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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曾心动,与你相见一眼万年林姝沈砚清全文免费

卢西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时晋听了一会就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看向沈砚清:“沈总,陆总让您接电话,说是林小姐的事…”沈砚清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冷光,将手机接过,依旧是冷淡不辨情绪的声音:“说,什么事。”陆怀琛听到他的声音,在电话那边瞬间激动起来:“沈砚清,你干嘛去了一直不接我电话?!”电话里喊叫声,等于向沈砚清本就烦躁的心情上火上浇油,他压着怒气,从牙缝里冷冰冰的抛出来几个字:“有话就给我吐干净,没事就憋住了气装死。”“你丫的搞消失还有理了,也不知道你哪来的火气,我就是跟你说声,我今儿碰着林姝了,而且发生了点特有意思的事。”陆怀琛显然没意识到,电话里这人心情并不好,并且还因他而起。此刻还敢吊胃口,简直是太岁爷头上动土。时晋感觉一旁的人,眼神里的冷冽都快溢出了,不禁收...

主角:林姝沈砚清   更新:2024-11-11 11: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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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姝沈砚清的女频言情小说《从不曾心动,与你相见一眼万年林姝沈砚清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卢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晋听了一会就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看向沈砚清:“沈总,陆总让您接电话,说是林小姐的事…”沈砚清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冷光,将手机接过,依旧是冷淡不辨情绪的声音:“说,什么事。”陆怀琛听到他的声音,在电话那边瞬间激动起来:“沈砚清,你干嘛去了一直不接我电话?!”电话里喊叫声,等于向沈砚清本就烦躁的心情上火上浇油,他压着怒气,从牙缝里冷冰冰的抛出来几个字:“有话就给我吐干净,没事就憋住了气装死。”“你丫的搞消失还有理了,也不知道你哪来的火气,我就是跟你说声,我今儿碰着林姝了,而且发生了点特有意思的事。”陆怀琛显然没意识到,电话里这人心情并不好,并且还因他而起。此刻还敢吊胃口,简直是太岁爷头上动土。时晋感觉一旁的人,眼神里的冷冽都快溢出了,不禁收...

《从不曾心动,与你相见一眼万年林姝沈砚清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时晋听了一会就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看向沈砚清:“沈总,陆总让您接电话,说是林小姐的事…”

沈砚清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冷光,将手机接过,依旧是冷淡不辨情绪的声音:“说,什么事。”

陆怀琛听到他的声音,在电话那边瞬间激动起来:“沈砚清,你干嘛去了一直不接我电话?!”

电话里喊叫声,等于向沈砚清本就烦躁的心情上火上浇油,他压着怒气,从牙缝里冷冰冰的抛出来几个字:“有话就给我吐干净,没事就憋住了气装死。”

“你丫的搞消失还有理了,也不知道你哪来的火气,我就是跟你说声,我今儿碰着林姝了,而且发生了点特有意思的事。”陆怀琛显然没意识到,电话里这人心情并不好,并且还因他而起。

此刻还敢吊胃口,简直是太岁爷头上动土。

时晋感觉一旁的人,眼神里的冷冽都快溢出了,不禁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电脑。

沈砚清反倒收起了那股不悦,擦了根火柴,顷刻间点燃了嘴角的烟,捏着火柴摇下车窗,抛出去的瞬间,火光消失在黑沉的雨夜。

“想和裴少淮作伴还是冯玥?你挑一个。”

对于他言出必行的做事风格,这种警告,陆怀琛深信无疑,马上言归正传道:“你妈还有周君瑶,今晚和林姝碰面了,林姝被你妈当众羞辱了,如果你不想就此和她掰了,我劝你…”

陆怀琛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断线音,拿起来一看,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沈砚清在拨出去第三个电话仍没打通后,烟被拧灭在电脑键盘上。

“回北京。”

声音不大不小却不容拒绝,又沉又冷。

时晋正看着电脑呢,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一边大脑还愣在原地思考,一边嘴巴已经利索地吩咐好了司机。

沈砚清如今出国这种事,格外敏感,尤其是这么乱的一地方,前后倒腾到香港泰国不说,这期间的费用更是跟瀑布似的往外流,何况最关键的一步还没结束。

时晋改变不了他的抉择,从来到他身边那一刻,每个结果都是他权衡利弊后的,自始至终都如此。

即便这次的事件极可能牵扯到几个家族的利益,他在这两者之间几乎没有犹豫,就做了选择。

沈砚清看着窗外的雨夜,车疾驰在高速上,溅起一片水花,路却不平,连带着心一起跌宕起伏,那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最快几点的。”

“我们的是明天,因为航空管制那边的信息是,目前航线都是满的,要么我给您安排机票,今晚西哈努克港有飞的,但需经停香港3h,而且…是廉航经济舱的。”时晋举着平板在他面前,不禁咽了咽口水。

沈砚清这辈子连经济舱在哪都看不见,更别说推销产品的廉价航空。

时晋也没想到他会和沈砚清挤在腿都伸不开的经济舱里,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还有小孩的尖叫声。

沈砚清一路脸色阴沉,却始终环着胳膊,靠在冷硬地椅背上闭目养神,没有说话。

抵达北京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沈砚清的司机直接将车开进了民用航道边上等着,为了他方便,机场调换了停机位置,不接廊桥,下飞机就可以直接走人。

“沈总,林小姐的电话关机了…学校那只知道她取消了假期留校的宿舍。”时晋看着手机上这位祖宗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大夏天的手心冒汗。


沈砚清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气压低到周围的人一言不发,都默契地看着手机,直到陆怀琛挂了电话说不满道:“这个冯玥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还不忘讽刺赵墨戎:“就这样的人,某些人上赶子追都追不到。”

赵墨戎看了一眼正抿唇皱着眉的沈砚清,欲言又止,没接陆怀琛的话茬。

陆怀琛见没人说话道:“哎,姝姝呢,怎么没见她人。”

话音刚落,就看到林姝推门而入,房间里的人都抬眼看向她,却没人说话,连陆怀琛都没想到他刚说完人就来了。

沈砚清压住了怒气,淡淡地朝她笑道:“玩的开心吗。”

林姝调整好自己说话的音调,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挺好的啊,你们都在啊。”

沈砚清蹙眉低眸看着她裤腿上地一层泥土印记,又抬眼看向她的脸,眼神有点飘忽不定,本身烦躁地心情导致他不悦道:“你摔了是吗?”

