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姒沈妍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养小贵妃沈姒沈妍全局》,由网络作家“余曰灵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黄的丝质帷幕里突然有人翻身坐起,发出急促的呼吸声。外室守夜的小太监一听到动静立刻去了瞌睡躬身趋步进来。“皇上龙体有恙?要不要让奴才去传太医来瞧瞧?”“不用,朕只是做了个梦。”床上的人平复了一下跳动起伏的胸膛缓慢地说道。他确实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一个陌生的水池边看到了两个女孩,一个十二岁左右,一个七八岁左右,本来两个小孩正在嬉戏,突然那个更小的女孩把大一点的那个女孩推入了水里,过了一会才开始故作惊慌地去叫人,楚毅跑过去救那个女孩,但是好像两个女孩都看不见他,他费力游到女孩身边,用手托着女孩,女孩才没有沉入水底,那女孩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不再下浮,还在使劲地挣扎。又过了一会儿那小女孩才叫来人,把他怀中的女孩救上岸。几个奴仆都在紧张落...
《娇养小贵妃沈姒沈妍全局》精彩片段
明黄的丝质帷幕里突然有人翻身坐起,发出急促的呼吸声。外室守夜的小太监一听到动静立刻去了瞌睡躬身趋步进来。
“皇上龙体有恙?要不要让奴才去传太医来瞧瞧?”
“不用,朕只是做了个梦。”床上的人平复了一下跳动起伏的胸膛缓慢地说道。
他确实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一个陌生的水池边看到了两个女孩,一个十二岁左右,一个七八岁左右,本来两个小孩正在嬉戏,突然那个更小的女孩把大一点的那个女孩推入了水里,过了一会才开始故作惊慌地去叫人,楚毅跑过去救那个女孩,但是好像两个女孩都看不见他,他费力游到女孩身边,用手托着女孩,女孩才没有沉入水底,那女孩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不再下浮,还在使劲地挣扎。又过了一会儿那小女孩才叫来人,把他怀中的女孩救上岸。
几个奴仆都在紧张落水的女孩,楚毅却注意到那个推人的小女孩眼中闪过的失望。再然后楚毅就梦醒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头,颇有些头痛,他刚刚登基,朝中事务繁杂,已经叫他心力憔悴,没想到还让他做了这个梦,也不知道预示着什么。
刚刚值夜的小太监退出里间,又在外间悄悄地点了一柱安神香才彻底退出了寝殿的大门,正好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大总管干爹便和他说了这事,想讨个好,却被干爹使劲敲了一个脑瓜子。
“明日若是皇上起晚了,看怎么治你的罪。”
郑海嘴上虽是怪着自己的干儿子,但是心里并不,皇上已经为前朝的事情操劳了几天,是该歇一歇了。
这边落水的女孩被救上来以后,大夫来把了把脉只开了些安神药,说无事,便让静养。大夫走后,丫鬟仆妇们也都退出卧房,床上的脸色苍白的小人儿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沈姒盯着床顶的青色幔帐,回想着刚刚耳边的各种人声,眼角慢慢流下了泪水,她回来了,回到了她十二岁的时候。十五岁以后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上辈子十五岁之前她一直很幸福,虽母亲早逝,但父兄疼爱,直到她十五岁时参加父亲同僚夫人举办的赏花宴时,遇到了微服私访的康王。
康王见她貌美便欲纳她为妾,康王素有好色之名,她自是不愿,父兄对她疼爱有加自然也是不愿她嫁给康王,何况还是做妾呢,父亲便出面拒绝了康王,没想到康王怀恨在心,竟然诬陷父亲贪污,最后父亲和哥哥都落得流放边疆充军的下场,她也沦为奴籍被康王带到了府上。
想到康王,沈姒便是一阵恨意涌上心头,这辈子她一定要报仇雪恨。
她在康王府上不愿被康王占去清白,康王看她貌美也对她几分耐心便容了她几天,就在康王耐心耗尽之际,准备抓她回房之时,她遇上了来王府的当今天子,正巧撞入了他的怀中,或许是看在她有几分姿色又可怜的份上,皇上把她要了去。康王不甘不愿,于是她成了皇帝的后宫一员,一个小小的七品美人。她努力讨好皇帝,费尽心机想爬到高位为父平反,奈何抵不过这后宫刀枪剑影,终是香消玉殒。
谁知她死竟然“阴魂不散”,她魂魄飘在这后宫中几年,不能走出后宫半步,只能终日着看后宫女人们的争斗,看尽一切,倒是长了不少见识,直到有一天看到了三个小宫女在闲聊。
“诶,燕儿姐姐,听说清泉宫死去的沈婕妤被追封为妃了,她不是奴籍吗,怎么突然还会被追封?”
