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嘉岁江浔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嘉岁江浔写的小说和渣夫同归于尽后又双双重生了》,由网络作家“超爱小螃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定国将军府。这厢,沈嘉岁已经将前世记忆当做昨夜的一场梦,原原本本说给了沈征胜夫妇听。若说哪里还有所隐瞒,便是她嫁进陆府后,因日子煎熬而辗转反侧的日日夜夜,还有京西别院那场惨烈的死搏。厅中一片寂静,沈征胜夫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沈嘉岁生怕爹娘不信,疾言解释道:“爹爹,娘亲,岁岁真的没有胡言乱语,今日能从顾惜枝房中搜出信件就是铁证。”“许是上天不忍见我沈家满门含冤覆灭,这才托梦女儿,以作警示,你们一定要相信女儿啊!”“陆云铮的举止和梦中已大有不同,女儿怀疑他也有此奇遇,此人今后不得不防!”沈嘉岁神色凝重,她知晓此事确实匪夷所思,即便爹娘不信,也须心有防备。纪宛忽然在此时走上前来,沈嘉岁正欲开口,纪宛却张开双臂,一把将她环住了。沈嘉岁面上稍...
《沈嘉岁江浔写的小说和渣夫同归于尽后又双双重生了》精彩片段
定国将军府。
这厢,沈嘉岁已经将前世记忆当做昨夜的一场梦,原原本本说给了沈征胜夫妇听。
若说哪里还有所隐瞒,便是她嫁进陆府后,因日子煎熬而辗转反侧的日日夜夜,还有京西别院那场惨烈的死搏。
厅中一片寂静,沈征胜夫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沈嘉岁生怕爹娘不信,疾言解释道:“爹爹,娘亲,岁岁真的没有胡言乱语,今日能从顾惜枝房中搜出信件就是铁证。”
“许是上天不忍见我沈家满门含冤覆灭,这才托梦女儿,以作警示,你们一定要相信女儿啊!”
“陆云铮的举止和梦中已大有不同,女儿怀疑他也有此奇遇,此人今后不得不防!”
沈嘉岁神色凝重,她知晓此事确实匪夷所思,即便爹娘不信,也须心有防备。
纪宛忽然在此时走上前来,沈嘉岁正欲开口,纪宛却张开双臂,一把将她环住了。
沈嘉岁面上稍显迷茫,这时纪宛却颤声开口:“只要是岁岁说的,娘都愿意信。”
“娘只是在想,在那个梦里,爹娘都走在了前头,留岁岁一个人,留下满门的冤屈无处诉,岁岁一定很害怕吧。”
“娘的岁岁这般要强,若回天无力,又怎肯独活呢?娘只要想想,便觉心也碎了。”
沈嘉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如刀绞,眼泪霎时滚下。
她明明已经将自己的委屈还有惨死的结局刻意隐瞒,可疼你爱你的人啊,永远在为你忧虑。
娘不仅选择了相信她,甚至还担心她在“梦里”受了委屈......
“娘......”
沈嘉岁低低唤了声,忍不住埋首在纪宛的肩头哭出了声。
纪宛眼眶发红,一下又一下给沈嘉岁顺着背。
沈征胜也在这时走上前来,他揉了揉沈嘉岁的脑袋,言语上沉默但动作却很轻柔。
虽然此事玄妙难言,但他深知女儿的性子,绝不会说莫须有之事。
难道真是上天警示,他沈家终有一日要落个满门抄斩、死无全尸的下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思及此,沈征胜面色越发凝肃。
正如女儿方才所言,区区陆云铮还没本事设下这惊天之局,既然如今已心有防范,自当主动出击,揪出那幕后之人!
......