林姝咽了咽口水,不自然地把手揣进口袋:“不小心摔的,没什么事。”

沈砚清有点疲惫地捏了捏眉骨,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时晋,你来天河马场一趟。”

陆怀琛倒是一副担心的表情拉过林姝问道:“严不严重啊我的姝姝?”

林姝想到刚刚陆怀琛说的那些话,又看到他现在关心她的语气,好像一切顺理成章,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似乎他们默认这些事是很正常的。而沈砚清也一如既往地关心她,却又像一艘即将沉没的巨轮,带她载入深海却无法返航。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严藏住颤抖地声音,挤出一个大大地笑:“我都说了没事了,谢谢陆公子关心。”

沈砚清挂了电话,大步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腕,推门走出休息室,走到一旁地树下。

“林姝,我说过的,你有任何事都跟我说。你摔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从你前段时间从缦合搬走了才和我说,到现在直接连说都不说了是吗?”沈砚清脸色差到了极点,尽力克制住火气,星眸中闪烁着冰冷的怒火。

林姝听着他微怒的语气,腿上伤口伴着责骂,她不委屈反笑道:“说了,你又能帮我什么,让你的朋友冯小姐也摔下去吗?我本来就不会骑马,摔了就摔了,也挺好,就当长记性了,以后不来这些地方了,这里本来就不该是我来的地方。”

沈砚清松开了她的手腕攥紧了拳头,拧着眉脸色暗沉下来,语气陡然变冷低声道:“是冯玥把你摔的?”

林姝压住了喉咙里了哽咽,和满腹无处诉说的委屈,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说:“是我不会骑马,怪不着人家。”

沈砚清看着眼前故作轻松的林姝,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林姝转过身去,不想面对沈砚青地那关心的眼神,就好像漩涡一样吸引她陷入,她站在岸边犹豫不决。

她就这么背对着沈砚清,眼睛被风吹得有些干涩,头发被吹到脸颊两侧,贴在唇边,她缓缓地开口道:“沈砚清,你喜欢我吗?”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看到草坪上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胸口剧烈的起伏也逐渐平复下来。

沈砚清大概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些,略怔了几秒,嗓音空灵沙哑地回答道:“喜欢,你想做的事,我都可以帮你实现,我说过的林姝。”

她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想问他,那以后我们会结婚吗,可声音却卡在喉咙发不出,她不想自取其辱也不想为难他了。

林姝嘴角浅浅地弯着,露出两个梨涡:“那好像就没什么事了!”

沈砚清看着眼前的眼睛弯成月牙似的林姝,那笑容好像将两个人越拉越远。心中好像压了一块巨石,沉到胸腔底,压制的说不出话。

林姝见他不说话,主动拉起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扬起胳膊:“陆怀琛他们还在等我们呢,我们赶快走吧。”

她转身拉着他往来的方向走,另一只偷偷抹了一下眼角。

草坪上,一深一浅地脚印陷进泥土里,沈砚清任由林姝抓着他,他反手紧紧地握住林姝的手,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消失在这风中。

推门进去的时候,屋里的几个人在聊着天,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林姝低头看见脏了的裤子想起还没换衣服,便跟沈砚清说:“我去换衣服。”

他正在看手机的消息,只是低头应了一声。

时晋很快从公司赶过来,直接将车开进马场休息室。

时晋拨通了电话:“沈总。我在门口。”

沈砚清合了手机,目光凝重地走出去。

时晋递上递上前一个平板:“来的路上,我让下面的人查过了,冯创近几年确实低开高走,盈利数据一年比一年地好看,前几年冯创收购中荣科技时后,投入大量资金偿还债务后中荣不仅没完成业绩承诺,反而被爆原实际控制人违规贷款和担保的问题,直接给冯创造成巨额亏损,导致市值大幅缩水,当年就亏损29.68亿,中荣转手只剩3.7亿,后由于资金问题和摩根签订了一份高达200个亿的对赌协议,要求就是符合年增长率不低于50%,现在对赌协议仍在期限内,而且以冯创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份对赌协议会成功。”

沈砚清低头看着平板,指尖一点一点地划动着数据报告。

沈砚清将页数滑到底后,把平板扔到时晋怀里,冷笑道:“既然200个亿他冯创都敢签,那就替证监会好好查查,让我看看他这几年是干什么了能在跨界收购失败后一路跳跃。”

时晋拿着平板,迟疑道:“沈总,怎么突然查冯创。”

沈砚清慵懒地把手插进兜里,看向阳光下波光粼粼地湖面,悠悠地说了句不相干的话:“这湖水表面越安静,底下越波涛汹涌。时晋你觉得我脾气好吗?”

时晋听的云里雾里,讪讪地开口道:“挺好的。”

沈砚清这些年在北京的势力盘根错节,表面上确实一直为人谦逊,敬着一些人,京圈人人赞叹这大院长大的同辈人中沈砚清可谓一骑绝尘。但背地里谁都入不了他的眼,得罪他的人都被他轻则亲手送进去,重则因无力承担百亿债务而跳楼轻生至家破人亡。

他的脾气好,但那只是他让你看到的那一面而已。

林姝换完衣服出门看到时晋和沈砚清站在山坡的一棵树下,不知道在说什么,沈砚清笑的大声。

走近后,时晋看到她了,笑着打了个招呼:“林小姐,好久不见了。”

林姝确实有段时间没见过时晋了,沈砚清找她的时候,基本不会带上时晋,所以她最后一次见时晋还是在沈宅大门口。

林姝会意的释然一笑,两次见到他,都发生了相似的事,还真的挺巧。

“时助理怎么大老远跑来了。”

沈砚清打断了正要说话的时晋:“我让他来带你去医院,看看伤到腿没。”

时晋不禁疑惑地侧头看了他一眼后,随即心神领会地点头附和:“沈总特意让我来带您去医院看看,担心您的腿呢。”

林姝倒也懒得戳穿,只是掀起裙角说:“没有事,只是磕破点皮,不用去医院。”

沈砚清垂眼看着她的腿,原本白皙光滑地腿上又添了几道伤,不禁有些不悦,朝时晋挥了挥手:“回去查好了给我,你先走吧。”

时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便上离开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直到沈砚清无奈地问道:“饿了吧,想吃什么。”

林姝一想到那些话,再看到他这副气定神闲毫无愧疚的样子,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我想吃你家御膳房后人做的饭。”

说完她就后悔了,显得她很像那些吃醋了的女生,故意酸不溜秋的说话一样。明知道他会拒绝还说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吗。

沈砚清沉沉地看了她几眼没有作答,似乎猜到了什么。

这次他没有犹豫也没有沉默,而是淡淡地说道:“下次。”

林姝受不了他每次的冷静,似乎什么事在他哪里都显得微不足道,逼问道:“为什么今天不行?”