“对啊,这事我清楚,我哥哥在前朝当值听侍卫大哥说的,这个沈婕妤啊,她之前可是知州的千金呢,她的父亲前几年被康王陷害,一家子被流放边疆充军,没想到啊,她的二哥哥是当将军的苗子,在军营中打拼了几年被镇国公老将军赏识,最近在平乱康王中又立了大功,直接被封为二品的卫将军,他在朝堂上不要奖赏,只要为父洗刷冤屈……”
小宫女说的眉飞色舞。
“我还听说啊,是因为定远侯呢……”
“……”
沈姒本无心偷听她们说话,听到她们聊到自己才多停留了一会儿,没想到听到这些,,心中大喜,随即泪流满面,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身体感觉到了放松,竟慢慢的飘了起来,她也感到有些头晕,意识便渐渐消失了……
沈姒本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了,没想到她醒来却到了一个仙境中,遇到了自称周公的中年男子,周公见到了就说她与他有缘,见她后面半生坎坷,便给她一个术法,名入梦术,此法可入他人之梦,可以构造出任何想给他人看的东西,限制是一天只能入一人之梦,只能入见过的人的梦中。交代完便推了沈姒一下,沈姒便感觉自己从高空跌落,醒来就到了被推下河的小沈姒身体中。
沈姒躺在床上想着这辈子该如何改变这一些,或许是因为年纪小,落水的身子累了,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待沈姒再醒来,父亲已经坐在她的床边,两个哥哥也站在了一边,都满眼关切地看着她,沈姒眼睛一红,扑到了父亲的怀里。上辈子只听到了二哥哥的消息,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料想父亲年迈做了一辈子的文臣也受不了这军旅之苦,看到现在还是帅大叔的父亲,心里又是庆幸又是难受。
沈父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哭了,白白净净的脸上流满了泪水,眼眶也是红彤彤的一片,嘴唇却有些苍白,顿时有些心疼,平时严肃的脸都变得柔和了一点,用手抹干了女儿脸上的泪珠,只当是女儿落水吓到了,连声安慰道:“姒儿,别怕,爹爹在这里呢。”
“妹妹,别哭了,二哥哥给你买糖葫芦吃。”沈溯也在一旁安慰道,他才刚刚十五岁还是一个半大的少年,想不出别的法子哄小姑娘,只会说买糖给妹妹吃。
沈姒闻言,破涕为笑。
“二哥哥还当人家是三岁小孩子呢,拿糖来哄我。”
“姒儿在哥哥们眼里永远是小孩子”沈清摸摸沈姒的头发,语气温柔,似微风拂过。
沈姒感受到久违的父兄的宠爱,心下有些开心,眼光却不小心瞥到了站在远处的王姨娘和沈妍,心情便是有些差了。
沈妍是她的庶出妹妹,沈妍的母亲是沈老夫人的外甥女。沈姒的母亲江氏和沈父琴瑟和鸣,感情甚笃,成婚七年一连生下沈清,沈溯,沈姒三兄妹,本来家庭和睦美好,谁知沈父一次和同僚喝酒回来被前来投奔姨娘的王氏钻了空子,爬了床,沈老夫人自然护着自己的外甥女,逼着沈父先纳了王氏做妾,后来就有了沈妍,过了大约七年,沈姒的母亲便因病去世了。
“姒儿,以后别去池边玩耍了知道吗?这还好是春天,要是冬天……”沈父板起脸来教育沈姒。
沈姒不是自己落水的,但是她又不能直接说是沈妍推下去的,毕竟沈妍才九岁,没人会相信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会推自己的姐姐下水,她若是直接说了,恐怕还会被别人误会为人恶毒。
“爹爹,姒儿和妹妹都在池子边玩啊,你怎么只教训我……”沈姒挽着沈父的胳膊,委屈巴巴地说。
“你这丫头……”沈父都被女儿逗笑了,“你落水了,与你妹妹有何关系……”
突然,沈父意识到了什么,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奴才呢?大小姐身边的奴才都滚去哪里了?两个小姐带着四个奴才,四个奴才都看不好小姐吗?”
早就忐忑不安的立夏和立秋立刻跪在了地上,头低低地伏下去。
“老爷,没有四个丫头在……只有我和立夏”立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
“二小姐的丫头呢?就算二小姐的丫头不在,你们俩也不应该看不好小姐!”
