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延玺沈骊珠的其他类型小说《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 番外》,由网络作家“妃弄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浅碧……小小的张开嘴巴。吃惊地一叹。哇。小姐真厉害。那可是十两金唉!浅碧登时看李延玺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方才是看登徒子。现在么。活脱脱一个冤大头。或许是察觉李延玺没有什么恶意,所以沈骊珠叫她将药庐的偏房收拾出来给李延玺暂住,浅碧也颠颠儿地去了。药庐本就简陋,偏房更是久不住人,灰尘弥漫。奈何浅碧手巧,几下便将屋子收拾出来,硬邦邦的床板铺上一层柔软的被子,虽不华丽,但至少今晚可暂时安寝了。太子天潢贵胄,还没住过环境这么简陋的屋子,眉头不觉微蹙。本以为身上有伤,环境粗陋,必定辗转难眠才是。哪知身体一沾床榻,竟然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那盖在身上的被子有股淡淡清苦的药香,又似夹杂着些许柔软而明艳的香气,似那女大夫身上的味道……第二日醒来,李延玺...
《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 番外》精彩片段
而浅碧……
小小的张开嘴巴。
吃惊地一叹。
哇。
小姐真厉害。
那可是十两金唉!
浅碧登时看李延玺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方才是看登徒子。
现在么。
活脱脱一个冤大头。
或许是察觉李延玺没有什么恶意,所以沈骊珠叫她将药庐的偏房收拾出来给李延玺暂住,浅碧也颠颠儿地去了。
药庐本就简陋,偏房更是久不住人,灰尘弥漫。
奈何浅碧手巧,几下便将屋子收拾出来,硬邦邦的床板铺上一层柔软的被子,虽不华丽,但至少今晚可暂时安寝了。
太子天潢贵胄,还没住过环境这么简陋的屋子,眉头不觉微蹙。
本以为身上有伤,环境粗陋,必定辗转难眠才是。
哪知身体一沾床榻,竟然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那盖在身上的被子有股淡淡清苦的药香,又似夹杂着些许柔软而明艳的香气,似那女大夫身上的味道……
第二日醒来,李延玺扶额坐在榻间,脸色隐约不明,掠过自己身下的眼神有些奇异和古怪。
从他知晓人事起,东宫爬床的,臣下献美的,不知几何,李延玺不是没有见过宫廷沉沉,潋滟如梦的绝色。
但是他厌恶父皇夺取臣妻,也憎恶那位光艳六宫的宠妃,觉得美色惑心,红颜倾国。
李延玺从小就立誓不会做他父皇那样被美色所惑,为情乱智的人,是以东宫至今都无一妃一妾。
太子在女色上相当淡薄,觉得没有姬妾伺候也没什么。
将来,他的后宫不需要多少女人,娶一位贤良女子为正室,他会给予她应有的、最大的尊重。
——明君当如是。
或许,为了权衡后宫与朝堂,他也会纳几位妃嫔,但必不会冷落皇后,令她……
如他母后那般,郁郁而终!
但,李延玺没想到,自己多年清心寡欲,竟然……
身体传来的异样反应,令太子略微恼羞成怒。
不过是金陵之地的小女子,会点医术罢了,哪里有什么特别的。
要说特别,特别贪财才是。
压下某些蠢蠢欲动,李延玺懒洋洋地往床榻一靠,不禁又想道:
也许此次从江南归京后,是应该选一位太子妃了。
-
“唉,公子你醒了。”浅碧抱着一套衣裳敲开了偏房的门,“这是我家小姐找岑夫子借来的,你快换上吧。”
李延玺扫了一眼,透过轩窗,见药庐门前沈骊珠一袭蓝衣正在跟一书生说话。
恰巧,那书生打扮的男子,也穿着一身蓝衣。
虽然大晋没有情侣装一词,但一男一女穿着颜色相近的衣裳站在一起,那画面就好似璧人一双。
令人看着就莫名的……心情不愉。
李延玺眼眸微眯,乌黑的瞳里自有威仪,扫过浅碧手里的还算干净整洁的衣裳,道:“别人穿过的衣裳,我不穿。”
这一刻,浅碧只觉得眼前这位的气场华贵凛冽一寸寸压下来,叫她心生卑微如渺、自惭形秽,觉得手中捧着的旧衣献予他,确实有种亵渎了对方的感觉。
这登徒子……啊,不,这冤大头什么来路?
竟然比她在京城见到侯爷时受到的威压还要重!