白芨出陆府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在府外生等了好一会儿。
直到瞧见陆云铮抱着顾惜枝灰溜溜地又出来了,白芨这才眉眼一弯,赶回将军府复命。
结果进了永安院,正巧瞧见沈嘉岁不住落泪,永安侯夫妇温言安慰之景。
白芨心里头一咯噔,忧心忡忡禀报了一声,赶紧将自己在陆府的所见所闻悉数说了。
纪宛听得连连冷哼,当知晓陆云铮并未得逞时,面上终于有了快意之色。
这时沈征胜却忽然说道:“夫人,准备一下,想来老陆不久便要登门了。”
纪宛闻言柳眉倒竖,“他陆永渚还有脸登门?要说我,一扫帚打出去都是客气的!”
忠勇伯当年也是因了军功才封的爵位,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纪宛是忠勇伯呵护着长大的,性情格外泼辣些。
不过她也就是过过嘴瘾,陆云铮既然被赶出了陆府,足见陆永渚的态度了。
且岁岁方才所言,陆永渚是个短命的,没两年活头了,只怕这里头有诸多隐情,或许夫君还有其他考量。
沈征胜知晓自家夫人就是嘴上不饶人,实则有勇有谋。
他们夫妻恩爱二十年,他深谙其中的相处之道,当即便点了头,带着股狠劲说道:
“一会儿,为夫自当给他点颜色瞧瞧!”
这话说到了纪宛的心坎上,她立刻舒缓了面色,满意地点了头。
沈嘉岁看到这一幕,不由破涕为笑。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来报,陆将军携陆夫人登门了。
纪宛闻言冷笑一声:“来的真快,先晾他们一会儿!”
————
陆夫人被请进内院的时候,已经和陆将军在会客厅干坐了一刻钟。
没有茶水,也没有下人伺候。
陆将军自认有亏,岿然不动,陆夫人心里却很是不满。
这会儿终于见到纪宛,陆夫人心里憋着一股气,却又不得不赔笑致歉。
纪宛冷冰冰的,并不接茬。
陆夫人笑着笑着,脸也僵了,心中暗啐: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难怪沈嘉岁一样不讨喜。
这般说来,铮儿之所以移情,难道沈嘉岁就没有半点错吗?分明她也无能,连铮儿的心都拢不住!
心里这般想着,陆夫人可不敢在此刻表现出来,她微微吐出一口气,又赔笑着说道:
“姐姐,你也知道的,我最喜欢岁丫头了,是铮儿那孩子没福气,没眼光,老爷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了。”
“让我见见岁丫头,当面替铮儿赔个不是,如此我心里头才踏实些。”
其实,陆夫人有自己的考量。
夫君这次当真是被铮儿气狠了,若此事迟迟不解,只怕铮儿在夫君心中会越发没有地位。
沈嘉岁与铮儿早有婚约在身,这些年想来也是有感情的。
且铮儿是京城一等一的贵公子,玉树临风,器宇轩昂,沈嘉岁一个小姑娘,哪能不动心?
只要今日探得沈嘉岁对铮儿还未死心,还愿嫁,她便去劝劝铮儿,哪怕是以死相逼,也要让铮儿将沈嘉岁娶回家!
至于那个顾惜枝,无论纳了做妾还是养在外头,都无伤大雅。
沈征胜夫妇或许会加以阻拦,但到底女大不由娘,所以这症结啊,还得落在沈嘉岁身上!
想到此处,陆夫人愈发殷勤了起来,连连说了许多好话,瞧那架势,今日要是不见到沈嘉岁,她就得愧疚死。
纪宛无动于衷,甚至暗暗翻了个白眼。
谁知这时,内室里的沈嘉岁忽然主动掀帘走了出来。
纪宛见状立刻起身迎上去,也不避着陆夫人,直言道:“岁岁,你不必顾及什么两家情分,咱不想见就不见!”
陆夫人没想到纪宛如此不留情面,恨得暗暗咬牙,却还是迫不及待走了过去。
当她一眼瞧见沈嘉岁通红的眼眶时,瞬间两眼放光。
这模样一看就哭过!
距铮儿提出退婚也过去一两个时辰了,还哭成这般,这沈嘉岁对铮儿哪里只是余情未了,分明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呀!
