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罗子良黄政文的女频言情小说《官途气运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金鸡纳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韩静她们不明白,就连那个叫小海的年轻人也不明白,他们刚跑出饭馆,小海就叫道:“坤哥,咱们为什么要跑呀?我只听到那个小妞打电话叫什么罗乡长,一个小乡长而已,我们怕他干什么?”坤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你们不怕,我怕呀。尼玛的,听她打电话叫什么罗乡长,哥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差点坏事了都。”“坤哥,在整个唐平县城,还有你怕的人么?”小海有些不相信。“靠,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老爸老妈,我不怕?”“那是家中长辈嘛,怎么能比呢?”“得,跟你们说清楚吧,她们叫过来的人是我良哥……”“良哥?你不是家中独子么?”“那是我堂哥!老家罗家寨的。”“一个堂哥,怕他个鸟呀。”小海不以为意。“啪!”那个坤哥马上给了小海脑袋上一巴掌,骂道:“你懂个屁呀...
《官途气运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韩静她们不明白,就连那个叫小海的年轻人也不明白,他们刚跑出饭馆,小海就叫道:“坤哥,咱们为什么要跑呀?我只听到那个小妞打电话叫什么罗乡长,一个小乡长而已,我们怕他干什么?”
坤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你们不怕,我怕呀。尼玛的,听她打电话叫什么罗乡长,哥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差点坏事了都。”
“坤哥,在整个唐平县城,还有你怕的人么?”小海有些不相信。
“靠,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老爸老妈,我不怕?”
“那是家中长辈嘛,怎么能比呢?”
“得,跟你们说清楚吧,她们叫过来的人是我良哥……”
“良哥?你不是家中独子么?”
“那是我堂哥!老家罗家寨的。”
“一个堂哥,怕他个鸟呀。”小海不以为意。
“啪!”
那个坤哥马上给了小海脑袋上一巴掌,骂道:“你懂个屁呀,我问你,我怕我爸不?”
“怕。”小海老实地说。
“要是把我爸和我良哥摆在一块,我宁愿让我爸打……”
“你良哥凶神恶煞,有三头六臂?”
“倒不是,他长得文质彬彬,一个读书人……算了,我罗家的事情跟你们没法说,总之,我们三个加一块,不是他的对手。以后遇到那几个女的,给老子离远点,惹出事来,要是让良哥知道你们是我的兄弟,倒霉的是我,听清楚了吗?”
“意思是我那巴掌是白挨了?”小海苦逼地说。
“男人不和女人计较嘛,那妞说不定是我嫂子呢,我嫂子不就是你嫂子么?算是见面礼吧。”
“知道了……”
原来,那个被叫做坤哥的人叫罗子坤,今年二十一岁,是罗子良幺叔罗代豪的独生子。
罗子坤虽然出生在县城里,但寒暑假得回到罗家寨祠堂去习武,这是罗家子弟的规矩,自今也没有改变。每年更是有一场比试,比出名次。
罗子坤从小就遗传他老爸罗子豪的天赋,身手极好,但自从十六岁参加家族大比开始,五年了,他每次只能屈居第二,而且,他这个老老二和稳居第一的罗子良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交手没几下就被打扒在地。
罗子良在家族的名声盖过了他老爸罗代豪,成了近百年罗家寨的传奇人物,文武全才,没有人不服气。罗子良在家族中说的话,比族长(对外就叫村长)还管用。
如今,想泡的妞,却叫来了罗子良,这能不让罗子坤心惊肉跳?
再说吴海霞她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罗乡长一来,那几个小混混就跑没影了呢?
欧阳凌菲从玻璃墙看了看外面街上,恍然大悟,问罗子良:“那些小混混认识你?”
