下,就算是忠臣,也不能洗脱败军之罪,陛下只是削夺他的官爵,已是仁至义尽。再封他官职,岂不是打了陛下的脸,还要让陛下落个赏罚不明的名声?”
“王爱卿所言极是,霜儿,你去睡吧,莫要操心国事,父皇会给你物色个如意郎君。”武帝催促之后,又不禁感慨,“其实,原本父皇是有心为你和司马凌云牵线,可惜让这梁萧给搅和了。”
梁清霜回到自己的西宫别苑,只感到心头不安,招来女兵队长,反复叮嘱。
“如今本朝内忧外患,各方诸侯蠢蠢欲动。忠武侯府满门忠烈,皇家本该厚待忠臣之后……你派人关注那位梁公子,必要时,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但愿能为武朝江山留存一份希望。”
梁府院子里,梁萧喝得酩酊大醉。
凝烟在一旁看梁萧喝着闷酒,也不禁心疼,道:“少爷已经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梁萧只是摇头,一个劲地灌酒。
苦酒入喉,满心悲痛。
再怎么说,那也曾是让自己付出真心的女子。
从此,天各一方了。
片刻之后,梁萧喝得上吐下泻。
凝烟连忙为他清理污秽,扶他进房,小心翼翼为他盖好被子,守在桌旁,借着烛光望着他布满泪痕的脸庞,幽幽叹息。
这一夜,梁萧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身处在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满世界除了人,几乎都是他不曾见过的东西。
能在天地山海之间日行万里的各种载人铁块,名为飞机,高铁,轮船……
能让相隔万里的人们仿佛近在咫尺的平板,名为手机,电脑……
在那里他也叫梁萧,就这么经历了一生,直到登山时意外坠崖身亡。
再睁眼,日上三竿。
他又成了京城梁家的独苗,公子梁萧。
“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其实不重要了。”
梁萧喃喃自语,短暂的迷茫之后,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念通达。
重要的是,他突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抬眼一看,却见凝烟趴在桌旁,睡得正香。
不消多言,这丫头一定是满怀担忧,守了一夜。
梁萧看了自己满床的呕吐物,失笑片刻,抱起凝烟,往她隔壁的房间走去。
动静惊醒了怀中的少女,她惊慌失措,满面绯红。
“少、少爷!”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呼唤。
“梁萧!你怎可如此虚伪!”
梁萧扭头一看,原来是司徒落月从外面走来,怒容满面。
“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去见圣上了!你好好守着怀里的下等人就算了,为何还要死缠烂打!”
据曹尘透露,现役守军一千五百人,至少一半是酒囊饭袋,只是因为懂得溜须拍马,深得元白龙喜爱,才能一直吃着皇粮。
元白龙一死,这些守军自然是群龙无首。
面对这位新来的县令,本就没多少实权的曹尘得了梁萧好处和许诺,又渴望今后升官发财,自然对梁萧百般尊崇,尽心尽力。
他的想法,和王主簿、黄功曹等人差不多。
与其等着哪天被这个县令找个借口一并斩了,不如趁早归附,老老实实为他办事,还能展现价值。
作为县里的高级官吏,这点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元白龙之死讯,很快传遍了整个沛县,无人不惊骇。
“元白龙就这么让他给杀了?!”
“可不是么,听说还被新来的县太爷抄家了!”
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议论元白龙之死。
藏匿于沛县的元白龙党羽,世家人员,了解情况之后,无不惊骇。
“赶紧回京向上头汇报!”
军营内,一千五百名沛县守军悉数到齐,惶惶不安。
“曹清老弟,你把大家都喊过来了,确定县太爷是来犒赏我们的?”一名队长脸色难看,质问曹清。
曹清当即展示一块银锭。
“这是我们抄了元白龙家之后,县太爷赏我的!”
众人看到银锭,一片哗然。
元白龙被杀,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当时就在现场!
“就这么杀了元老爷,他就不怕……”一名得过元白龙赏银的队长咬牙切齿,但很快冷静下来,不敢多说了。
元白龙正是因为以性命威胁梁萧,被梁萧定为反贼,斩首示众。
曹清神色一变,高声叮嘱:“我们哥俩跟你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善意提个醒,别再管元白龙叫老爷了,那厮可是反贼!”
众人唏嘘不已,不敢多说了。
毕竟曹清所言极是。
曹清的目光扫过众人,心里发毛,暗自祈祷梁萧早点带人过来。
众人反应,他尽收眼底,看得真切。
至少有一半人,满脸愤恨。
毫无疑问,元白龙一死,以后他们可能会失去继续吃皇粮的机会。
现场气氛越来越阴沉,仿佛随时要发生哗变,他完全是壮着胆子待在军营的。
气氛压抑到了极致,众人正要发作,远方终于传来一阵战马嘶鸣。
“即日起,沛县守军由本官全权统领,保境安民,违者即斩!”
梁萧威严豪放的宣告传遍全场,惊动了所有守军。
鸿鹄一掠而至,来到军营前。
众人定睛一看,马背上的少年,手提惊夜枪,雄姿英发,神目如电。
梁品、曹尘,朝廷护卫和梁府护卫,及少数曹尘亲近的衙役,在后方疾步赶来。
曹清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热情介绍。
“这位便是咱们的县太爷,梁大人!”
众人望着梁萧,表情各异,眼神复杂。
有好奇,有敬畏,也有怨恨……
但朝廷官差也在现场,一个个官威十足,容不得他们放肆。
表面上,这些官差和他们一样是吃皇粮的,实际上他们出自天子脚下,还能领俸禄和补贴,地位甚至比各地的精兵更高。
连元白龙都被梁萧一剑斩首,他们这群小兵又怎敢乱出风头……
“参见县太爷!”
一众守军纷纷鞠躬,语气恭敬。
梁萧下马之后,登上高台,观察众人,心下一沉。
曹尘说得还是太委婉了。
他一眼望去,这一千五百守军,至少有四分之三,一看就是酒囊饭袋!
好在他们都是有军籍的正规军,还有正规军的军备,这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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