好好好,事情总算有转机了!
待到将来她做了沈嘉岁的婆母,沈嘉岁就得在她手底下过日子,看纪宛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如此嚣张!
陆夫人这般想着,急忙去拉沈嘉岁的手,开口便道:“岁丫头,让你受委屈了。”
“可你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算你百般死缠烂打,云峥哥哥心中只有顾姐姐,甚至不惜和陆伯伯闹翻,也要和顾姐姐长相厮守!”
“哼,沈嘉岁,我从前竟不知,京中还有如你这般忘恩负义、厚颜无耻之人!”
沈嘉岁眨巴眨巴眼睛,愣是耐心地听完了。
直到宁丰枝闭了嘴,沈嘉岁这才面露兴味之色,偏头笑问道:
“她......是这么和你们说的?”
“事实不就是如此吗?”
宁丰枝见沈嘉岁被她当面揭穿真面目,竟还笑得出来,不由大感震惊。
沈嘉岁没有急着否认,而是问道:“顾惜枝也来了?”
宁丰枝想到沈嘉岁方才展现出的—身蛮力,顿时心生警惕。
“你想做什么?顾姐姐已经主动离开定国将军府了,难道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我告诉你,我和哥哥受云峥哥哥所托,今日定不会让你动顾姐姐—根汗毛的!”
沈嘉岁见宁丰枝这反应,便知顾惜枝定也参加了今日的赏花宴。
有时候,真的连她都不得不佩服顾惜枝。
若是换成旁人,做下背叛姐妹、与人私相授受的行径,哪里还敢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
可她不仅毫不避讳,甚至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将所有人哄骗得团团转。
当然,也是因为顾惜枝和陆云铮实在了解从前的她,笃定她定不愿参加这种宴会。
届时,“真相”就凭顾惜枝—张嘴罢了,而她人在家中坐,脏水天上来,毫无所觉之间便成为了京中臭名昭著的小人。
到时候她再出来为自己辩驳?
只怕相信她的人寥寥无几,甚至众人早已不在乎真相,只是人云亦云,当个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
思绪走到这里,沈嘉岁不由—愣,因为她突然想通了前世的—些事。
难怪了......
上—世她与陆云铮成婚后,以昭勇将军府少夫人的身份参加过几次京中宴会。
可不知为何,其他夫人都不愿与她亲近,让她生出了被孤立排斥之感。
彼时她还以为,这是她从不参加宴会,与旁人不熟识的缘故。
如今想来,只怕那时候她在京中就早已声名狼藉,被人暗地里不知笑话讥讽过多少回了。
今日她若不曾起念前来参加赏花宴,定又让顾惜枝得逞了!
想到这里,沈嘉岁顿时心头火起。
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顾惜枝既然如此乐衷于颠倒是非,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她永远也没脸再出现在人前!
“顾惜枝在西院是不是?”沈嘉岁冷脸问道。
宁丰枝瞧见沈嘉岁这番模样,越发心生退意,她摇了摇头,“顾姐姐不想见你,郡主就在西院,你......你别想胡来!”
沈嘉岁仔细—想,方才那丫鬟瞧着是要将她往西院带的,顾惜枝定不敢在人前与她碰面,或许已经躲开了。
这偌大的亲王府,找—个有心躲避之人,倒当真不容易。
如此......不如来出激将法!
沈嘉岁心中有数后,当即冷笑—声:“不想见我?她怕是不敢见我吧!”
宁丰枝闻言立刻出言相护:“就算你力大如牛,在这亲王府,有郡主做主,顾姐姐有何不敢?”
“因为她所言皆虚,将你们这些大家闺秀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旦与我对质便露了馅,自然不敢见我。”
眼看宁丰枝还要出言反驳,沈嘉岁及时抬手阻止,淡声说道:
白芨面色惨白,只觉手中的匣子重逾千斤。
方才小姐吩咐她的时候,她还摸不着头脑,可当她看到匣中之物时,顿感五雷轰顶!