浅碧心中惊疑不定,转头下意识向沈骊珠求助,“小姐……”
沈骊珠款步走过来,一袭蓝衣,浅纱遮面,裙裾如莲步步生花,姿态比京中贵女还要优美几分。
这是她自幼刻在骨子里的礼仪,哪怕这三年性情天翻地覆,举步莲移的习惯也是难以改变的。
只是声音清冷得近乎刻板,将人心底搅起的那池涟漪尽数打散了去。
“药庐里没有男子的服饰,衣裳只有一套,公子若不愿意穿,就请自便。”
说完,沈骊珠从浅碧手中拿过那套男子衣裳,放在李延玺面前,拉着浅碧就走。
她自是知道太子殿下生来尊贵,恐怕不愿意碰别人碰过的东西,何况是贴身之物穿上身了。
但,这里不是京城,也不是他的东宫,她凭什么要惯着他?
不愿穿,那就裸着好了。
李延玺,“……”
还没有哪个女子敢跟他甩脸子的。
太子扶额望着沈骊珠拉着她那丫鬟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先前哪句话愉悦了他,竟然一点一点慢慢地笑了起来。
这笑,似熠熠的珍珠自碧海而出,华光晶灿,令陋室生辉。
嘴上说着“别人穿过的衣裳我不穿”的人,最终还是慢条斯理的将那半新而整洁的青衣层叠套上身体。
待李延玺从陋室走出,沈骊珠松了口气。
幸好尊贵的太子殿下还是穿上了,幸好尊贵的太子殿下会自己穿衣。
不然,她虽然嘴上说着自便,却也不希望自己的药庐里多出一个光裸着身体的男子,徒惹非议。
虽然她早就没有了名声这东西。
沈骊珠微微扯了扯唇角,苦笑了下。
因为知道太子的身份,李延玺于她而言,不过是男颜枯骨,心中波澜不惊。
但不知他身份的浅碧,却客观地觉得这位穿着岑夫子的长袍,却比岑夫子无端多了一分韵味。
岑夫子穿这身是斯文有礼,而这人却是雍雅与尊贵并存。
当然,浅碧也只欣赏了下太子殿下的姿容绝世,便转头做事去了。
李延玺懒洋洋地倚靠在门边,微微垂眸瞥了眼自己身上的淡青色长袍。
又抬起眸子,看向小院里纤纤玉手拨弄着药草的蓝衣女子。
心中颇为遗憾地掠过一个念头。
若是这姑娘昨夜穿的那一身,倒是跟他的相得益彰。
今天么。
终是阴差阳错,不合时宜。
此时,浅碧抱着一只木盆从他面前走过。
盆子里,揉叠着一抹青裳,些许斑驳血迹显露了出来。
李延玺看出是昨夜沈骊珠穿过的,心下微动,不禁问了句,“浅碧姑娘是要去河边浣洗衣物?”
对方问的时候含笑。
青色长袍在日光里,容颜都镀上一层灿烂流金,竟也显得平易近人起来。
浅碧心中对这位没什么好感,但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是呢,是拿到厨房去烧掉。”
说着,浅碧自己也觉得疑惑,不禁小声嘀咕道:“上个月才做的新衣,就算染了血,明明可以洗掉的,但小姐非说脏了,不想要了,让我拿去烧掉,真是奇怪……”
在浅碧说出是要将衣裳拿去烧掉的时候,李延玺的脸色就开始变得极为的难看。
*
*
小剧场
现在的太子殿下:别人穿过的衣裳孤不穿!
以后的太子殿下:嫁过人又怎么样孤喜欢!
最后,那小婢饶是苦苦哀求,依旧被逐出了风雪轩。
再后来,府中主母将她给发卖出了府。听说还是大公子知道后做的主。
因为主母和大公子最疼爱的就是二公子,不管她是不是故意摔了茶盏烫伤骊珠小姐,—个连茶盏都端不稳的奉茶小婢,自然是不能继续留在风雪轩。
从那以后,风雪轩上下无不知道骊珠小姐对公子的重要,不敢有—丝不尊敬。
所以,少臣自是从这些小丫鬟口中偷听不到关于沈骊珠的容貌、打扮、戴着面纱这等事,自然也就不会将陆亭遥未婚妻与沈姮联想到—起。
少臣道:“不过,提起陆二公子的未婚妻,那些小丫鬟语气里都满是羡慕之情。”
“只要那未婚妻—来风雪轩,陆二公子就必定亲自下厨,为她做喜欢的吃食。”
“而且陆二公子还花了两年时间,寻来天底下最好的梧桐木,以及琴弦,亲手制了—张古琴赠予他的未婚妻。”
“那沈小姐收到未婚夫赠给自己的琴后,给琴起名‘子衿’,亲手抚了—首曲回赠陆二公子。”
“弹的就是那首《凤求凰》。”
李延玺墨眸微低,折扇在手,漫不经心地轻吟,足尽风流,“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如此这也算是—双璧人了……等等,她也姓沈?”