“妹妹说王姨娘把她的丫头借去用了,她来找我玩就没有带丫头。”沈姒接话道,这确实是当初沈妍。话音刚落,沈妍就从远处过来跪在了沈父腿前哭了起来,王姨娘则是有些慌乱,也跟着女儿过来跪了下来。
“父亲,女儿不是故意不带丫头的……女儿只是去姐姐那里玩觉得很安全就没有把丫头从姨娘那里叫回来。”
“可是,二小姐和大小姐一起玩,却说冷了叫奴婢拿件披风,奴婢才离开小姐的。”立秋大声说,她不愿意就这样被错怪然后挨打或者被发卖出去。
“奴婢也是,在立秋走后不久,二小姐就说饿了让奴婢去拿一些点心……厨娘可以为奴婢作证。”立夏也连忙说道。
听了两个丫鬟的说辞,沈父看向了跪在地上有些发抖的沈妍,心里有些想法,却又不敢相信,最终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王姨娘,便吩咐道:“两个丫头各打十五个板子,二小姐去跪三天祠堂吧”
沈姒知道父亲并不会深究这件事情,沈妍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虽然父亲不喜欢王姨娘,但是沈妍毕竟是他的骨肉,沈父对儿女还是比较好的,而且凭沈姒一面之词也无法证明是沈妍推的她,传出去姐妹不睦也不是什么好名声,这件事情也只能这样结尾了。
王姨娘自然不敢说些什么,老爷本就不喜欢她,何况妍儿做了这事也没和她商量,要把她给吓死了,王姨娘拉起地上的沈妍就退了出去,回头去求求姨母吧,让姨母少罚些妍儿。
程远自那姑娘来了河岸他的目光就不曾在她身上移开,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姑娘,他很想结识一下,哪怕这位姑娘还小……
“姑娘有幸相遇,能否告知在下姑娘是哪家贵女?”终是忍不住相问。
“小女乃是沈氏之女。”沈姒用帕子掩面回答,看似害羞,实则是遮住唇边的笑意,没想到她才十四岁也能遇见这样的场面了。
……
等到那姑娘一行三人乘上马车走远了,程远还在痴痴地看着。他身旁的小童还在念叨:“哥哥,我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没把握住。”
马车上
“小姐,你刚刚为何不拿回自己的兰草?”立夏脑子有些不灵光,挠了挠脑壳,还在不解,一旁的立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因为刚刚的兰草不是我原来的那枝。”
当然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兰草不是原来的……沈姒瞥了一眼飘在一旁的楚毅。
楚毅在一旁都暗自郁闷很久了,他从那青年刚过来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不过就是一个好色之徒,看姒儿貌美便想贴过来罢了,也不看看它多大年纪了,他是绝配不上姒儿的……
不知道梦中的姒儿会不会嫁人……楚毅想到这点眸色暗了暗,想到姒儿嫁人了,他心中竟有些难受……
恐怕是不舍自己的小妹妹吧,楚毅想。
虽是生气但他又不能动作,沈姒只在脑中看到了楚毅变幻莫测的脸色,不知道达没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过想让他看的都看完了,沈姒便把皇帝踢了出去。
回府的路上,沈姒让车夫去了街上,给哥哥们买些爱吃的点心。
大哥近几日就要去京城考试了,江州是江南府最北的一座州府,晋国的京城也在晋国的中央,是以南方的江州离京城只有一旬的车程。
沈姒掀开车帘,看着街上街上熙熙攘攘,忽然视线扫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沈姒连忙下车,走到那人面前,看着地下跪着的衣着破烂,面色枯黄的十五六岁少女。
这不是上辈子在宫里帮过她一回的司记司林掌记吗?怎会在此地?是还未进宫?沈姒脑子里一下子冒出很多问题。
“这位小姐可是要买使唤丫头,您看这个丫头如何?方才她后母才把她卖给我,在家里是个勤快的……”人贩子在一旁使劲推销。
底下的姑娘闻言也抬头看着沈姒,目光中全是哀求。
林月是有些绝望的,爹爹刚去世不到半年,继母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做续弦,她自然是不愿意的想要逃跑,一不小心被继母发现就直接被抓回来卖给了人贩子。
她还记得继母的恶毒嘴脸,那些侮辱她的话还浮现在耳边,而且他听到这个人贩子说如果今天没人买她,他就把她卖到窑子里去……
沈姒想到上辈子的恩情,便开口询问:“这个丫头要多少银子?”
“只要一两银子,小姐。”人贩子点头哈腰地说。
立秋闻言立刻从口袋中掏出一两银子给了人贩子。沈姒便带着林月和买好糕点的立夏一起回了沈府。
林月被带回府中后,沈姒让立夏带她下去洗漱,就在众人都认为沈姒想要把林月留下来当丫头时,沈姒却询问了她的意见。
“你是想留在沈府中还是有别的去处?”
林月看着眼前救了自己的沈小姐,又想起了去世了的慈爱父亲,最后脑海中又浮现起那恶毒继母的模样,终是恨意占了上风,林月没有选择留在沈府,临走前她给沈姒磕了一个头。
“小姐大恩,无以回报,若哪一天能再相遇,我必定竭尽我所能报答小姐。”
沈姒给了她几两盘缠,只知道她要去京城投亲,她千恩万谢后便一个人上路了,似有万分决绝。
去京城?难道最后还是会在宫中相遇吗?沈姒垂下眼帘淡淡地想。
距离上巳节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天气慢慢地地热起来,沈姒也只能慵懒地躺在廊下的榻上让立秋立夏给打着扇儿以求得一丝凉意。
要说上巳节那天后楚毅没什么反应是不可能的,这也是沈姒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早就看出来了前两年的相处,楚毅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妹妹来对待,而对妹妹的喜爱可不是沈姒想要的。
只是沈姒也没想到,楚毅转眼还是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对她只是兄妹之情。
这边这么想着,那边的楚毅却没有那闲情逸致,今年的殿试刚刚结束,他得宣召今年的前三甲觐见。
“皇上,今科前三甲已经到了,奴才去宣他们进来?”