“谁呀,哪个小混混?”罗子良左右看着问。
“就是缠着我们的三个小混混……”欧阳凌菲抬手比了比,形容不出什么来,也没办法向罗子良描述。
事情过去了,她们也不再想这件事情,就一起吃了饭,一起回了巴台乡。
……
虽然说乡派出所平时没什么事情,不过,偶尔还是会有的,一天后半夜,派出所的门被人拍得啪啪直响,有村民报警说,他们围到盗牛贼,要求派出所协助抓捕。
当时派出所只有一个姓程的警员值守,外加吴海霞她们三个实习生。
这样的事情,如果只让那个程警官去显然不合适。然而欧阳凌菲和韩静又怕黑又怕蛇的,最后,她们又想起了罗子良,打电话把他叫了起来。
没办法,罗子良还欠她们的条件呢,他就说:“我去也可以,但加上这次,已经还了你们二个条件的事情了。”
韩静却说:“这一次勉强算,但上次在天顺饭馆不算,本来让你来解决麻烦的,哪知道你来晚了……”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不管她们是不是警察,尤其还是从城里下来的娇娃,罗子良又是怜惜惜玉的好男人,只好陪同前往了。
一行五个人坐着欧阳凌菲的宝马,在报警人的电动车的带领下来到拉联村。
派出所的程警官问:“偷牛的人呢?”
那村民说:“被我们村子里的人围在了山里,我带你们去。”
于是,几个人打着电筒,随着那个村民往山里走,山坡道路崎岖不平,高一脚低一脚的。罗子良这个一乡之长,只好左扶右抱,充当护花使者,苦逼地打下手,所幸这里的村民并不认识他。
韩静紧紧抓住他的一只手,有些担忧地问:“山上有没有蛇呀?”
罗子良说:“冬天了都,蛇都冬眠去了,没学过动物学?”
韩静却说:“学是学过呀,但谁知道你们这里的蛇怕不怕冷呢?”
罗子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亏他反应能力强,急忙稳住身形。
而抓住他另一只手的欧阳凌菲左顾右盼地说:“蛇我倒不怕,我怕鬼,这里那么黑,有没有饿死鬼之类的?”
罗子良很无语,这样的心里素质,干嘛还选择当警察,索性吓一吓她:“当然了啦,小的时候有一次很晚才回家,被一个女鬼附了身,一晚上都被那女鬼压床,喘不过气来……”
“啊……”
这次惊叫的不是欧阳凌菲和韩静,而是在后面跟着的吴海霞,她从后面把罗子良抱住,浑身哆嗦。
这让罗子良想起动物世界里的一个大水牛被几头狮子缠住的样子,有木有这么夸张呀?
好不容易来到一座小山脚下,他们发现这里有二三十个村民,男女老少都有,大的六十多了,小的才十四五岁,说得不好听点,就都是老弱病残,如果遇到穷凶极恶的歹徒,那可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罗子良皱了皱眉,问那个带他们来的村民:“怎么叫这些人来抓偷牛的,抓得着吗?”
那村民说:“没办法,现在村里没有人了,都出去打工了,村庄里出了事,每家每户都得来人,所以就这样了。”
这么大的山坡,黑不隆冬的,人上去不但找不到,还有可能让偷牛的狗急跳墙,发生危险。
罗子良看了看表,就说:“大家等一会吧,一会儿就天亮了,天亮了再搜山。”
派出所的程警官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也只好等天亮了。反正所有通道已经被村民守住,偷牛贼是跑不了了。
就在罗子良忙着为那些打工回乡青年排忧解难时,乡政府办公室也忙着准备换届选举的事情。
主要工作是安排场地,按照往年的做法就是到中心小学操场上进行,这方面得和学校打好招呼,到时借櫈子等等;标语制作;下发通知;后勤保障;让各村的代表安排好时间,准时到会,等等。
这次选举大会,县里组织部会安排人员下来监督,并传达县委县政府的有关精神,可以说,这次会议,是巴台乡最高规格的会议,会议日程得安排好,安排妥当。
有想法的人上跳下窜,频频和人勾通感情。
在这几天里,有不少人会因此失眠,也有人为此焦虑不安,平时见面的时候,都在笑哈哈的,但彼此都在心里较劲,可谓暗流汹涌。
最先明了去向的,是副乡长孟晓兰。她在县城有家庭,而来到这个偏远的巴台乡,生活上很不方便。经过她的多次申请,得到了上级组织部门的谅解,把她调离巴台乡,到离县城比较近一些的乡镇去。
她去的地方,就是罗子良老家所在的朵罗镇。所以,孟晓兰得提前去朵罗镇了,去那里参加副镇长的选举。
临行时,她跑来找罗子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你呀你,别人都在火烧眉毛似的了,而你却不急,像没事人一样。”
罗子良笑道:“还是那句老话,我的职位是上级组织安排的,至于将来怎么样,我服从组织和巴台乡干部群众的选择……”
孟晓兰也不想说太多,这些话题毕竟很敏感,只好说:“我祝你顺利当选!”
