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渡登时目眦欲裂,呜呜哇哇的发出怪声,像是破旧的风箱。
御林军将他拖去天牢时,还在怔怔的看着我,流下怔愣的泪。
我方才说的是:
“我们曾经有个孩子,是你,亲手把他杀了。”
孩子?我们当然没有孩子。
这是压死傅云渡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傅云渡被押进天牢,受尽了千万种刑法。
最后我一句轻飘飘的,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狱卒们便心领神会的,将他做成了人彘。
他被丢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上,被套上枷锁,被万人注视指摘。
“这不就是万春楼的云老板吗?怎得成了这副鬼样子?”
“嘘,你不知道啊,他勾引婉宁公主,罪该万死呢!”
“听说万春楼的戏班主也被砍头了,说是当年永宁的谣言,便是他传出来的。”
“罪有应得啊,我呸!”
几口唾沫被啐到傅云渡脸上,可他早已麻木如石头,甚至疯疯癫癫的傻笑着。
对于这样过于自负的烂人,唯有如此羞辱,才能让他崩溃。
可偏偏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如此,便眼见着这太平人间,成炼狱吧。
谢今安与我一起站在城墙上,望着这世间众生相。
莫名其妙的,我总感觉他在看我。
“永宁公主,陛下的意思是,你我的娃娃亲是否......”
话音未说完,便被我打断。
“你真老土,话本子瞧多了吧!”
“你我算上这次,也未见的上十面,若如此便婚姻嫁娶,当真古怪,不是吗?”
我笑着拍拍谢今安的肩,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非他的良人。
谢今安没能想到我会如此,竟是愣了一愣。
并非我欲擒故纵,而是经过这些事,我对男女之情早就倦了。
更何况,若是兜兜转转又与他成亲,当真有些太过恶俗。
先前在三公主府,我险些被那些侍卫轻薄,未曾忘却,是他救我。
我微微一笑,拿出长姐的姿态摸了摸他的头。
“我知道,你与太傅家的二小姐青梅竹马,她似乎一直在等你。”
“谢小郎君,不要因繁文缛节,误了良人。”
“我这就去上报父皇,为你们赐婚。”
谢今安看着我,忽而向我作揖行礼。
我移开目光,望向熹光浸染的大晋国,内心平静地好似吹过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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