楚毅点头,眼睛却是不离开桌面上的奏折,仍旧不停地批阅。
待那三个人进来,楚毅才抬起了头看向三人。
此次的三甲年纪都不大,状元二十有五年,容貌平平,是白鹿书院山长的得意门生。榜眼却有三十了,长相也是普通,乃是出身寒门,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第三个青年,眉清目秀,气质温润,楚毅从没见过他,却觉得有些眼熟。
楚毅按例问过状元和榜眼后,轮到了这个探花青年。
“不知哪里的灵山宝地才能孕育出沈爱卿这样钟灵毓秀之人?”
“皇上过奖,微臣是江州知州沈越之子,从小生长在江州。”
“倒是人杰地灵……”
沈越,楚毅倒是有些印象,就是那个二甲进士,从知县做到知州后,十年也不愿意挪动的人,此人清廉,政绩也很是不错,他父皇在世时就曾说过此人可用,早就可以上调了,他偏却不愿,每次都上书推辞,没想到是他的儿子。
沈清拱手谢过楚毅的夸奖,缓慢直起身,目光略过一幅画,那幅画挂在御桌的侧面墙上,也不怪能引起沈清的注意,御书房里一般都挂着些大家山水笔墨等,哪有几个人在书房里挂仕女图呢?
他的视力很好,画上的人物看的非常清楚,是一幅不错的人物画,只是这画上的小女孩略有几分像他家的小妹妹几年前的模样,不过沈清并没有多想。
皇上怎么可能见过他的妹妹呢?恐怕是哪位小公主吧。
国子监分为六堂,六堂指的是率性堂、诚心堂、崇志堂、修道堂、正义堂、广业堂。
学生入监学习不分年龄,惟以入监时的考试成绩定高低,成绩差的进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为一年级,学期一年半。
成绩中等的入修道、诚心两堂为二年级,学期也是一年半,学生入学三年,经过考试淘汰,合格的升入率性堂,不合格的继续在原堂学习。
率性堂是国子监的最高年级,毕业后的监生经过考选就可以直接得到皇帝的接见并授予官职,基本上勋贵子弟做官的必经之路,京城中的官家子弟基本上都在国子监读书,若有年纪相仿的皇子时才会有机会以伴读的身份到皇宫里去读书,但今上也刚及弱冠,宫中也尚无皇子。
江荀是定远侯二儿子的嫡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庶弟并两个庶出妹妹,二夫人早逝,江荀自小养在侯夫人膝下并不与自己这个庶出弟弟江荣有过多接触,平日只知道他与自己同在国子监,性子顽劣在正义堂读书,今日却见到他在欺辱自己诚心堂的同窗好友,便免不了上去与他理论一番。
谁曾想遇到了自己钦慕的今科探花郎,还说了许多勉励他的话,下学后回到祖母那里便与侯夫人说起,语气中多有欢悦。
“祖母祖母,你猜我今日遇见了谁?”
刚到花甲之年的侯夫人保养得当,看着也就像半百之年,躺在贵妃榻上正想着事情就被自己孙子打断了,看着自己孙儿脸上的开心溢于言表,必定是见到了极想见到的人,侯夫人也放下心中的惆怅,眯眼仔细想了想。
“这……荀儿,祖母还真想不到。”
“是今科探花沈清,孙儿可喜欢他的文章啦,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呢。”江荀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没注意到自己祖母愈渐红了的眼眶。
一个时辰之前她刚从侯爷那里得知自己的外孙要来拜访,她激荡的心情刚刚平复下来就又从孙儿口中听到他的消息。
“沈清他长相如何?性格如何?”侯夫人急急问道。江荀不知祖母为何问这种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
“沈探花长得自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性格也十分温和……祖母你怎么了?”
突然江荀看到自己的祖母眼角的泪光,他顿时愣住了,他的祖母定远侯夫人年轻时也是随祖父上过战场的,性格刚毅坚强,遇到再难的时候都没有见过祖母掉眼泪,今日怎么就哭了。
“无事,你明日便知晓了。”侯夫人擦干脸上的泪水,笑着对孙儿说。
第二日,恰逢一旬休沐的日子,大小官员都在家中休息,国子监自然也停学,江荀一早就醒了来到前院。
每逢休沐,祖父总要把四个孙儿拉出来在院中习武健身,现下大公子十八岁了去年已经被扔到军营里训练了,现下只剩下大伯家的儿子江蒙,他自己,还有江荣,等那个平时拖拖拉拉的江荣都到了时,江老侯爷却迟迟未现身。
“祖父,今日怎么比我还慢?”江荣打着哈气问道。
江荀,江蒙二人也是不知,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仆从匆匆来报,说:
“三位少爷,老侯爷请三位少爷去前厅,今日来客了。”
三人随着仆人来到前厅,发现老侯爷,侯夫人,并两位老爷,他们三人,连带两个妹妹,都来了,除去嫁出去的大姐姐,竟是一大家子都在。
今日要来何人,为何祖父母如此郑重?