“谢谢!”罗子良笑了笑,“晓兰姐,你去朵罗镇工作万事要小心,那里情况复杂,民风彪悍,不比这巴台乡。”
孟晓兰听到罗子良叫她晓兰姐,顿时一愣!很早的时候她就让罗子良这样叫她,但罗子良一直叫她孟乡长,似乎在有意保持着距离。
她有些激动地拉了拉他的手,关心地说:“子良呀,你也要小心,你这个人什么都好,但是不懂得经营人际关系,太耿直,太执着,这样会吃亏的……”
“我知道了,晓兰姐。”罗子良双眼不由得有些湿润,真诚地说。
孟晓兰对他挥了挥手,又和其他乡领导告了别,开车向县城去了。
罗子良望着她车子的背影,叹了口气,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他来到巴台乡以后,只有这个孟晓兰一直信任他,关心他,在各种会议上大力支持他。如今她走了,他的身边少了一个有力的工作伙伴。
按照巴台乡的人口和经济状况,除了选举一名正乡长以外,还有两名副乡长,外加一名女性副乡长,总共四人。
一般情况下,正乡长采用等额选举,也就是正式候选人名额与应选名额相等;而副乡长职位采用差额选举,就是正式候选人名额多于应选名额,就是差额选举。
说得简单点,就是乡长只有一个候选人,三个副乡长有四个候选人。
可是如今,乡长候选人却出现了两个!除了罗子良以外,还有一个副书记黄政文。
罗子良在办公室里看到印制的选票时,心里再也不淡定。
如果候选人只有他一个,即便在选举中被代表们联名推荐别的候选人,从而让他落选,那至少他会舒服一些。因为那是他在这里工作实在太差,不被当地干部和群众认可的结果。
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县里的组织部门对他有看法。——当初孟晓兰的担忧应验了。
但罗子良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从省委办公厅被下放的那个原因至今还在,还在影响着某些人的决策。
不管是哪种原因,事实已经形成,这会让其他代表知道,上级对他这个代乡长的态度已经很暧昧,组织意图已经不明显。
正所谓一家欢喜一家愁,被明确为乡长候选人的黄政文喜笑颜开,变得很随和,变得很亲民,见谁都笑容满面地打招呼。
而喜欢见风使舵的乡干部,早早选择抱大腿了,黄书记长,黄书记短的叫着。
没有能竞选乡长一职的原常务副乡长韦永吉还是那么纠结,可这次他不是为自己,他已经在副乡长的候选人名单中,而且排名第一,说明组织上还是信任他的。
这还得益于罗子良给了他继续负责乡集市项目的机会。当初他招商出了大纰漏,造成了不良影响,本来上级部门想给他一个记过处分的,但考虑到他已经负责了扫尾的工作,就没有给他记过。
他纠结的是罗子良,罗子良对他有恩,本来他应该为罗子良担忧,但他似乎一会希望罗子良选上,一会又不那么想了,也许是罗子良比他太过年轻的缘故吧,让这么一个年轻许多的人成为他的上级,他这个直爽的汉子也难免有点吃味。
面临艰难选择的十字路口,罗子良也不能不有所触动,他也想到了他的未来,他的去留问题,如果他一旦落选,他还有脸待在这里么?即便他不在乎,但他的一些想法和已经开展的工作会付之东流,这是让他最难以接受的。
晚上,罗子良早早吃了饭,一个人待在屋里,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就像到这里来的第一个晚上那样。
正当这时候,他接到了一个同学打来的电话,这个同学叫胡元庆,两人是首都师范大学的同窗好友,毕业后,胡元庆直接去了沿海开放城市,如今他在沿海一家大型外企上班,成了部门经理,月薪两万多。
胡元庆在电话里问:“老同学,混得怎么样?”