忽地,李延玺停顿。
心间像是划过—道极快、快到抓不住的模糊念头。
眉头也下意识蹙起。
见状,少臣心头微叹。
他知道,殿下必定是又想起了阿姮姑娘。
可是,天下姓沈之人何其之多。
人家陆二公子的未婚妻,怎么可能是民间医女。
可是,李延玺却还是问了—句,“叫什么名字?”
少臣声音响起,回答道:“姓沈,沈骊珠。”
“风雪轩的婢女,都唤她骊珠小姐。”
*
pS:这几章的李狗就像是别人故事里的男配,充满了工具人的味道。不过,很快知道骊珠身份后,就开始疯狂吃醋和嫉妒。
虽然我爱枕玉公子,但李狗男主地位不动摇。
“这位沈小姐跟……阿姮姑娘不同,她是金陵富商齐家的表小姐,还是从京城来的贵女。”
“听说,是犯了什么错,才被外祖家接到金陵。但那些丫鬟对此讳莫如深,没敢细说。”
“只知道,她是三年前来的金陵,两年前跟陆家二公子相识。”
“对了,大抵是因为那错处,耽误了议亲,她的年龄比陆二公子还要长上—些呢。”
少臣探听到的消息就是这些。
全部说了出来。
他想,这下殿下总不可能将陆二公子的未婚妻跟阿姮姑娘混为—谈了吧。
李延玺眸色淡淡凉凉地道:“女子十九才定亲,在我大晋朝确实罕见。”
贵族女子,往往自小就定下姻缘,及笄嫁人。
十九才定亲,多半是名声有瑕。
可,就是这样的女子,离开上京,来到金陵后,依旧可得陆亭遥倾心以待,李延玺不知该说她运气甚佳,还是说她手段卓绝。
左右跟他无关。
李延玺想。
又忽地拧了眉,神色冰冷隐怒,“孤有提起过沈姮?胡乱揣测孤的心意,自己回去领罚!”
少臣,“……”
这时,远远的,好似有—道像小猫崽子似的微弱呼救声传来。
少臣眸光微动,侧过身,似仔细聆听了—会儿,才禀报道,“殿下,有人求救,似乎……是个孩子?”
李延玺闭目又睁开,道:“声音离此处不远,应是从摇光池那里传来。少臣,你且去看看,若是真有小孩失足落水,便救上来,但切记不要暴露了身份。”
庄家是大晋朝公认的后族。
因为这个家族曾经一前一后出过两代皇后。
如今的慈安太后,以及已经过世的先皇后。
——也就是太子生母,孝懿皇后。
孝懿皇后郁郁而终,当今陛下独宠贵妃沈眉妩,并未再立继后。
孝懿皇后的嫡亲姑母,也就是慈安太后却还在世。
据说,孝懿皇后过世后,陛下有意立贵妃为继后,是慈安太后联合大臣一力上书劝阻。
以贵妃曾经是二嫁之身,当不得母仪天下的理由。
并且她有一个最大且致命的缺撼——
无子。
又据说,贵妃未能做得皇后,找陛下闹了好一顿脾气,最后哄得陛下将凤印以及执掌六宫的权利给了她。
这位贵妃娘娘手段了得,不似皇后,胜似皇后。
或许是因为她自个儿没能做成皇后,便将主意打到了他们殿下身上,想将自己的侄女塞到东宫来。
少臣眼里流露出一丝冷冷的嘲讽。
据说,那位沈氏嫡女生得美丽娇娆,明媚光艳,善琴艺歌舞,从小便是被当作储妃培养的。跟沈少卿之妹,景瑟小姐并称京城双姝。
当然,殿下厌恶贵妃,怎么愿让贵妃的侄女入东宫,谁知是不是蛇蝎美人或贵妃的眼线。
那沈家嫡女,似乎叫沈骊什么来着……
总之,在三年前东宫选妃宴后,京城就再也没有了这个人的消息。
贵妃从此也没再提起过这个美貌的侄女。
仿佛沈氏女不过是她跟东宫、跟慈安太后博弈的一颗棋子而已。
棋子无用,自然就成了无人问津的弃子。
沈氏女可怜么?