她一路紧赶慢赶,不敢出任何纰漏,此时对上自家小姐的眼睛,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她是为小姐感到委屈和不值啊......
沈嘉岁知晓白芨是全心全意对她的,这会儿见白芨落了泪,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赶紧冲她点了点头。
白芨是个知轻重的,立刻抬袖抹了把眼泪,重重点了头。
她要帮小姐把这场戏演好!
此时院中,沈征胜夫妇还在不断宽慰顾惜枝,白芨忽然匆匆忙忙捧着匣子闯了进来,惊惶叫道:
“小姐!”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嘉岁见状急忙问道:“白芨,你这是怎么了?”
白芨疾言应道:“方才奴婢听从小姐的吩咐,去秋实院接二小姐,可能是与白霜走了两条道,奴婢到秋实院时,二小姐已经被白霜接走了。”
沈嘉岁闻言摆了摆手,“无碍,你过来吧。”
白芨却摇了摇头,面色发白,“小姐,奴婢还没说完。”
“奴婢本欲离开,忽然瞧见一丫鬟在屋中鬼鬼祟祟,心觉不对,便上前查看。”
“没想到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被奴婢高声一喝,竟掩面而逃,带翻了梳妆台上的东西,撒了一地。”
顾惜枝方才正说到兴处,干爹干娘对她从来纵容,在她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哀求下,本来已经有些犹豫了。
这会儿白芨忽然出现,竟坏了她的计划,若等干爹干娘再硬下心肠,只怕她很难嫁给云峥了。
思及此,顾惜枝满心不耐,急忙假意晃了晃,终于将沈征胜与纪宛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惜枝,你怎么样?”纪宛急切地问。
顾惜枝柔弱地摇了摇头,睫上还有泪珠将落未落。
纪宛担心顾惜枝撑不了多久,心道,还是得先将陆云铮之事解决了才是。
于是她扭头对白芨说道:“那毛贼只要还在府中,便没有抓不到的道理,便是丢了些财物也是小事,容后再说。”
顾惜枝见纪宛回了神,心中正觉满意,可白芨却不识趣,不依不饶地说道:
“夫人,奴婢生怕二小姐失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来不及去追那丫鬟,便俯身给二小姐收拾了起来,谁知竟瞧见了一些东西!”
咳咳咳——
顾惜枝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纪宛登时蹙起眉头,抬手给顾惜枝顺背的同时,暗恼白芨今日不知轻重,没有分寸。
要知道,白芨这丫鬟可是她当初亲自给岁岁挑的,看中的就是她的机灵。
“好了白芨,你先下去吧。”纪宛不满地挥了挥手。
顾惜枝见状立刻抓紧机会,抬头带着悲意说道:“干爹干娘,你们瞧,惜枝这副身子骨,只怕不是长久之相。”
“这些年承蒙干爹干娘疼爱,惜枝也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也终于明白,当年阿爹为何会奋不顾身保护干爹了。”
“真心换真心,阿爹是心甘情愿的,正如今日的惜枝,也心甘情愿嫁去陆府,报答干爹干娘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干爹干娘,求你们成全了惜枝吧。”
顾惜枝说着,忽然挣开纪宛的搀扶,整个人后退一步,朝沈征胜夫妇郑重行了个大礼。
白芨见状立刻就要开口,沈嘉岁却及时冲她摇了摇头。
不急。
现在爹娘对顾惜枝怜惜越多,亏欠越多,一会儿才会明白,他们一家究竟是如何被顾惜枝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顾惜枝太会演戏了,且顾副将当年的救命之恩是实打实的。
若不能给予顾惜枝致命一击,爹娘定会在她花言巧语之下再度心软。
果然,望着顾惜枝久久不愿起身的坚决模样,沈征胜夫妇俩到底还是动摇了。
顾惜枝将一颗真心都掏了出来,如此决绝,他们再不答应,仿佛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时候,沉默许久的陆云铮三两步走上前来,走到顾惜枝身旁,掀起下袍冲着沈征胜夫妇单膝跪下。
下一刻,便听他恳切开口:
“伯父,伯母,只要你们肯将惜枝嫁给我,我愿意在此立誓,我陆云铮此生只惜枝一人,绝不纳妾,绝不负她!”