罗子良意兴索然地说:“就那样,将就吧。听说你混得不错,可喜可贺呀。”
胡元庆在那头听到罗子良低沉的话语,笑道:“要不,你到我们公司来吧,我们公司现在正缺一名人事经理呢,你能来的话应该没问题……”
罗子良随口说:“好,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
又等了半个多钟,才看到吴海霞拿着火把上来。
她气愤地说:“那些村民拿到了牛以后,就都回家了,也没一个人愿意帮我们抓人……”
罗子良笑道:“抓人本来就是你们的工作,配不配合听从他们的意愿,你们的本职工作不能强制别人感恩。”
“你还真是个好乡长呀,懂得体恤你的民众。”韩静揶揄地说。
“事实上如此,从小教科书上就是这么教育我们的,警察抓坏蛋嘛,村民跑来抓,受伤了,甚至是牺牲了怎么办?谁赔偿,谁负责?”罗子良郑重地说。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遇到危险的话就是该死了?”欧阳凌菲给了他一个白眼。
“话虽然不这么说,但既然你们选择了这个行业,就要有职业责任心和社会责任感,要有这方面的觉悟,不能遇到困难的时候,在那里发牢骚,以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当没有事情的时候,你们喝茶看报纸,谁又来管你们了?”罗子良说。
“菲菲,海霞,你们别搭理他,我发现他最近的官腔越来越多了。”韩静啐了他一口。
“得,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只是为你们提个醒而已。——你们谁愿意进洞去,不愿意的就留在洞口警戒。”罗子良笑笑,点燃了火把。
“我去。”吴海霞说。
“我也进去。”程警官说,他是派出所的正式警官,责任所在。
这下欧阳菲菲和韩静为难了,想留在外面又特无聊,不知道要等多久,当下一咬牙,也说愿意进去。
一行五人打着火把就进去了。
山洞是原生洞穴,里面的岩石壁和顶部浑然一体,就像是人工的大街道地下通道一样,不用担心会塌下来。
洞外面的天气干冷,可是洞里面却很温和,一种温润的气息扑面而来,而且空气也挺好,没有窒息的感觉。
韩静说:“罗哥,早上你不是说蛇已经冬眠了么?这里这么暖和,山里的蛇是不是都到洞里来过冬了?”说着一脸紧张地左右看着。
她提起这件事情,本来说不怕蛇的欧阳凌菲和吴海霞也都挤到了罗子良的身边。
罗子良笑道:“蛇不会跑到这么大的洞里来过冬的……”
“为什么?”欧阳凌菲问。
“为了安全。如果你晚上睡觉,你愿意睡在外面吗?任何动物,它都有天敌,在它想放松警惕的时候,得找个隐秘的地方。”罗子良说。
几个女孩子松了一口气,就继续前行。
走了一段路后,就出现了岔洞,得分头搜索,但欧阳凌菲和韩静不愿意和不苟言笑的程警官在一块。所以,吴海霞还是和程警官一路,她们两人和罗子良一路。
洞中的道路越来越崎岖,越来越坎坷,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还有洞中洞,得小心,免得掉进洞里去。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欧阳凌菲和韩静就两股颤颤,心里发慌。
“啊……”
怕什么来什么,走在后面的韩静脚下一滑,向脚下旁边的一个狭长的黑洞倒去!
走在前面的罗子良刚才还用火把照过,深不见底,如果人掉进去,不死也要受重伤。而此时罗子良的手里还拿着火把,如果转过身用另一只手拉她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
罗子良只好快速倒下去,用整个身体盖住洞口。他身高有一米七五,倒下去以后,脚在这个洞口一边,脑袋还能搭在泂的另一边,不过,当脑袋砸在坚硬的地上的时候,他眼冒金星,几欲昏绝过去!
但他强制提振精神,施展铁板桥的功夫,挺得直直的。
那个女科长听到罗子良说出这样的话,一脸震惊!