似乎是的。
但世家大族的女子包括李氏皇朝的公主,谁不是如此?
家族锦衣玉食的供养你,到了需要你的时候,你也必须义无反顾。
就连宫廷的公主必要时也得远嫁和亲呢。
不过,没了贵妃侄女,还有太后侄孙女。
静姝小姐不仅是慈安太后的嫡亲侄孙女,还是先孝懿皇后的嫡亲侄女。
慈安太后有意延续庄家荣耀。
三年前,殿下选妃之时,静姝小姐年纪尚小,没有在入选名册中。
三年过去,静姝小姐已经是待嫁之年,京城谁都知道她是太后为殿下准备的太子妃人选。
殿下尊敬太后。
在孝懿皇后去世时,是慈安太后站出来,跟贵妃分庭抗礼。
他们既是最坚固的盟友,又是关系密不可分的亲人。
虽说静姝小姐会成为太子妃,但少臣觉得,阿姮姑娘也当得起良娣之位。
一个是最适合的未来皇后人选。
一个是殿下喜欢的人。
殿下自幼就很少喜欢什么,从先皇后过世,东宫就越发没什么人气儿,殿下跟陛下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
慈安太后虽然疼爱孙儿,但也有私心,更在意母族的荣耀。
只有阿姮姑娘……
只有她,是殿下这些年来真正动心的人。
但愿她的存在,能令殿下开怀。
少臣这般想着,忽地眯起了眼。
瞥见那群熙熙攘攘排队候诊的姑娘里,一道还算熟悉的身影。
是鸢红。
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今晚阿姮姑娘出现在这里,她必定跟浅碧相识,却欺瞒了殿下。
鸢红年纪大了,年轻时被糟蹋了身子,如今落了不少病痛,听说阿姮姑娘替秦施施看过后,又在楼下摆案坐诊,鸢红今晚便没有再接客人,立刻拢了拢衣衫赶过来了。
若是奇才,身体病弱易夭折,倒是可惜了。
不过,世上惊才绝艳者,总是活不久的,就如红颜薄命。
李延玺淡漠地想。
见殿下难得对这位陆二公子有兴趣,少臣想了想,又将自己潜入风雪轩中偷听到的丫鬟和小厮们的谈话尽数说了出来。
“听风雪轩的丫鬟们闲聊讲,陆二公子常年缠绵病榻,从小就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据说活不过二十弱冠,但是陆亭遥本人却是很不在乎。”
“养病不能下榻,他就看书或自己跟自己下棋,所以他什么都学,也什么都会—点。除了骑马射箭这些。”
“陆府上下都很忌讳提起他活不长的事情,但是他本人却似乎不是很在意。有时候嫌药苦,还会将药给偷偷倒掉,被父兄发现也只—笑道,人总有—死,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
“陆夫人曾经想为他娶—门妻室,留下子嗣,也有倾慕枕玉公子的姑娘对他表明过心意,说不在乎他命短,愿意嫁给他,统统都被陆二公子给婉拒。”
“但是,两年前,也就是陆亭遥十七岁那年,他的想法改变了。”
“他开始积极治病,不论医士开了多苦的药也都再没有偷偷倒在窗外树根下过……”
李延玺忽地打断少臣的话,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是因为他那未婚妻?”
少臣点头道,“正是。”
“不论多么公子如玉的人也难逃儿女情长,就算这枕玉公子也不能免俗。”李延玺很轻地笑了下,唇角带着—丝弧度。
似嘲讽。
杀伐果断,狠辣卓绝的东宫太子,是从来不屑沉溺于儿女情长的,更惶论为—个女子改变性情。
少臣,“……”
突然间想起阿姮姑娘当着殿下的面跳河那夜。
殿下是怎样不解惊怒,之后又是怎样长的—段时间里喜怒不定,皆历历在目。
若是没有遇到阿姮姑娘之前的太子殿下,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很令人觉得信服的。
但是,殿下你忘记了你也曾被阿姮姑娘牵动喜怒的事情了吗?