沈砚清微眯着的眼打量着她,没想到她会继续追问,也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林姝被他说的哑了声。

屋里的人聊的差不多了也从里面出来了,赵墨戎径直走过来搭在沈砚清肩上:“走啊,今天我做东,请吃饭,林小姐一块啊。”

林姝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她实在不想应付这些社交,而且骑马颠地她有些累了。

“我想回去休息,你们吃吧。”

赵墨戎本来就看不上林姝没想到还被拒绝了,嚅动嘴唇,语气轻蔑道:“哎呦林小姐体力不行啊,看着有点虚啊?这样怎么能服务我们家砚清火气这么大的人?”

林姝第一次被人开黄腔,自尊心受到打击,屈辱感油然而生,双手无处安放地只好紧紧地抓住衣角,眼眶被他说的有些发红,感觉嗓子发苦,牙齿微颤着反驳道:“你什么意思?”

沈砚清拂开赵墨戎的手,大手伸过去拽过来林姝:“饭你们吃,我带她先走了。”

林姝被他拉着塞进了车,两人一路不说话。

林姝以为他要带她去哪里吃饭,没想到开车直接将她送回了学校。

“你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沈砚清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姝欲言又止,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往宿舍楼走。

沈砚清在手边摸出一盒烟,点了火,摇下车窗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缓缓地吐了口青烟吹出窗外,直到消失在拐角处看不见影子才缓缓发动了车,驶向国泰。

高架上堵的水泄不通,沈砚清看着走走停停地长排车队,烦闷地打开车窗透气,将手机连上蓝牙。

“喂砚清?”周君瑶温柔地轻提高了尾音。

沈砚清将车窗摇上去,握紧方向盘地手臂青筋凸起,双唇抿紧温怒道:“我早就警告过你周君瑶,我和你还没什么事的时候,你最好别越界,否则就是你爷爷出面,也救不了你。”

周君瑶从来不管他在外面那些人,她知道这些莺莺燕燕不过是蝴蝶飞过花丛,不会停留,可是这次冯玥说沈砚清居然带人去了马场亲自教人骑马,她便忍不住放下身段去打探,此刻被他说的尴尬地下不来台:“我没打算怎么样,只是想提醒你,就算和你结婚的人不是我,也不会是这位林小姐。”

“你调查她?”沈砚清脸色瞬变,几乎是咬着每一个字在说话。

周君瑶轻笑了一声,朗声道:“没名没户的人调查起来确实麻烦,不过谁让她沾上了你呢?沈砚清我劝你清醒点,不然就算我不说,沈伯父知道了…”

沈砚清听得眉头紧皱,没有耐心听她语重心长地虚情假意,疾声厉色地截断她的话,压着声音怒极反笑道:“京城就这么大点地儿,互相都认识,我劝你别把事情做绝了,否则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周君瑶还没等说话,沈砚清直接按了挂断,脸色冰冷地车内似冰窖,直接违规超车连闯红灯,一路疾行。

路上的人,看见他的车牌也没人敢按喇叭拍照,交警也无可奈何,只能假装看不见。

沈降林如今位置做的太高,上面的几位压着,底下的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蒋齐铭更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却向上爬了多年也只能和他平起平坐,奈何周家背后立挺沈家,便无人敢动他。而沈砚清作为国泰的实际控制人,背后做事雷厉风行,完全不似那些人的拘谨维诺,表面确是谦谦君子,圆滑世故,处理事严丝合缝。

陆怀琛说他这人就是秉承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做事总是让人后知后觉。

沈砚清走进公司,时晋递上平板,边走边说:“冯创的问题还不小,我们查出来冯创涉嫌隐瞒关联交易,18年买入杭商资产7000万的私募基金产品,资金经杭商实际转入冯创的关联方,19年8000w,20年7000w,21年和一家资产管理公司签订了一份资产管理计划的资产管理合同,向它转入1.5亿,这期间冯创通过这家资产公司向冯创关联方那家公司总共投计1.2亿元,但此次交易未披露。”

沈砚清关了平板:“这些足够,剩下的交给证监会去调查。”

时晋点点头,接过平板:“我们的这些证据足够证监会对冯创立案调查了,北交所也会很快对它进行停牌处理。”

沈砚清面无表情地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里面的空调暖气十足,他脱下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子不教父之过,管不好自己女儿的嘴就别怪我让他吃点亏了。”

时晋没说话,沈砚清做事向来如此决绝,得罪他从来没有好下场。

沈砚清看着电脑突然来了一句:“你去安排一套离北外近的房子。”

时晋猜到了,只是点点头说了句“好”就带上门出了办公室。

沈砚清看了眼手机,除了赵墨戎和陆怀琛又要邀请他去吃饭的信息,再别无消息,不禁有些烦躁,随意地将手机“啪”地一声扔在桌子上,靠着椅子疲惫地合上眼。

想起林姝在缦合时,其实做过几次饭,问他要不要来吃,但是几次他都在开会,忙得烦便也只是敷衍地夸了两句就说有事,而她也懂事地不再发消息打扰他。

她越来越像那些之前他遇到的人,学会顺从他,一味的乖巧听话,变了又没变,她还是心里藏不住事情,就好比刚刚在马场,她最终忍不住反问他,但就算没得到答案却没再生气,只是学会沉默的想自己事。

桌子上手机的不停地震动声吵醒了思绪正乱地沈砚清,不耐烦地一把抓过手机:“陆怀琛你没事干了,消息不回就一直打我电话?!”

陆怀琛不生气反而激动地说:“你别急,这个冯玥和她那个溜冰进去又出来的男朋友也在昆仑饭店呢,她还真是胆够大,不怕她爹,好歹一个大小姐,跟娱乐圈数不上号还吸这些东西的人搞一块。”

沈砚清听他吵闹地声音听得头疼,手指按着太阳穴:“所以你给我打电话我干嘛?”