这是什么情况,街上的小混混,还是上访专业户?一个乡政府的乡长居然用这种无赖的方式,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当然,如果有眼镜的话。
罗子良却不管她,依然故我地端坐着,还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来看着,女科长瞟了一眼,发现那本书是《论人类在宇宙间的位置》,当下撇了撇嘴,退回座位上坐好。
不过,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心里想着,你想这么玩,那姑奶奶就陪你玩。于是,她不再理会罗子良,用鼠标看新闻,翻来翻去。
一直到下班,她才说:“下班了,我要关门。”
罗子良收起书,笑道:“那好,明天我们继续。”
“随便。”女科长无所谓地说。
她锁上门,下了楼,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钟,女科长来到办公室,却发现罗子良早就站在办公室门口了。
“早!”罗子良礼貌地打招呼。
“你来真的?”女科长发觉头大了,她还以为一个乡长,怎么说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不会这么做的,没想到还真这样呀。
“什么真的假的,我说过,低保的问题没有解决,我是不会回去的。”罗子良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们局长,跑来为难我?”女科长很郁闷。
“我没有为难你,我来找你,因为是你负责低保的问题,局长我找他干嘛?”罗子良理直气壮地说。
“可是低保户的申请最终得局长签字呀?”女科长无奈地说。
“那是你们内部的工作流程,我一个外人管不着,我只从你这里拿结果。”罗子良笑笑。
“哼!”
女科长把包扔到桌子上,自顾自地吃着早餐,她还不信了。罗子良又坐在沙发上,拿出他那本《论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来看,不吵不闹。
这次,女科长不淡定了!
她通过查阅资料,得知面前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一个乡长,虽然是代的,但级别摆在那,这么一个人物就这么坐在她面前,她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如果是平时,她打打电话,和相识的姐妹聊聊天,或者看看视频,淘宝一下。如今办公室里多出来一个人,而且瞧他的样子,看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长此下去,她还怎么工作?
最可恨的是,面前那家伙还时不时起来倒水喝,顺便看看她在干什么。
“卡嚓卡嚓……”女科长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跑去局长办公室。
“局长,我的工作没法做了!”女科长气恼地说。
“小夏,怎么了这是?”局长叫张宝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小老头,短小精悍,一双眼睛充满着睿智。
“巴台乡的乡长为了低保的事情,赖在我办公室里了。”女科长诉苦说。
“居然有这种事情?……算了,他爱待就待在那吧,财政很困难,不能看到他赖一下就给,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我这个局长就没法当了。”张局长说。
“那……局长,怎么办?”女科长问。
“他喜欢坐在那就让他坐,怎么说他也是一个领导干部,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吧。”张局长安慰她。
“那不行!他待在那里,我没法工作。”女科长说。
“你怎么说没法工作呢,他又不防碍你什么?真是的。”张局长奇怪地说。
“我的李局长呀,如果一个县长,或者县长级别的人,跑到您的办公室里来坐着,您还能工作吗?”女科长哭丧着脸。
“也是啊。”张局长想了想,表示理解,“那你把他叫到我办公室里来,我亲自跟他做工作。”
女科长回到办公室,对罗子良说:“罗乡长,我们局长找您。”
罗子良站起来,笑道:“谢谢。”但他并没有把背包拿走,连那本书也随意地放在沙发上。
“张局长,您找我?”罗子良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外,礼貌地问。
“罗乡长呀,来,来,坐。”张局长客气地说。
张局长和罗子良一同坐在沙发上,直截了当地恭维说:“罗乡长,听说你为了村民低保金的事情这么亲力亲为,辛苦了,你这样的领导真是一心为民呀。”
“不敢,我做得还远远不够,希望张局长多多支持。”罗子良谦虚地说。
“你应当知道,我们县是国家级贫困县,财政困难呐,起初我看到你们清理整顿低保的问题,还为你们的工作叫好呢,万没想到你们停了七、八户,却申请了二十多户,两下一相抵,却多出了十多户出来,你不是让我为难么?”张局长推心置腹。
“我们清理低保,是为了贯彻执行省委省政府有关文件精神,也让真正有需要的村民能切身感到党和政府的关怀嘛。”罗了良笑了笑。
“可是我手里没钱呀,你叫我怎么做呢?”张局长问。
“张局长,说句不中听的话,有没有钱,不是我考虑的事情,我也不是县领导,您不用向我诉苦……我所能做的,就是报上来的名单的家庭情况是真实困难的,为此我可以作担保……”罗子良郑重地说。
“可是我去哪里拿钱呀?”张局长摊了摊手。
“张局长,这个U盘里有这次申报低保户的村民家的采访录像,您看一看,我在社会救济科等您的消息。”罗子良递给张局长一个U盘,直接出了局长办公室。
张局长愣了愣,只好把U盘插上电脑,看了起来。
当他看到居然有记者采访困难户的时候,惊得站了起来!