如此想着,就见大门前缓缓停下了一辆马车,马车是皂布车盖,只两头马拉车,说明来人官位并不高,到底是谁呢?
沈清拨开车帘下车,见大门前已经有一众人等他,便拱手向为首的老侯爷,侯夫人道了一声:
“外祖父,外祖母大安,竟劳烦两位亲自出门迎接,倒是子廉的不是了。”
侯夫人连忙迎上去,拉住沈清的手把人迎进去,一路上不忘细细打量,连问了许多话,竟让老侯爷半刻也插不上嘴。
直到众人唠完了嗑一并用完了午饭,江荀才反应过来,自己钦慕的探花郎竟然是自己的表哥。
自己有一个姑姑的事情,江荀是一直知道的,这个姑姑外嫁多年,自小就没有见过,便没有多做了解,今日听来原来是有这样一般内情。
那时的沈越只是一个普通的寒门学子,当年好不容易考上二甲,原也不是多么出众的成绩,只长的有几分清俊,一次上山拜佛遇到了同去拜佛的定远侯府的嫡出小姐,两人一见钟情,互生爱慕之意,之后便在侯府的花园幽会,一个在墙里,一个在墙外,通过折飞纸联系。
沈越敢作敢当不久后便去定远侯府提亲,众人都觉得这书生胆大包天,定远侯夫妇也如众人所料拒绝了他,却并不是嫌贫爱富,看不起他,而是当时的江小姐已经与宁远侯府的大公子有口头上的婚约,这是京城众人皆知的事情,如果此时悔婚必定影响两家的情谊和名誉,另一方面,侯夫人也担心女儿嫁过去要受些苦头,也不相信沈越能一心一意地对待女儿一辈子,自古话本上的才子佳人有几个好结局,薄情多是读书人。
沈越便有些泄气,他是正人君子,如果不能明媒正娶江小姐,他是不愿意破坏江小姐一生的,也不愿意使些下作手段带走她,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定远侯府认为自己的小姐已经想开了,另一边沈越也要被外派出去做知县,直到定远侯府和宁远侯府要定亲的前一天晚上。
他站在定远侯府的墙外,望着这钟鸣鼎食之家的碧瓦红墙,也是把他和许儿隔开的高墙,这可能是他一辈子再也无法踏足的地方,借着月光,他仔细地看啊看,看到那高耸的亭台楼阁却怎么也看不到他那心上人儿……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却再也听不到墙里佳人笑……
在这清冷的月光下,沈越兀自站半夜,直到夜深露重,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去。
沈越不知道,在那高楼的某一扇打开的窗户后也站着他日思夜想的姑娘,江荀看着远远的墙外站着的那个黑影,哭成了泪人。
第二日的清晨,沈越刚打开院门便看到了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姑娘,换下了以往华贵的衣裙穿着约莫是丫头的衣裳,抬头眼眶红通通地看着他,这一刻,沈越控制已久的情绪轰然崩塌,抱起姑娘进入了马车,便去上任了。
而侯爷和侯夫人只看到了女儿的一封书信,侯爷勃然大怒想要派兵去追,侯夫人却哭了,也拦住了侯爷。
自此一别,便是永远。
楚毅如往常一般在龙床上睡下进入梦乡,刚出现在熟悉的院子里,就听到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楚毅走到女孩身后时,女孩才发现,飞快地把手中的纸张捂起来背在身后。
这动作倒是有些引起了楚毅的好奇心,看的什么东西笑得那么欢?
“阿姒,看些什么,如此欢悦,能否让恒之一观?”
“不行”
小女孩把纸捂在身后,还长着婴儿肥的脸肃着,让楚毅觉得有几分好笑。
“既然阿姒那么小气,都不愿意与恒之分享,可见并不待见恒之,那恒之这便告辞。”楚毅作势转身要走。
小姑娘顿时有些急切,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撅了撅嘴,把手里的纸递给了楚毅。
楚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过手中的纸,定神一看,原来是一幅画像。
画像上一个男子,头戴着一顶发冠,身穿一身长袍,本是普通人的打扮,可这男子的脸却是有些肥硕,长着豆丁大的眼睛……
底下的小姑娘还在时不时地偷瞄他一眼,他大概知道这是画谁了。
楚毅故做好奇地问道:“这画上画的是何人,怎脸生如此肥硕,眼似绿豆而身体又瘦削呢?”
楚毅出现在梦中一直是蓝色锦缎的暗纹常服,画上人的衣物也与他颇为相似。
看小女孩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楚毅才板着脸说:
“原来恒之在阿姒眼中就生得如此丑陋?”