陆怀琛唏嘘道:“啧,我这不看您那会在马场脸色都不好,寻思着这一手的消息,先告诉咱沈公子嘛。”

“皮肉之痒,连疼都算不上的花边新闻你以后少跟我说,陆怀琛真不怪你爹骂你。”沈砚清不客气地嘲讽道。

陆怀琛不满地骂他,沈砚清也懒得听,直接挂了电话。


“我…真的还没考虑好贝贝,你别急嘛。”林姝声音越来越轻,生怕面前的人又愤怒起来。

“他叫什么来着?沈砚庆是吧?”

“清,清水的清。”林姝没忍住打断了她。

杨晓贝皱着眉头,食指用力戳了一下她额头,咬着后槽牙用力地说道:“我管他叫什么!我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必须提醒你,这个孩子你要不要,都得告诉他,凭什么他爽完提裤子就跑人?你还得承受身体伤害?”

林姝听着她直白露骨的话,反驳不了,语重心长地安抚道:“我知道,您别操心了!”

她知道这件事拖不了多久了,可是她现在怎么开口?她怀孕了这件事,听起来好像个可耻的玩笑一样。

她指责不了任何人,是她不自爱,轻贱了自己,明明每个人都在提醒过她:清醒点,可是每次提醒自己不要陷的太深时,他偏偏又揭开一层面纱,走近她一步。

那些爱溺像飓风一样将她吹进漩涡

赵墨戎骂得没错,她不肯折腰索取,却不拒绝他的馈赠。

杨晓贝喋喋不休的在她耳边念叨,从恨铁不成钢的生气到苦口婆心地劝导,导致她头都没吹完就抱着枕头睡过去了。

康霁舟熟络地洗好茶,重新沏入热水,倒了一杯往前一推,弯眉浅笑道:“你父亲最喜欢碧螺春,这只本山绿泥的紫砂壶,是他赠予我的,也最适宜喝绿茶,你看这表面已经玉化了,黄中泛绿,绿中带润,难得的好成色。”

沈砚清懒懒地捏起茶杯,放在上唇珠处轻嗅了一下后细品一口,末了低眉看着杯壁,唇角微扬:“茶杯是不错,不过你的茶艺才是点睛之笔。”

“要不说打小喊你军师。”康霁舟抬指调笑着。

沈砚清闲散地往椅背一靠:“军师是你,我是皇帝的奸臣,溜须拍马那个。”

康霁舟听着他的自嘲,抚掌大笑,侧身看见朱珠从外面走进来,立马收了性子,朝沈砚清说道:“我家首长来了。”

“人我邀请了,她也答应了,你可以放心出差了吧!”朱珠玩味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打趣道:“不过我之前看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让我去传话呢。”

沈砚清垂眉哑笑,眼神却看不出任何波动,久久才道:“没事儿,就是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你正好之前也跟她提了一嘴儿,顺水推舟,欠你个人情。”

朱珠正喝着茶,听他这么说话,不由得噗嗤一笑:“咱们打小交情,你跟我提人情?快算了吧,主要我挺喜欢这个林姝的。”

接着道:“哎对了,她家里是不是出事了?我那会儿不经意提到她父母,她立马情绪不对了。”

沈砚清端茶杯的手定几秒,继续递到嘴边,若无其事似的来了一句:“她说什么事了吗?”

康霁舟和朱珠默契的抿着嘴相视一笑。

朱珠不紧不慢地说道:“她提了一句,最近联系不到她爸爸了。”

康霁舟向后靠在主椅上,胳膊搭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面前若有所思的人:“这个林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

沈砚清没有着急说话,打开手边的木盒,抽出一根线香,细长的手指捻着火柴,熟练地擦燃点火,龙涎香的海藻木香淡淡地晕染着空气。

他其实并不清楚林姝家里是做什么的,准确来说,知道了对他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不过问,而她也不说。

那些所谓的意义不过就是束缚人的枷锁,一条条利益的枢纽,永远隔着虚以委蛇的面具。


自那夜之后,林姝缦合住的悠闲自得,医生每天上门替她检查身体,无聊时就跟着阿姨学做饭,她总觉得这个房子虽然装修的十分豪华,却不像家,就弄了一堆花养在阳台。

沈砚清看到也只是笑着说,让她随便弄,家具不喜欢也可以随时换。

“我明天要和陆怀琛去趟香港,你在这乖乖的。”沈砚清细长地手指慢悠悠地剥了个橙子,掰好了放在盘子,端到她面前。

林姝塞进嘴里一瓣,边吃边问:“是去出差吗?”

沈砚清挑挑眉说:“算是吧。”

时晋昨天特意提醒他,老爷子生日在即,需要替他准备什么贺礼吗。

沈降林素爱收藏一些文物,家中还有一处早年留下的藏宝阁,里面的古董琳琅满目。

香港佳士得这次的春拍图册早已寄到,这次的拍卖品里,都是些罕见难得的珍品,压轴款是一对清乾隆粉青釉堆塑螭龙纹冬瓜,六字篆刻书款,低估价就高达千万港币。

这次的藏品一经公布,震动整个国内收藏界,不少远在海外的业内人士都将委托电话进行竞拍。而他自然也是看上了。

沈砚清把手册递给一旁正在看书的林姝。

“你觉得哪个好看?”

林姝接过来,看到是一个图册,便也没多想就翻开来看,翻了几页都是些文物古董的图片实在没兴趣,就随意往后翻着看了几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红宝石,颜色十分浓郁鲜艳夺目,林姝眼前一亮,随即便指了一下:“这个好看,其它的那些古董我也看不明白。”

沈砚清唇角微扬,云淡风轻地说道:“好。”

香港太平山南面的几栋占地三万平的豪宅里,陆怀琛端着一杯咖啡,走到阳台上递给沈砚清:“蒋齐铭的那个儿子蒋聿之今天也会去拍卖现场,我估计今儿这帮人都是冲着同一件藏品去的。”

沈砚清接过咖啡,放在嘴边轻轻吹拂掉热气,双目微抬,挑眉吐出烟雾,将烟蒂丢进烟灰缸,恣意放纵地看着山下的浅水湾不慌不忙地说:“面子这种东西,给一次是我够意思,再要那就是蒋齐铭没教过他怎么做人。”

陆怀琛胳膊肆意浪荡地搭在玻璃上:“那倒是,走一步让一步,来来回回才有意思,你俩正面交锋的第二次,我可等着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看热闹了?”沈砚清瞥了他一眼。

“主要是你的比较有意思。”

沈砚清不搭腔,自顾自地问:“你这次吴克那边走了多少?”