他马上给县长打电话:“刘县长呀,那个巴台乡的罗乡长跑到我这里来要低保指标,一下子增加十多户,怎么办呀?”张局长赶紧倒苦水。
“你告诉他,没有指标了不就完了么?”刘县长在电话那头斥道。
“该说的都说了,但他搬出了省委省政府的文件,说只要符合条件的都可以申请,可以享受,最主要的是,他还请来了记者,给那些困难户作了采访,我现在就在看着呢……”张局长着急地说。
“记者采访?你把采访记录转过来我看一下。”
“好的,您等等。”
县政府的刘县长接收了视频,点开一看,不禁皱了皱眉:“这不是市政府副市长韩大庆的宝贝女儿么,怎么跑到巴台乡那个穷乡僻壤去采访困难户了?”
原来,刘县长和市里的副市长韩大德相识,自然也见过他的女儿韩静的,当下在录像中看到,不免有些惊呀。
“刘县长呀,这件事情怎么办呀?总不能让罗乡长一直待在我局里吧?”一会儿以后,民政局的张宝顺又来电话催问。
“批给他吧。”刘县长平静地说。
“那这个窟窿怎么填呀?”张局长问。
“老张呀,才多少钱呀,挤一挤还是有的,不是吗?”刘县长说完不等回话就挂了。
张局长握着嘟嘟嘟直响的电话,叹了口气,又拨了社会救济科的电话:“小夏,批给他吧。”
对于乡政府大楼面前的小集市,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工程,铺条路,在两边盖一排二层三层的房子就成了。当初只是为了好听,获得所谓政绩,才夸大其词的,受了一次挫折,大家头脑也就清醒了,脚踏实地起来。
罗子良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盖几个门面也无法让这个贫困落后的小乡的经济好起来,还得在山林土地方面去想。
所以,他就把这个有可能获得不少点赞的项目让给了韦永吉。
当然,他也想过把这个工作交给副书记黄政文,但最后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论关系,那个黄政文还没和他红过脸呢,倒是这个韦永吉,顶撞了他几次。
不过,通过了解,韦永吉这个人性格豪爽,有什么说什么,不像黄政文,见人总是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他想些什么。
罗子良还和以前一样,总是往各村跑,了解情况。
这一天,他来到人口最少的阳沟村,入村之路只是一条仅能供马车行走的土路。他把摩托车停下,观察着这个静谧的小山村。
大冬天里,田野里到处都是枯枝败草,很多稻田自己收割以后就没有动,稻草横七竖八地躺在干硬的土地上,只有靠近村寨的一些田地,种上了大白菜和萝卜。
入眼之处也很少看到人迹,偶尔有一两个老人弓着腰,扛着锄头或箩筐经过,除此之外,只有村寨附近看到一些孩子奔跑了。
罗子良叹了一口气,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记得在小的时候,一年四季里,除了过年那个月,田地里到处都是人,到处欢声笑语,很晚的时候,还听到有人从房前摸黑经过,家家户户似乎都有忙不完的农活。
他抛开一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走进一户人家,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喂马,就上前打招呼:“大伯,您这匹马养得真不错,鬃毛顺滑,在冬天里,可真难得。”
“呵呵,还行吧,你也懂马?”老人嘿嘿笑道。
“不太懂,小的时候,家里养过。”罗子良说。
老人对他上下看了看,说:“后生仔穿得很齐整,怎么,走亲戚?”