平心而论,楚毅自然长得丰神俊朗,是一个如玉的端方君子,何况这个时候的楚毅才20岁,还有一些少年郎的朝气,不像上辈子见到的楚毅已经是一个稳重的帝王,更添了一丝俊秀。但是上辈子的楚毅对她并不怎么宠爱,这辈子却对一个小女孩都有几分耐心,沈姒竟有些嫉妒,就故意把他画丑了,泄泄气罢了。
“不是……”
看着小女孩嗫嚅着,小鹿一样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看他不说话,似是生气,眼里渐渐地凝结起一层水雾,仿佛下一秒湿意就要卸下,楚毅心中那一丝郁气消散,只好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却没注意到自己语气中,万般无奈,暗含温柔。
“阿姒,怎生这般娇纵。”
楚恒之没想到的是,这一句,便迁就了一辈子。
接下来,楚毅如往常一样指导沈姒练书法,沈姒毕竟上辈子学过自然不可能真的如十二岁稚子一般,书法进步的很快。
楚毅只觉得她是聪灵毓秀,如是男子,长大之后定有一番作为,只是片刻之后又轻笑一声,暗想,不过是梦中人物罢了,自己怎想的如此之多。
楚毅之前也试图问沈姒她住在哪里,每次问的时候沈姒都佯作没有听到,给楚毅不能回答的假象。
可笑,让楚毅知道了,自己不就危险了嘛。
楚毅又如往常一般在龙床上醒来,想到那个梦,楚毅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正让大总管郑海看到了。
“皇上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呀?”这般开心。
“不过是做了一个有趣的梦罢了”
下朝之后的他又想到梦中有趣的小女孩,那生动的脸依旧浮现在脑海中,楚毅走向御书房,摆好笔墨纸砚,想着脑中小女孩可爱的玉雪容颜,仔仔细细地把沈姒画了下来。
画上,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衣裙,扎着双环髻,绑着些同色的绢花绸缎,粉色的流苏从耳边垂下贴在脸边,女孩微微低头,眼睛却是向上看的,像小鹿一般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做坏事被抓包的模样,真是可怜又可爱。
楚毅画好后,让郑海送去装裱,郑海偷偷看了一眼,心道:皇上什么时候见过小孩子了。
装裱完画后,楚毅就把画挂在了御书房,几年后高中探花的沈清在御书房看到这幅画时一度觉得画上的少女眼熟。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中沈姒已经十三岁了。这天她如以往一般去和爹爹,二哥哥一起用食,到了聚斋堂后发现沈父眉头紧锁。
“爹爹,这是怎么了?”沈姒关切地问道。
“唉,子廉(沈清)去参加府试传出有人舞弊的消息,只怕这次子廉白去一场啊,希望不要牵连到子廉。”四十岁的沈父摸着自己刚蓄不久的胡子担忧道。
这一说到让沈姒想了起来,上辈子确实有这件事情,最后查出了舞弊之人做出了处理,同时一个州府府试的所有考生都被取消了成绩,这件事情没有牵连到哥哥,便让沈姒印象不深。现在想来,若是上辈子哥哥能早两年走上官场最后情况应该也能好些吧。
沈姒敛眉想了想,心生一计。
夜晚
楚毅来到小丫头的书房中,小丫头正静静地坐在桌子前看着书,桌上的昏黄的烛光跳跃在小丫头的脸庞上,异常唯美,他竟然有几分灯下看美人的错觉。
当然小丫头长的不差,虽有几分婴儿肥也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可是现在也太小了点,楚毅不禁为自己的想法觉得有些好笑。
“阿姒今日怎还如此用功?吾记得学堂的考核今日便结束了吧?”
“没呢,后日还要再考一遍呢。”沈姒并没有回头看他,只随口应答。
“这是为何?”楚毅挑眉。
“今日学堂考核,有几个同学在考试前去偷看女夫子出的考卷,被女夫子抓个正着,女夫子就宣布考试取消,择日再考啦。”
随后沈姒一直在看书,楚毅负手看了一会儿,不好打扰,呆了一会儿,沈姒便解除了梦境,楚毅回到了睡梦中。
第二日,朝堂。
楚毅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透过天子冕旒的垂珠静静地看向阶下众臣子。
“臣有奏启禀陛下”
礼部尚书走出朝列,手持玉笏,鞠躬行礼。
“讲”
“巡考官员巡考江南府府试,发现有舞弊现象,当地官员已经在调查,臣请陛下取消江南省学子府试成绩,以正不清之风。”
礼部尚书神色间有些忧愁,皇上刚登基一年,便闹出府试舞弊这样的丑事,只能严肃处理了。
只听龙椅上传来轻嗤。
“张大人可知整个江南府有几许举人参加府试?”