陆怀琛勾唇满意地笑着用手比了个数,十。

佳士得拍卖现场人流涌动,各界人士都纷纷提前到场,正在近距离参看已经放出的展品,而一些重要的压轴藏品都在后台。

时晋替沈砚清缴纳保证金后领取了号牌准备入座。

此时已经不少人都认出了沈砚清,圈内不少人都知道沈砚清每年拍走数件价值连城的藏品,却每次都是委托人替他通过电话竞拍很少到现场,早就到场的蒋聿之也注意到了他。

有几个年纪稍长的人不免想要上前打个招呼,长兴投资的高级经理人已经走上前,还主动伸出手:“沈总,久仰大名,没想到您今天亲自来香港了。”

沈砚清神情淡漠,径直入座,并不想和这些人交谈。

时晋拦住了前来的人,挡在沈砚清面前:“抱歉,沈先生的私人行程,不便多扰。”

几个人面面相觑,伸手的人也只好悻悻地收回来了,然后一脸尴尬地走开。

时间差不多到两点时,拍卖师上台准备开始今天的竞拍。

沈砚清无意其它的东西,看都不看,直到听到拍卖师声音提高:“...重达25.59克的缅甸鸽血红宝石,sunrise ruby...颜色通透...”他才放下手机抬起眉目,侧头示意时晋。

“起拍价,一千三百七十二万美元。”话音刚落,现场都开始纷纷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如此重量级别的红宝石确实极其少见,但是起拍价就足矣超出很多人的预算。现场已经开始有人叫价,声音立马安静下来,都在注意来回加价的几个人,其中一人还是通过电话委托在不停的加价。

沈砚清点了点头示意。

时晋开始举牌,现场的注意力全部凝聚在沈砚清身上,直到另一个竞拍的电话委托人平牌等候了一会后不再加价。

拍卖师声音激昂得叫价:“3030w一次,还有人吗?3030w两次!3030w三次!成交,恭喜1905号先生...”

陆怀琛坐在沈砚清身后,一脸震惊地说不出话,半天才反应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拍这个送给你家老爷子?!”

沈砚清没理会,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成交确认书,洋洋洒洒地签下名字后靠在椅背上,慵懒地说:“当然不是。”

陆怀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朝沈砚清:“别告诉我,这么贵的东西你打算送给她?”

沈砚清瞥了一眼他,淡淡地说:“贵吗?千金难买佳人笑,她喜欢我就乐意买。”

陆怀琛朝他竖了个拇指,没再说话,便靠回去了。

拍卖很快到最后一件压轴藏品,便是那对宋瓷冬瓜尊,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沈砚清看了一眼斜后方的蒋聿之,视线相对,只见蒋聿之勾唇笑着做了个拱手相让的手势。

“起拍价七百零一万三千港币。”话音刚落,现场就开始举牌,加价速度极度迅猛,价格已经开始翻至一倍,就在沈砚清开始举牌后,价格开始翻至低估价的两倍,速度之快让不少人已经放弃加价。

沈砚清看了一眼蒋聿之,并没有举牌,而不停在顶价的人却未见过,也没有印象,现场也有不少人看出了端倪。

直到价格翻到3.8倍后,那个人没再举牌,最终以26,650,000万港币成交。

拍卖顺利结束。

“恭喜啊沈总,喜得佳品一对。”

沈砚清看着站在门口地蒋聿之,不怒反笑道:“蒋公子还真是煞费苦心了,小心把人家送进牢里。”

蒋聿之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林姝每天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就是去弄那些花花草草,然后就是玩手机看书,百无聊赖,家里的阿姨倒是每天都变着花样给她做菜,她也跟着学了几道北京菜。

沈砚清从香港回来之后就说要给安排一辆车和司机,方便她出门,让她自己挑一辆喜欢的,她看了好几天都没不知道怎么选,决定打电话问问杨晓贝,她的审美向来都很好。

“贝贝,你觉得我适合开什么样的车啊?”林姝看着电脑上那些汽车点评的视频,看得一头雾水,涡轮增压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杨晓贝听到后就大呼小叫:“你这是要买车吗?!姝姝。”

“我就问问,你有什么推荐的吗。”她合上电脑,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

杨晓贝思考了一会后说:“我倒是喜欢兰博基尼这些车,但是也得买得起啊。你要是买车的话,就给你推荐五菱宏光的那个代步车…哎不对啊林姝你都住缦合了,你买什么五菱宏光啊?!”

杨晓贝的嗓音分贝突然高的快穿透耳膜了一样,林姝连忙捂住手机:“房子又不是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的那个男朋友到底是谁啊?真没想到你背着我搞了个这么牛逼的男人林姝!”

林姝听见她又开始好奇,连忙说:“谁背着你了,我问你车呢,你转移话题到我身上干嘛!”

杨晓贝跟没听见似的,一直念念叨叨。

林姝听着电话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门外的开门声,是沈砚清回来了?!

林姝连忙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一瘸一拐地往卧室门口走,一开门就撞进沈砚清地怀里,差点没站稳摔倒,被他轻轻扶住,一把揽过腰抵在墙上。

“急什么,腿还没好利索,又想摔跤?”沈砚清骨节颀长地手,缓慢地撩开她耳边的头边,低声伏在她的耳边说话。

一阵热气呼在耳边,林姝被他挑弄得身子都软了,轻轻地推搡他:“还不是你最近忙,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就有点急。”

从香港回来的日子后,沈砚清只是偶尔留宿几次,去参加了几个投资人见面会,为国泰新项目的启动做准备,偶尔还会去别的城市出差,忙的睡觉都奢侈,加之老爷子的生日宴也临近。

沈砚清笑着,把她头发整理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往客厅走:“等忙完这段时间,你腿好了,我带你去骑马。”

林姝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带我骑马。”

沈砚清笑道:“哪有为什么。”

“对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姝姝。”

林姝想了一下,实在算不出阴历生日:“阳历是五月二十一号。”

沈砚清倒了杯水递给她:“快了。车选好了吗。”

林姝接过来杯子,泄气地靠在沙发上,抓了个抱枕放在身上抱着:“还没想好。”