顾惜枝听到这话,整个人微微一颤,扭头去看陆云铮的时候,眼眶通红,显然也情动无比。
陆云铮心有所感,抬头与顾惜枝对视,二人情意绵绵,好一对两情相悦的知心人。
沈嘉岁看到这一幕,几乎要笑出声来。
但她不是笑旁人,而是笑自己。
她不怀疑陆云铮对顾惜枝的真心,因为上辈子成婚后,陆云铮确实为了顾惜枝守身如玉。
新婚夜,他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他们并不曾圆房。
这之后,陆云铮又百般推辞,借口千奇百怪,总之对她避之不及。
她是个骄傲的,猜想陆云铮该是有了二心,于是当即提出了和离。
可这时候陆云铮又百般温柔小意地哄着她,待她下定决心准备大闹一场,彻底撕破脸时,北方战事骤起,陆云铮又随父出征了。
她是将门出来的姑娘,知晓战事大过天,也不愿在这种时候与陆云铮多加纠缠,只说,待他凯旋之日,便是和离之时。
谁知她左等右等,等来了沈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之劫......
思绪走到这里,沈嘉岁的呼吸便急促了起来。
沈征胜夫妇很是为难。
陆云铮本是岁岁的夫婿,若当真让他娶了惜枝,岁岁定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那是他们的掌上明珠,是他们夫妇的心头肉,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可是顾惜枝前有救命之恩,后有这些年的情分......
这时候,沈嘉岁主动走上前去,她眼眶发红,低低说道:
“爹娘,你们不必顾及我,既然惜枝愿嫁,陆云铮又一片痴心,便遂了惜枝的愿吧。”
“女儿从不在乎外头的闲言碎语,再者,娘方才可是说了,要养女儿一辈子的!”
说到这里,沈嘉岁硬是弯了弯嘴角,笑容里却满含凄切。
这般故作轻松的模样,让沈征胜夫妇俩瞧着心都碎了。
另一边,顾惜枝与陆云铮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光芒大放,知晓终于要事成了!
谁知就在这时,沉默良久的白芨忽然高呼出声:
“不可以!凭什么要让小姐受委屈!”
“老爷、夫人,你们都被二小姐骗了!”
陆云铮扭头,看到盛怒的父亲,面上却起了丝恍惚之色。
他曾在千军万马中亲眼看到父亲倒了下去,谁能想到,上天还会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让他们父子再次相见呢?
白芨见陆云铮呆怔在原地,转身朝陆将军再行一礼,而后从容离去。
其实她是不想走的,毕竟热闹还没瞧见,但她已经传完话,没有立场再留下去了。
陆云铮一看白芨迈步出了正厅,登时回过神来,想要再次将人拦下。
“不准走!谁知你方才如何诋毁了惜枝,我必须留你当面对质!”
“混账,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陆将军再也压不住心中怒气,三两步走上前来,瞧那怒发冲冠的模样,竟是要直接出手教训陆云铮。
陆夫人匆忙追了出来,她面色发白,脚步慌张,一下子挡在了陆云铮身前。
“夫君息怒,方才那些只是小丫鬟的一面之词,谁知她是否言过其实,为何不先听听铮儿如何说呢?”
陆将军闻言冷笑一声,“好,那我就听听,这孽障有何话说!”
陆夫人见状松了口气,急忙回身来抓陆云铮的手,疾言道:
“铮儿,你好好说说,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和沈家的婚约不是早就定了吗?你怎么——”
陆夫人心里其实是不喜沈嘉岁的。
这个准儿媳会武,性子张扬,瞧着就是个不安分,且出身太高,不容拿捏,只怕将来未必敬她这个婆母。
但是只要一想到两家结亲,铮儿就能得到定国将军府的助力,她也就认了。
谁知今日出了这般岔子。
铮儿也是糊涂,他若早早移了情,为何不提前来同她商量?