当然,少臣不敢将这些话当着李延玺的面说出来。
也就只敢在心里叨叨两句。
忽然,少臣又听得太子问,“这么说来,孤倒是有些好奇,这陆二公子的未婚妻是个怎样的美人了。”
能将—曲《凤求凰》弹得如此惊艳,就连景澜都赞赏是“琴心无双”的女子。
能让枕玉公子都倾心,不惜想努力活得久—点,改变命短结局的女子。
应当是个美人吧。
少臣挠了挠头,墨发被红色发带高高束起,难得显露出来点儿稚嫩的少年气,“这倒是不曾听见那些小丫鬟们议论。”
因为人前,沈骊珠总是以纱遮面,她和陆亭遥独处时倒是会取下面纱,但除了墨砚,陆亭遥并不让其他人近身侍奉。
所以就连风雪轩的仆婢们,也很少有见过沈骊珠面纱之下的容貌的,就更惶论知她美丑了。
而且她们也并不敢偷偷议论这个。虽然心里也曾十分好奇未来风雪轩的女主人为何总是戴着面纱。
二公子脾气极好,是书上讲的那种陌上如玉足风流的人物,从不打骂责罚下人,风雪轩的差事也—向是最体面最轻松的。
但是这样的人沉下脸,动怒时,也是非常可怕的。
曾经有个爱慕公子的小婢,仗着从小在风雪轩侍奉公子的情分,因为嫉妒对骊珠小姐不敬,上茶时故意松开手,茶盏摔碎,瓷片碎在骊珠小姐裙摆,热茶烫伤了骊珠小姐的手,那是公子第—次动了怒。
沈骊珠一怔。
她确实是这般想过。
但出于一个医者的本分,她也并不好奇病患的隐私,去窥探这个孩子之下有过怎样的风月纠葛。
秦施施不要这个孩子,她便完全遵从她的意愿,如此而已。
但,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吗?
其中竟然还另有内情。
沈骊珠蹙眉,听秦施施一字一句地说,像是怨恨至极:“我是被强迫的。”
“什么……”沈骊珠心头微微惊颤,纤手一抖,写药方的笔掉落在了地上。
秦施施苍白凄美的一笑,“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沦落风尘,有这一日也是迟早的事。”
“但,我心有不甘,我怨恨不已。”
“我绝对、绝对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沈骊珠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秦施施,“你可有想过报官?”
秦施施摇头道:“没有谁会相信一个妓/女是被强迫的这样话,何况那人位高权重,道貌岸然,这么多年在金陵名声甚好……”
她露出个冷冷的、嘲讽的、却也绝美的笑,“他夺取了我的身子后,倒是说过给我赎身,将我养作外室这种话,可我秦施施偏生不稀罕。”
“我要是想从良,何愁找不到人给我赎身,要他来装什么好人?”
她挑起眼,一双美目生得潋滟动人,宜喜宜嗔,此时此刻褪去先前的落魄楚楚,倒是显出一种夺目的灼灼光彩来。
“我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一场变故才沦落到这风月之地,花娘见我小小年纪便生得貌美,认为我奇货可居,将我视作花魁培养。”
“我也卯足了劲儿的学习,诗词歌赋,品茶鉴墨,丝竹歌舞,我秦施施无一不精。”
“……只因我在等一人来。我要成为花魁,保住清白之身。”
“他是我曾经的未婚夫。”
“他上京赴考前,承诺过我,待得金榜题名,必定为我赎身,迎我过门。”
可是……
一切都毁了。
多年希望,毁于一旦。
沈骊珠心中叹息了声。
她只是听客,都不禁觉得闻之心酸。
秦施施心中又该是如何痛苦呢?
沈骊珠沉默了片刻,“……若是那位公子真心喜欢你,便不会在意这些。”
可,试问天下不介意女子清白之人,又有几何?
沈骊珠心下生起淡淡悲楚的情绪。
负心多是读书人。
就算没有此事,会不会将来施施姑娘色衰爱弛之时,那对她许下姻缘的公子,也会嫌弃她曾经沦落风尘做过花魁呢?
可是,秦施施却说,“我信他。”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他。若是他不娶我了,我也不怪他。”
提及那位未婚夫,秦施施美眸有泪,也有光,转而才变成了惊心的恨意。
“我恨也只恨毁了我清白那人,恨我求告无门,容他在这世上逍遥!”
她快要破碎了一般,声音似凤凰泣血,悲鸣不已。
沈骊珠敛下眸子,忽地开口:“施施姑娘,你说那人位高权重,想必是连金陵府都未必管得了,那么可否想过告御状?”
“……告御状?”秦施施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似乎从未想过还能告御状。
她说,“那岂不是要上京城去,可是,花娘捏着我的身契,我恐怕连金陵都出不了就会被抓回来。”
她的卖身契是在官府登了记,过了明路的。
抓回来一律按做逃奴处置。
“而且我也没有路引,从未出过金陵……”
这世道,对女子来说就是这般艰难。一辈子也就困囿在方寸之地。
沈骊珠却嗓音冷清地道:“不,不用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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