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姑的子女及下一辈孙子孙女站在黄宝颂与冯昭如身后。
这会儿跪在黄老太爷与黄老太太身前的人是黄唯正与周千桦,在他们拜寿时,冯昭如感觉自己屁股一凉,她扭头,看见身后一个大约三岁或四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小水枪。
那小男孩调皮的用小水枪呲湿了冯昭如屁股。
二姑姑的女儿黄云善见状,立马拉下了那小男孩的手,小声喝止道:“黄与年,你好大胆,竟敢呲湿你舅妈的裙子,还不快点道歉。”
黄宝颂闻声回头,看了眼那小男孩,又去看冯昭如的屁股,湿了一大团。
他皱眉,眼间升上一片怒意。
到处都可以呲,偏偏呲去了冯昭如的屁股,即使不是有意,都得要收拾教训一顿了。
黄云善见黄宝颂回了头,面带不悦地瞪向黄与年,她慌乱道歉,“哥,对不起,小年糕他是第一次回国,来给他太爷爷拜寿,他没见过这种大场面,有些紧张,你多担待,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小孩子,不碍事的。”冯昭如这句话既是对黄云善说的,也是对黄宝颂说的。
几岁小孩子,和他计较什么。
眼见下一个就到他们去给黄老太爷拜寿了,黄宝颂选择放过黄与年,脱下自己的外套往冯昭如腰间围去。
本来就不受他们黄家老小待见,这要围着黄宝颂的衣服去磕头拜寿,他们不知在心里要说冯昭如多少句矫情了。
冯昭如推开黄宝颂递上前的外套,拒绝道:“围着衣服给爷爷拜寿会惹来爷爷不高兴的,就是一点水渍,没关系。”
黄宝颂坚持要把外套系在她腰上。
“就算没水渍,我也打算拿外套遮下,你今天穿的旗袍,一跪就要走光。”
冯昭如这才没拒绝黄宝颂,任由黄宝颂把他的西服外套系在腰上遮挡了。
注意到那束看过来的目光,冯昭如看向被黄云善保护在身侧的黄与年。
俗话说,外甥随舅。
冯昭如瞅着这叫黄与年的小男孩,长得与黄宝颂很像,长相与黄云善及黄云善老公毫无关系,连姓氏都随母姓,跟黄宝颂一个姓。
轮到黄宝颂与冯昭如给黄老太爷拜寿,两人在写有‘福、碌、寿’三字的蒲团跪下,冯昭如抬头望了眼老爷子,看他与黄唯正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见了自己,一样的阴沉黑脸。
他不给好脸色,可冯昭如不能不给。
她与黄宝颂一起齐刷刷向黄老太爷磕头,然后照例给老太爷说几句祝福的话。
一旁的红包盘里满满一堆红包,全是黄老太爷发给拜寿后辈的红包。
黄宝颂与冯昭如说完祝词,黄老太爷摸起一个红包,递给了黄宝颂,冯昭如等着老太爷给自己发红包,好站起身让下一位给老太爷拜寿,可老太爷发给了黄宝颂红包,就没打算拿起红包了。
冯昭如突然间就明了,老太爷这是不给自己红包。
这样一来,她要不继续跪着,要不就空手起身退场,无论哪一种,当众制造这种难堪给冯昭如,都是黄老太爷对她的一种低看。
黄家的大家长对冯昭如这个孙媳妇都没好脸色,那么冯昭如以后在黄家就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如同那朝她呲水的三岁黄与年,以后黄家小辈尽可欺负她。
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冯昭如脸上火辣辣的烫,无形的火光灼烧着她,尊严在此刻被踏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