沈砚清笑道:“选个东西怎么这么难。”

“太多了啊。”

“那就都买。”

林姝有些无奈,跟沈砚清讨论这些确实不会有结果,他喜欢花钱省事,钱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个数字,叠加后面的零只不过是进账数据而已。

那天说完她便淡忘了这件事,沈砚清便让人直接送了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楼下,钥匙随手扔在桌子上,说等她有喜欢的了,自己再去买。

沈宅的湖中央有个亭子叫‘归林榭’,专门用来看戏,人坐在主厅和湖两侧的石桥上便能看到。

沈降林素爱昆曲儿,年年北昆的戏班子都会亲自来这里替他庆寿。

沈砚清带着从香港空运回来的那件宋瓷来的时候,戏已开始,亭台对面的戏台上,杜丽娘正游玩山水间,休憩打盹时在梦境中与柳梦梅相遇在牡丹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谁人不是杜丽娘,空做一场梦。

沈降林正合着眼帘跟着哼曲儿,桌子上的碧螺春热气袅袅,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人。

庄钰琴看了眼周围坐着的一圈人,视线落回沈砚清身上,双手插在兜里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脚底下放着两个木箱。父子俩不说话总会让外人觉得有什么,便轻轻拍了下沈降林伏耳道:“砚清回来了。”

沈降林抬眉朝戏台处看着,轻抿了一口香气四溢地绿茶:“听得出来这是什么吗。”

“《牡丹亭》的名段儿《游园》”沈砚清的奶奶曾是总政歌舞团中第一批国家一级演员,从小带他在京城戏园子里听昆曲,他不喜欢却听的烂熟于心。

沈降林不紧不慢道:“你倒是记性好。”

沈砚清没接话,被远处的周君瑶一眼看到,走过来把他拉到一旁去:“和沈叔叔又吵架了吗?”

沈砚清勾唇笑着却不说话,靠在假山旁,将胳膊抽出来环抱在胸前,微眯着眼看着远处地戏台,淡淡道:“你什么时候比我还清楚我家的事儿了。”

周君瑶撇撇嘴:“猜的呗。还有就是,我听说你去香港参加拍卖会了?”

沈砚清敷衍地“嗯。”了一声。

周君瑶见他不说话,犹豫了一会缓缓道:“怎么这次亲自去了,之前你不是很少去这种地方。”

她看着一旁的沈砚清,目光冷清的看着戏台,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串小叶紫檀一节一节地转动,摩挲着微雕在上面的梵文,黑色立领中山装衬地他雍容闲雅。恍惚间,她发现这些年沈砚清永远是这幅气定神闲地样子,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有所动容。

“陆怀琛在香港走了一笔钱,这次数额大,吴克那边出来后需要从地下走我的海外账户。”

周君瑶听后没有着急回答,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花茶。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这些在他们圈子里不过是常事。

“陆怀琛这个人,做有些事喜欢铤而走险,你还是要小心些,现在风头正紧。”

沈砚清淡淡地笑了一下,讽刺地看了她一眼:“风不大的话,谁都想安稳,你爷爷不也是挺急的吗。”

周君瑶听到后不自然地握紧了手里的杯子,面色有些尴尬却很快收起,随即嘴角微扬的笑道:“杜丽娘可为情而生亡的爱情故事让世人歌颂追逐,但梦短梦长俱是梦,不如早点清醒。”

沈砚清望着远处,沉默不语。


那日翻译好的文件发过去后,沈砚清没有给她回消息,只是让时晋如数把钱汇到她卡里,便有段日子没再碰见了。

林姝开始还会忍不住地点开他的朋友圈,可是每次都是三天可见没有任何动态,渐渐忘了这个人的出现,又开始了她每天几点一线的生活,奔波在上课考试中度过,每周还要跑去沈家上三天课,晚上再去看还在住院的江禾,回到宿舍时累的脸都不想洗就倒在床上。

在医院的江禾已经转进了普通病房,醒来后林姝试着问过她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江禾闭口不谈,林姝看见她憋红的眼眶极力在忍住没让眼泪流出来,只能默默叹了口气,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

沈砚清找的护工很负责的每天帮江禾擦洗身体,宴锦堂的人每天准时来送饭,林姝有时去早了还能蹭上两口饭。病房除了医生和签过字的人能进来,站在附近往里看都会有人赶走,这关照程度让其它病房的人都以为协和来了位大人物在住院。

“江禾,咱们明年就要毕业了,你要留在北京吗。”

林姝从果篮里挑了个橘子,躺在病房的沙发上慢吞吞地扒皮,侧头看着病床上的江禾。大三下半年,很多人都开始找实习的地方了,应该没几个人不想留在首都吧,发展条件好,有未来,若是回了三四线的小城市,只能安逸一辈子。

江禾的嗓子有些干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北京夜景,慢慢地说:“要留在北京啊,高考那么难都考进来了,北京这么大,努力一下怎么会留不下来。”

林姝还没想好以后要干嘛,北京好是好,可是她太渺小了,她喜欢赚钱可是总觉得自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留在北京不适合她。

林姝再次听到沈砚清的声音是在考完试的那天下午,她出了考场打开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尾号四个七。

以为是最近投的简历有了讯息,还挤在楼道的人群中就连忙拨回去了,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捂着手机着急的说:“喂,您好。”

对面没有立马说话,而是隔了几秒,电话那头才缓缓地传来沈砚清慢条斯理的声音:“林姝,你那好吵,在哪儿呢。”

沈砚清正坐在车,听到手机里嘈杂的声音皱了皱眉头。

走廊上挤满了刚考完试的人,林姝听见那股低沉的声音陌生又熟悉,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说话的是沈砚清,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看了一眼屏幕亮着的手机号,捏紧了手机,慢吞吞地挤在人群中往外走。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我刚考完试,这儿人有点多。”林姝下意识的走快了几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沈砚清笑出了声:“给你发工资的时候,你怎么不问一下我怎么知道的你卡号?”

他靠在车座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火机,侧头看着窗外涌动地人群。

林姝被他说的好像是个看见钱就什么事都能抛到脑后的人,脸上有点面露羞涩,别扭地小声说:“你找我干嘛..”