罗子良笑笑:“算是吧,没什么事情,到处走走。”
两人正聊着,忽然一个五十多岁瘦小的老人急急忙忙走过来,问那喂马的:“三伯,你家里还有鸡吗?”
叫三伯说:“有是有,但如今只有一只公的,两只母的,我还想留它们做种呢。”
瘦小的老人说:“那你先借那只公的给我,过两天我去集市上买来还你。”
那三伯皱了皱眉,有些不愿意,问道:“是不是家里来了贵客?非要那么急用吗?”
瘦小的老人说:“唉,我不是搞了个屋基,准备建个房子么,现在乡土管所的韦所长和村镇建设所的干部在,我得招待他们呀。”
那三伯犹豫了起来,他实在是舍不得自己喂养的那只大公鸡呀,毛色鲜艳。“你去别家问过了么?”
“都问过了,只有两家有,但都还小,不合适呢。”
“非要吃土鸡么?叫人骑电动车去看哪里有肉卖,割一斤半斤的炒炒菜,随便吃点就行。”一旁的罗子良插口。
现在的土鸡,二三斤重的拿到集市上去卖,少说也是一百来块钱。乡下的老人节俭惯了,一般很少杀自家养的土鸡来改善生活的,最多到市场上去买饲料鸡来吃一吃。
那瘦小的老人看了罗子良一眼,说:“你是不懂规矩呀,建房盖屋是大事,土地公不能得罪呀。”
“您的屋基都量好了么?”罗子良又问。
“量好了,现在就等吃饭了。——三伯,你就救救急吧,我求求你还不成么?”瘦小的老人急了。
“既然屋基都量好了,还杀鸡干什么?他们还能反悔不成?”罗子良又出主意。
那瘦小的老人怔了一下,用手对着罗子良指了指,说:“你们年轻人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呀,要是这样做的话,我这房子甭想建起来了。”
“只要你的手续符合规定,不用杀鸡,我保证您的房子也能建起来。”罗子良笑笑。
“凭什么?”瘦小的老人问。
“凭我是他们的领导。”罗子良平静地说。
“他们的领导?你是国土局的局长?”老人上下打量着他。
“不一定是局长才是他们的领导吧,乡长行不行?”罗子良笑笑。
“你是我们乡的乡长?”瘦小的老人瞪大了眼睛。
那位叫三伯的老人也停住了手上的活,好奇地望着罗子良。
“对。我就是新来的乡长,姓罗,叫罗子良。老家是朵罗镇的。”罗子良作了自我介绍。
“您是朵罗镇罗家寨的?”那叫三伯的老人激动地问。
“是呀,我就是罗家寨的。”
“巧了,我有个侄女嫁给了罗家寨,男的叫什么罗子辉……”老人冥思苦想。
“没错,我那巧云嫂子很贤慧,人又长得漂亮,很多人都喜欢她。”罗子良点点头。
罗家寨虽然大,但每一辈都有排行,尊卑有序,虽然罗子良很少在家,但除了十岁以下的小孩子,其余的都认识。
“哎呀呀,一家人,一家人,来来,罗乡长,屋里坐,屋里坐。”那位三伯顿时热情地说。
“我还是跟这位大叔去看一下吧,乡干部下乡一定要吃这样吃那样的,这风气可是不太好呀。”罗子良说。
“哎,罗乡长您就别管了,这是老规矩,老规矩呀。”那个瘦小的老人难为情地搓了搓手。
“老规矩也好,不合理的就得改,我们下乡工作,都有工资拿,怎么还能让您们负责伙食呢?”罗子良说。
罗子良跟着那们瘦小的大叔来到他家,看到土管所的所长韦永恩和村镇建设管理所的小张翘着脚,在高谈阔论,在腾云驾雾。
他二人看到罗子良出现,急忙站了起来:“罗乡长。”
罗子良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我听说你二位在这里公干,所以想过来蹭蹭饭,不知道方不方便?”
“不,不,不,我们准备要走了,事情快办完了,下午还有事情呢,就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韦永恩边说边收拾文件,把两张盖好章的文件放在这家的桌子上。
两人尴尬地和罗子良打了声招呼,骑着电动车往乡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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