要她说,先将沈嘉岁娶了来才是正理。
若铮儿实在放不下顾惜枝,不过一介孤女,既然她也钟情铮儿,到时候便和沈家商量,寻个日子将顾惜枝纳进屋中,不是一举两得吗?
陆夫人思绪飞转,正要寻个两全其美之法,陆云铮已经拉着顾惜枝跪了下来,情真意切地说道:
“爹、娘,今日孩儿擅自毁了婚约,确实有错在先,但其中自有缘由,还需寻个安静处细细说道。”
“再者,孩儿与惜枝两情相悦,惜枝温柔善良,是孩儿的知音,亦是孩儿决意相伴一生之人。”
“既然与沈家解除婚约已成定局,还请爹娘答应,让孩儿娶惜枝为妻,全我们一片真心!”
顾惜枝方才瞧见盛怒的陆将军,心中满是恐惧,如今见陆云铮果然信守承诺,不由情动神摇,当即随陆云铮一起俯身叩拜。
陆夫人听到这番话,不由心中大急,果然下一刻,陆将军便暴喝一声:“蠢货!”
“两情相悦?一片真心?你二人分明是私相授受,无媒苟合!”
顾惜枝听到这话,面色唰的一下惨白,整个人都软了些。
陆云铮见状,赶紧将顾惜枝扶稳了,心中也不免生出怒意。
爹一直以来都偏疼二弟,对他多有不满,如今连他带回来的心爱女子,也如此不留情面。
陆将军见陆云铮还不服气,袖子下拳头攥了又松,最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厉声道:
“陆云铮,我煞费苦心为你求得这门亲事,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叫我今后有何颜面去见沈将军?”
“我不管你有何缘由,你今日擅自悔婚,往小了说是私德有亏,往大了说,如此背信弃义,将来领兵打仗,谁人还敢信你?何人还愿服你?”
“你若还有良心,现在就随我去将军府赔罪,求得沈将军与岁丫头的原谅!”
顾惜枝一听这话,立刻死死抓住陆云铮的手。
陆云铮毫不犹豫回握过去,出言反驳道:“爹,这些不过是家事,哪里就扯到领兵打仗上去了?”
“再者孩儿方才已经将沈家彻底得罪了,此番再去不过是自取其辱,孩儿不愿对外人卑躬屈膝!”
陆将军听到这话,几乎气笑了。
“好啊,看来你还自断后路了?我陆永渚一生践行忠义,言出必行,却没想到养出你这样一个逆子!”
“你不是一定要娶这个女子吗?那我不妨告诉你,当年便是她的父亲贪功冒进、失策失机,才叫沈将军吃了那场断臂的败仗!”
“她父亲万死难赎其罪,沈将军仁义,心软收留了她,她才能有今日。”
“如今你二人私相授受,你还要娶她为妻,若让旁人知晓,更要指责你是狼心狗肺的畜牲!”
顾惜枝听闻此言,面上血色尽褪,根本不敢动弹。
陆云铮见不得旁人诋毁顾惜枝,便是自家父亲也不行!
“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无论如何,惜枝是无辜的,您何必对她抱有如此多的偏见,只要您知晓惜枝的为人,便不会这般说了!”
陆夫人眼看陆云铮一而再再而三为了顾惜枝顶撞父亲,心中对顾惜枝的厌恶瞬间达到了顶峰。
她最讨厌女子故作柔弱,摆出这般狐媚模样!
顾惜枝当别人都眼瞎耳聋心盲,瞧不出她那点肮脏的心思吗?
后院还有一个周芙在虎视眈眈,巴不得铮儿出错,好将她那个庶子抬起来。
本以为和沈家结了亲,铮儿的将来就稳稳当当的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顾惜枝,将一切都毁了!