“你下楼说,你那太吵了。”沈砚清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也没耐心叫她再重复一遍。

”好。”

林姝挂了电话后,把课本都抱在胸前,加快了脚步穿过人群。刚下楼,就看到一群人都在侧头往一边看,林姝顺着人群的视线往那看,一辆奥迪就停在教学楼门口的马路上,那显眼的京AG6车牌比车还扎眼。

林姝正往那看着,沈砚清的电话就过来了,她转回视线往前走,接起来电话。

“喂。”

沈砚清声音里噙着笑意不慌不忙地说道:“都往这看了还走什么,上车。”

他从车窗里就看到不远处的林姝听完后就下意识再次转过头来,弯弯细长的双眼水光涟漪,阳光下巴掌大的小脸被照的白里透红,桃花瓣般粉嫩的薄薄嘴唇微张着,显然是被惊到了,半晌不说话也不动。

这小姑娘比初见时娇嫩了点,一阵风刮过去,长发吹到脸颊边,沾在了微湿的唇瓣上,显得格外瘦小快被风刮跑了似的。

后来沈砚清发现,林姝总是这样,让有种让人抓不住的破碎感,才会让他剥离不出来。

沈砚清见她没反应,乐呵地打趣道:“傻了?不冷吗站在那儿,上车啊。”

林姝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目光都往那车上瞟,她怎么好意思当众坐进那个车里,让她多靠近一步都拔不动腿。

“你没看见大家都看你那边吗,我可不想回头被学校里的人议论,这些人背后说话都不带打谱的。”

沈砚清听完觉得好笑,这小姑娘想的倒是挺多,故意逗她似调侃道:“我怕你冷,特意跑你楼下接你,你倒不知趣儿。”

林姝听到这话微怔了一下,面颊绯红,竟有些羞赧,两眼四处乱瞟,生怕别人偷听去他说的话,手指下意识捏住手里的课本。声音有点紧张道:“你去学校门口等我,我这就过去。”

沈砚清也没为难他,让司机发动了车去校门口,侧目看见林姝紧紧地抱着课本快步穿梭在熙攘的人群里,微微地低着头,不往他这看。

等林姝的空闲里,沈砚清在车上接到了陆怀琛打来的电话。

“砚儿哥,今晚京季聚聚?”陆怀琛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自打上次医院分开后,除了他去国泰在沈砚清办公室见了一面,始终没敢再开口提出来吃饭喝酒这档子事儿。

沈砚清接到电话倒不意外,他猜到了陆怀琛就要沉不住气,加上最近国土内部放消息了,陆家肯定听到动静了又没明确的消息,陆怀琛这时候定是绷不住了想要来套点信儿。

陆怀琛从小就是心里揣着点事没多久就憋不住的人。沈砚清对他太了解了。

“嗯,不过我得带个人。”沈砚清不急不慢地说道,看着后视镜里林姝的身影一步一趋的往这挪着。

陆怀琛听到他答应了但又要带人,感叹不愧是沈砚清啊,但他现在哪敢说什么,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后挂了电话。

林姝远远的就看见那显眼的车停靠在路边树下,她捏不准沈砚清这番跑来她学校的行为是什么意思。那车玻璃上贴着黑曜石般不透亮的车窗膜,她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哪,生怕打开门来就看到他坐在这一侧,总不能跟上次一样生气上头把人推到一边然后挤进去吧,就只好敲敲车窗。

车窗摇下来,就看见沈砚清深刻英隽的侧脸,眉目间带点冷淡,嘴角却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情好像很好一样说道:“上车。”

“怎么找你还跟做贼偷情似的,你们学校的学生那么闲的嘛?”沈砚清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侧目看着她。

林姝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轻轻咬住下唇,眼神不敢跟他对视。

“你找我..什么事?还跑到学校来。你要是翻译文件手机上找我不就行。”

沈砚清看她那副样子不禁觉得有趣儿,侧过身去,手伸到她面前去打算拽安全带,才看到她看起来紧张得脸上又烫又红,手紧紧地拽着衣角,大气不敢出。

瞬间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

“开车。”

沈砚清拉过来安全带卡进卡槽里,不打算逗她了:“我不喜欢手机上发消息,上次你翻译的文件我看了,不错,看样子北外的学生质量看还可以。”

林姝撇撇嘴道:“都说了贵有贵的道理,你还不信。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沈砚清听完这句话,笑的不行,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比想象中有意思的多。他本来自己都奇怪怎么会亲自来学校这种地方找她,这下明白了一半,和她聊天打趣比饭桌上的话有意思的多。

但沈砚清不接她的话茬,自顾自的说:“刚考完试累了吧,你们学校食堂的饭好吃吗。”

从认识沈砚清以来,他总是一副好教养,说话慢悠悠没脾气的样子,除了脸上总挂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冷漠感,林姝对他的印象是有点内涵的京城公子哥,不似那日医院的人,看她眼神里满是瞧不起。

“好不好吃的都得吃,总不能天天点外卖去餐厅吃吧。”

“等下带你去尝尝北京还算可以的官府菜。”

林姝靠着车门的角落坐着,一言不发,侧头看着窗外,下班高峰期的北京,北二环堵得水泄不通,也不知他是要去哪,问他几遍要干嘛也不回答,只管问他想问的。

沈砚清看出来了,林姝因为自己不回她的话闹不开心了,到底是小姑娘,但他也不准备说什么,只是合上眼准备闭目养神一会,任由她就趴在车窗那看着外面。

林姝见他直接不说话了闭上眼了,又不好意思再开口,只能蔫蔫地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天边的落日渐入傍晚。其实她很好奇沈砚清平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捉摸不透,他说话只绕着自己,导致她每次欲言又止。

甚至猜测他身边应该不缺好看的女孩吧,可又觉得他有点不近人情,跟那些公子哥儿不一样。

可林姝后来知道了,沈砚清身边一直不缺女人,只是外人并不清楚,跟着他的人也各个很懂事,不敢往外说半点,其实她们也不知道沈砚清背后到底是谁,只知是惹不起的人。他会给足每个女孩面子,吃穿住都是最好的,算得上上养尊处优。他偶尔来兴趣了也领她们进的一些私人聚会上,只是那种场合没人会在意这些装饰品。

沈砚清领着林姝推开门进去时,包间里人并不多,五六个人正坐在那喝茶聊天,见进来的是沈砚清都热情打了个招呼,顺带扫了一眼站在他一旁的林姝便移开了视线,热络地拉着沈砚清过去聊。