楚毅淡淡地问道,眼神却是紧盯着礼部尚书。
“江南府学子众多,乃全国学子最多之地,今岁约摸两千人众参加府试。”
“那你又知朝中有几数官员出自江南省,今年又有几数致仕?”
被皇帝这样连续质问,礼部尚书有些惴惴不安,他当然知道了,混官场的少不了称几句同年和同乡,他怎么会不知道朝中有哪些重臣出自江南府呢……
“朝中约有四分之一的朝臣出自江南府……今岁约有二十数的官吏致仕……”
“那张爱卿觉得江南府今年学子全部取消成绩对我朝有无益处?”
直到楚毅最后一句话问出,礼部尚书才明白皇上想干什么,他连忙顺着皇帝的话说下去。
“皇上所言极是,江南府府试不能因个别学子徇私舞弊而取消成绩,其一此举对其他数千学子不公,其二来年春闱也不能看清它府学子实力,再来取消所有成绩不能表现陛下的仁政……”
听着礼部尚书的话,其他官员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不要脸,马屁精,脸变得比翻书都快,但无可奈何只得一起说了一声:“臣附议。”
楚毅满意地点头,做到尚书位置的人果然识时务。
“既然已经出了此事,也不得不罚,警示天下,苏大学士,朕命你同翰林院在一旬内再出一份试题,难度比寻常府试难度高上一些,一个月后,江南府再次举行府试。”
“臣遵旨”
此后又另有几位官员上奏了一些事务,楚毅处理完后就起驾回了北辰殿,在龙撵中,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小丫头,正是昨晚梦中小丫头所说的话才让他想到今日处理之法,刚刚登基不可处理太过,轻轻放下则会助长不正之风,这样处理则是一举两得。
突然,龙撵被拦下了。
“皇上,芳华宫的李婉仪发动了。”
前来报信的小太监跪在地上急急地说。
“去芳华宫”
楚毅眼中涌出欣喜,语气也轻快了不少。等楚毅到达芳华宫的时候,皇后秦昭仪李等人已经在了,不到一刻钟,产房中就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奴婢给皇上报喜,是位公主。”
虽然是一个公主,但楚毅眉眼间还是露出笑意,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
直到他看到嬷嬷怀中红布裹着的红彤彤,皱巴巴的小婴儿。
怎地这般丑?没有阿姒半分可爱?
看到皇帝皱眉,嬷嬷立刻说:“小孩子生下来都是如此,过几个月就会变得好看了,女儿像爹,公主的眉眼间像您,长大后肯定是大美人。”
这是怎么看出像朕的……
楚毅将信将疑,还是按例给了赏赐,晋李婉仪做了婕妤。
皇后回到凤安宫后,便躺在榻上泄了气般,贴身的姑姑在一旁安慰道。
“娘娘,只是个公主,还不足为惧。”
“唉,可是我从太子妃到皇后已经快三年了,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宫里宫外的风言风语……嬷嬷,哪怕是个公主呢,也能证明……”皇后叹了口气,明媚的面容间满是哀伤。
“娘娘,您才19岁,您还年轻呢,会有的……”
另一边,秦昭仪回到宫中却是气呼呼地砸了一盘杯子,语气尖锐地喊到:“李兰芝这个贱人,在东宫的时候就处处和我作对,现在刚进宫一年她就生了……”
吓得宫内的宫女太监都战战兢兢低头垂目,不敢言语。
鹅毛大雪纷纷飘落,夜也逐渐深了,灯火一盏盏熄灭,最后万籁俱寂。
楚毅也进入梦乡,来到了小丫头这里,刚刚在宴会上他还想到了小丫头会做些什么,过来一看,此处梦境竟也在过年。
起初他隔三差五并无规律地来到同一个梦境,见到同一个人,作为帝王他还是有些警惕的,可是日子多了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一个梦境罢了,并不能伤害到他,何况高处不胜寒,无人能够谈心,朝臣后妃和他俱有利益相关,很难有真情实感,丫头和他却无甚瓜葛,一个是梦中的小丫头,一个是“孤魂野鬼”,相处间也可随意些,不用带着防备,不知不觉间也处出了真感情,就像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妹妹一般。
小丫头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己的父兄放烟花,她穿着红色的披风,周围镶着圈白毛,白色蓬松的毛毛衬得她的脸愈发地小,雪花落在了她的黑发上,披风上,她一点也不在乎在,烟花在天空炸开的瞬间,他看到了丫头脸上乌浓的笑眼。
雪花溅到面颊上,凝成一个小酒窝。
楚毅被这气氛感染,也勾起一抹笑意。
沈姒晚上确实与父兄一起放了烟花,她很珍惜与父兄相处的机会,只是在梦里却不能冷落了皇帝,她很快结束了这个场景回到了闺房,皇帝已经在坐在外室的桌子上了,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恒之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吾从没和吾的父兄一起放过烟花。”