思及此,陆夫人面色难看,出言劝道:“铮儿,你若实在喜欢这女子,待到沈家姑娘进门,你再将她纳为妾室也不迟,为何如此冲动,非要毁了两家的婚事?”
“你爹说得没错,你现在就去沈家赔罪,一切还来得及!”
为妾?让她为妾?
顾惜枝脑中轰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刻,她再也跪不住,整个人向一旁歪去。
陆云铮眼疾手快将顾惜枝抱住,口中疾呼:“惜枝!”
顾惜枝不敢说话,可是眼泪却簌簌而下,那含情含怨的目光望着陆云铮,仿佛在说:
“云峥,你方才明明答应我,要娶我为妻的。”
陆云铮心中一阵慌张,忙不迭保证道:“惜枝,你放心,答应过你的话我绝不会食言,否则我陆云铮不配为人!”
陆云铮说着抬起头来,直视着自己的父母,近乎哀求地叫道:
“爹娘,我这辈子非惜枝不娶,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你们为何不肯成全了我!”
陆将军和陆夫人眼看自家儿子像是着魔了般,都不由倒吸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道稍显柔媚的声音悠悠响起:
“哟,这位姑娘好手段,竟将大公子迷得神魂颠倒,忤逆起长辈来了。”
第二日清晨。
沈嘉岁从睡梦中睁开眼睛,呆怔过一瞬后,她忽然掀被而起,赤脚站在屋中,环顾四周。
此时,她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白芨听到动静后进屋,瞧见这一幕不由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沈嘉岁以手抚胸,只是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昨日的一切不是梦,她真的回到了过去,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闺房中。
“白芨,立刻梳洗,我要去给娘请安。”
她要见到娘好好的,才能彻底安心。
白芨细细打量了一番,见沈嘉岁确实无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梳洗妥当后,沈嘉岁迫不及待去了正院,赖在纪宛身边用过早膳后,这才彻底踏实了下来。
沈征胜是要上早朝的,此刻并不在府中。
母女二人正说着体己话,忽然白霜形色匆匆进来禀报:“夫人,小姐,白牧在外头求见。”
沈征胜夫妇育有一子一女,嫡女沈嘉岁年十七,善武,嫡子沈嘉珩年十五,好文。
如今沈嘉珩在国子监中求学,白牧正是沈嘉珩的小厮。
国子监有规定,学子们除了田假、节日假等,寻常便只有旬假,即每月初一十五休息。
国子监中虽多有高官子弟,但因天子重学,倡尊师重道,故而也没人敢坏了国子监的规矩。
今日是二十一,按理来说,白牧应该随沈嘉珩留在国子监才是。
纪宛与沈嘉岁对视一眼,便知该是沈嘉珩在国子监里遇到麻烦了。
若没猜错的话,怕是和昨日与陆云铮退婚有关。
“快让人进来。”纪宛疾声吩咐。
很快,白牧便匆匆进了院,他不曾进屋子,只站在门外高声禀报:
“夫人,公子在国子监叫人欺负了!”
“什么!”
纪宛是个护短的,当下就快步而出,冷脸道:“白牧,你仔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沈嘉岁亦步亦趋,也一脸急切。
白牧闻声就要开口,结果一抬头看见沈嘉岁,忽然就哑了声。
沈嘉岁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淡声道:“白牧,你从实说来,一句也不要隐瞒。”
白牧不安地攥了攥手,见一旁的夫人也点了头,这才大着胆子开口:
“今日一早,国子监谣言四起,说......说小姐被陆家公子嫌弃,被退了亲。”
“公子自然不信,便同那些人争论。”
“也是他们说话实在太难听,说小姐......小姐相貌丑陋,形同男人,怪不得陆公子移情别恋。”
“公子气不过,便......动了手,对方人多,你来我往的,公子挨了不少打。”
“奴才上前阻拦不得,眼看形势不妙,又不敢捅到监丞面前,毕竟是......是少爷先动的手,只怕免不了要受罚,故而回来禀明夫人。”
白牧越说声音越低,眼神飘忽不定,显得有些心虚。
沈嘉岁见状眉头蹙起,立刻追问:“珩弟打了谁?”