林姝倒也不在意这些人理不理她,反正她也不认识,跟她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说不定不会再见了,只惦记着这么贵的餐厅以后可能没机会来,一会要好好填饱肚子。

沈砚清没有去跟那些人聊天,径直走到林姝一旁,瘦削修长的手指撩了撩她搭在肩上的细软长发,眉眼含笑道:“一会多吃点,喜欢哪个想要什么跟我说。我去那边跟他们说会话。”

林姝抿着唇点点头说:“好,你不用管我的”。

沈砚清待人上总是很周到温柔,可以关心的她无微不至,可是他越温柔越不真切,两个人中好像总隔着一场隐形的门槛跨不过去,让她读不了他的内心。

陆怀琛见沈砚清过来,伸手给他递了杯茶,幽幽道:“这姑娘不是上回医院那个?”,说完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坐在沙发角落里的林姝。

沈砚清接过茶,放在嘴边轻轻吹佛了那层热气,面不改色道:“你下个月底不是要去印尼签项目吗,应该缺个随行翻译吧,这个林姝还不错。”

陆怀琛听了倒不惊讶,只是一脸玩味地耸耸肩:“咱们沈公子都开尊口了,那就是缺,不过嘛…”

一旁的人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各自喝着茶聊天。陆怀琛把椅子转了圈背靠着桌子,侧头看着沈砚清低声道:“我可是听我家老爷子说了,那块地今年开拍,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了。现在有没有点具体的消息。”

沈砚清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双眸微抬,想到之前帮蒋家那次,那块地儿当初走消息时他就势在必得了,标书文件全部准备稳妥了,结果沈降林连突然远在上海给他拨了通电话,说蒋家现在的位置,就是上面为了几年后蒋齐铭去北京最后一步的调动做基础,这块地必须让出来。

沈砚清有什么办法,只能所有的数据报价重改。在北京这片地儿,官比芝麻多,轻的不起眼,重的能砸死人。

“今年年底吧,有变动消息再跟你说。”沈砚清接过递过来的烟,点上时微皱了下眉,他不是很喜欢黄金叶的味道,抽不惯。

林姝看到这些人谈笑风生地,也不好意思去问沈砚清什么时候能吃饭,她胃不算好也不坏,但饿久了就会反胃,她抬头看了好几次那边的沈砚清,每次都在说话,只能喝水垫肚子。

沈砚清聊累了,看向角落的林姝,乖巧的坐在那,弯眉下澄澈的双眼低垂着睫毛在看手机,头发滑落到脸颊一旁,只是脸色有点不好,一只手按着肚子,看样子是不舒服。

他收回了视线,按了手里的烟,起身走过去跟门外的服务生说:“上菜吧。”

“过来吃饭,林姝。”他走到她跟前去,把她的手机按了锁屏键,他低头看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出奇有耐心的询问道:“哪儿不舒服?”

林姝矿泉水都喝了整整两瓶了,还是难以压制胃液的翻滚,她每次饿久了都不像其他人那样胃疼,而是反胃呕吐。说好了带她来吃饭的,结果等了这么久,她有点委屈的小声嘟囔道:“胃不舒服,再吃不到饭就该吐了。”

话音刚落,沈砚清的眉心倏然一皱,冷沉着一张脸,轻声责备道:“不舒服怎么不叫我?不是说了让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林姝本来就委屈,一个人等了在这等了那么久没吃到饭,还被他这么一凶,刚刚还灵动泉水似的眼眸,眼见着就泛起了一层水雾,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脸。

沈砚清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一说就哭,只好放平了语气哄道:“我的错,擦擦眼泪过来吃饭。”说罢用手指轻轻地拭去林姝眼角的泪,揉了揉她的头发,便牵着她过去入席。

林姝边吃饭边听那些人在讲话,聊的东西她都没听过,只有聊到家常时才听得明白,却也插不上嘴,只能默默地夹菜吃饭。

沈砚清倒是上一道菜他就给她夹一次,也没跟她说过什么话,只是途中问她喜欢哪个可以加一份,她摇了摇头他便也没再问她。一整局他应酬的游刃有余,除了夹菜的片刻,注意力都在酒桌上,她只能似是而非的听着那些陌生的话题在侃侃而谈。

吃完饭后,陆怀琛喊服务生记他的账。

“砚清,你怎么不接电话的?周家那位电话都打我这儿了。”陆怀琛把手机拿到他面前,上面显示了两通未接电话和几条微信。

林姝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沈砚清说,你把林姝送回去,我过去一趟。

她以为他有事不能送她,打断了正要说话的陆怀琛:“我自己打车回学校。”

陆怀琛看了一眼沈砚清,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以往他也没少帮他送姑娘回家,反正那些女孩也乐意,坐谁的车不是回家,何况他的宾利也不是谁都能坐的。

“太晚了,打车不安全,我让陆怀琛顺道送你回去,乖一点听话。”沈砚清瞥了一眼她露着两条白晃晃的小腿,直接将她塞进陆怀琛的车里把门关上了。

陆怀琛自然是无异议,胳膊搭在车门上,看着眼前这俩人只是撇撇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朝沈砚清摆摆手:“保证安全送到。”

沈砚清的司机将车开过来,陆怀琛看到他居然开了这辆车出来,不免有些惊讶,沈降林不在北京时,几乎不动这辆车更是不让外人坐的,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姝。

沈砚清看到他的表情,朝他投去一记警示的眼神后,便上车而去。

“走吧林小姐,今天我送你,去北外,老赵。”陆怀琛坐进车里,吩咐好司机后便把脚搭起来,身体靠到后面去,合上眼打算睡一会,红酒的后劲大,所以他素来沾红酒就发晕。

林姝其实有对沈砚清好些疑问,很想问面前这个他从小一块长大的陆怀琛,可是她知道她现在没权利过问这些,她和陆怀琛现在连朋友都还算不上,顶多算临时雇主。

陆怀琛好像是察觉到什么,侧过头看着林姝那种沉不住气的脸,又闭上眼缓缓地说:“你们应该认识不久,你要是好奇他什么的话,不要问我,等以后说不定他会告诉你。”

林姝没说话。

她和沈砚清的相识只是一场合理的意外,原本不该有交集的两条平线,即使现在交叉错乱,最终还是要回到原来的运行轨道上。

所以她好奇什么呢,好奇轨道为什么会偏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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