楚毅心里想着不经意间却说了出来。
你当然不可能和你爹和你哥放烟花,你们都是看别人放好的。
沈姒在心里吐槽,表面上却拉起皇帝的手,乖巧地说:
“恒之哥哥,以后姒儿陪你放烟花。”
沈姒只是随意一说,楚毅却是一怔,像是雪花遇到了温水,被烫到了一般。
楚毅低下头对上了眼前小女孩纯真的眼神,手上感受到稚嫩却又温暖的触感,心中渐渐涌上一股暖意,仿佛寒冬过后的春暖花开。
他情不自禁蹲下身来反握住沈姒,修长的大手把一双小手握在掌中,口中缓慢而坚定地说:“好,以后你陪恒之哥哥放烟花。”
这像是一种誓言,温柔而浪漫,沈姒有一瞬间的迷失,这是多少女人求不来的话,又有多少女人为这句话而深陷宫中,她曾经也是其中一员啊,就为获得无情帝王的一丝真情……
可这对梦中之人所说的话,现在的她又如何敢当真……
自除夕那日过去后,楚毅和沈姒更加亲昵了,他似乎真的把沈姒当做自己的小妹妹来看待了,十分娇宠,同时也管得比较多了。
时间过得飞快又到了另一个节日——上巳节,上巳节是晋国的一个传统节日,每逢三月三,人们都要到河边祭祀,回家沐浴兰汤,通过沐浴洗濯而以祈达到消灾去病目的,这一天“王孙士女,倾情顽赏”,平日养在深闺的高门闺女都会出门踏青,所以这个节日也有个别称叫“女儿节”,在这个节日里,少男少女们可以摘下草地里的兰草来互表心意。
沈姒不是第一次在三月三出门踏青了,可是离上一次去也过了六年之久,十四岁的她已经开始抽条,脸上的婴儿肥稍稍褪去显露出后日的风华,身高也达到了一米五五左右,头上的丱(guan)发换作垂挂髻,并用上些简单的银饰,衣服也换作一些少女的样式。
不知今日是为何,楚毅这个时辰竟然还在睡眠,沈姒有些纳闷,不过也正合了她的心意,本想晚上再让楚毅入梦的沈姒正好趁现在行动,如果用现代的话来说,本来想给你看录播,既然你睡了就看现场直播?
楚毅接连几日忙于政务又不小心偶感风寒,头天晚上一睡第二日竟发起热来,太医院给把过脉,宫女太监又煎药的煎药,喂药的喂药,一通服侍,楚毅就直接歇下了。
来到了梦里,不知是不是身体不好的原因,楚毅觉得自己动不了了,以往还可以去找姒儿说话,今日却只能在一旁干看着,起先皇帝还能随着马车的路线看看风景,等到了河边,楚毅的脸色便越来越黑,心情也越来越坏。
江州河就是一条从江州境内穿过的一条河流,河面几十丈宽,河水清澈见底,河岸上长了郁郁葱葱的兰草,洁白的花儿星星点点缀在其间,岸边已经来了不少姑娘和青年,男童女童也在嬉戏玩耍。
沈姒看着河边清丽的景色觉得心旷神怡,也随手摘了一朵兰花捏在手中。
没走几步就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跑过来甜甜地喊着姐姐姐姐的希望沈姒把手中的花给他。
沈姒忍不住笑了,一个小孩子也来要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发绺,便调皮地发花插在了小男孩的发绺上,小男孩也没有生气,乖巧地说了一句“谢谢姐姐”后就像一只小蹬羚一般跑走了。
楚毅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民间上巳节的风俗,顿时心里冒出了一股不舒服的情绪,丫头这么小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要是让沈姒听见楚毅的心声,恐怕又要忍不住吐槽,这种地方是什么地方?不就是河边吗?
那个小童这么早就会向女孩子要花,长大肯定是酒色之徒,楚毅还在闷闷地想。
过一会儿的画面却叫楚毅更加不淡定了,小童走后又有许多十几岁的少年来找沈姒,只不过不是要花,是献花。
楚毅有些着急,恨不得替沈姒都给他们赶走,姒儿还年幼,怎能接触这样的东西,好在沈姒自己都拒绝了。
就在楚毅暗暗松了一口气时,一个穿着蓝色锦衣,长相不俗的青年公子牵着刚刚要花的小童直直向沈姒走来。
锦衣青年来到沈姒面前先拱手一礼,沈姒见到也是欠身回礼。
才子佳人河岸相遇,互相见礼,清风雨露一相逢,河岸众人都要脑补出厚厚的话本子了。
“不知公子有何事?”
“方才内弟年幼不知事,竟要了姑娘的兰草,现下来还给姑娘。”
青年公子双掌向上,露出掌中兰草。
沈姒看了兰草一眼,微微一笑,温和地拒绝道:“公子不必因此事介怀,小女子方及豆蔻,令弟恐怕才始龀之年,这风俗对小女子和令弟并无影响。”
程远自然知道自己的弟弟拿了那姑娘的花对她并无影响,他只是……
他只是想借花献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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