沈家在京中已是显贵,寻常人怕是不敢在国子监肆意谈论贬低她。
且珩弟虽年少,行事却有章法,定是旁人说的实在过分,他才会动手。
听白牧的意思,对方人多势众,这么看来,定是出身不俗了。
白牧这是担心捅到监丞面前,监丞会偏袒对方,这才匆忙赶回来吧?
白牧见自家小姐一针见血,反倒松了口气,如实道:
“对方......对方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少爷,公子打了人家的鼻梁骨,流了不少血......”
沈嘉岁心里头一提溜,吏部尚书,那就是崔家了。
崔尚书的女儿是当今淑妃,二皇子的生母......
难怪白牧心虚,原来对方是皇亲国戚。
“打的好!”
纪宛听完后却低喝一声,瞧着还很是满意。
“吏部尚书怎么了?他家儿子污言恶语在先,便是捅到圣上跟前,他崔家也讨不到好去!”
“老爷下朝还得有一会儿,我去国子监一趟!”
纪宛说着,风风火火就要往外走去。
“娘!”
沈嘉岁急忙将自家娘亲拦住了。
“娘,别急,这不过是小辈间有些嫌隙,我去便好,您若去了,这事可就不一样了。”
京中遍地权贵,少年人又气盛,彼此之间难免有些争执,只要不出格,长辈们一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亦是如此,若是娘一去,反而闹大了。
纪宛闻言却蹙眉,“这怎么行,如今京中流言甚嚣尘上,岁岁你若去,只怕要听到那些难听的。”
纪宛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她是不愿沈嘉岁受到伤害,这才要自己出面。
沈嘉岁听到这话,拉住纪宛的手,笑着说道:“娘,那您也太小看女儿了。”
“他人之嘲讽、毁谤于我皆如绕身之风,我若在意,那才正中他人下怀呢。”
“再者,竟然有人说女儿相貌丑陋、形同男人?”
沈嘉岁张开双臂,在纪宛面前转了一圈,眉眼弯弯。
“今日此去,就是要让谣言不攻自破!”
纪宛将沈嘉岁细细瞧了又瞧,见她确实冷静,终于还是点了头。
沈嘉岁见状便要和白牧离开。
盛朝男女大防并不算严,但寻常大家闺秀确实不常出门。
不过沈嘉岁身为将门女,又习武,倒不在意这个,沈征胜夫妇也不舍得拘着她,故而她向来出入自由。
国子监的话,沈嘉岁身为女子自然进不得,便是纪宛去了,照规矩,也不能踏进国子监的大门。
不过身处这场流言的最中心,沈嘉岁笃定,只要她一现身,那些嘲笑的人自会出来看看,她究竟长什么模样。
沈嘉岁都迈出屋子了,纪宛这时忽然又将人拉住了。
“不急,先换身衣裳。”
沈嘉岁闻言一脸懵,换衣裳?这时候?
“娘,珩弟指不定还挨着打呢。”
纪宛摆了摆手,这会儿倒又不急了。
“既然是崔家的子弟,那都是人精,就算嘴上没把门,下手是有分寸的,珩儿死不了。”
“他们竟然敢说你相貌丑陋?娘非得让他们睁大狗眼瞧瞧,我家岁岁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来来来,正巧娘给你裁了不少秋裳,昨儿午后刚送来。”
纪宛边说着,不容沈嘉岁拒绝,拉着她便往内室走去。
沈嘉岁:“......”
白芨欢天喜地地跟进去伺候,恨不得自家小姐一会儿狠狠打别人的脸。
白牧:“.......”
少爷,奴才什么也没瞧见,夫人还是很疼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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