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点了红烛,穿上了婚服。
我要重新与太傅成一次亲。
他手指攥的有些发白,直到我轻轻扶起了他,与他一饮而尽那杯合衾酒。
如此,才算礼成。
我挑起他的下巴,调笑道:“日后就是死了,也得入我汝宴王的王陵,可莫要走错了。”
他神色不自在,却将我压在身下。
他有话对我说,现在却不是时候。
我轻轻吻上他的唇,抚摸着他的发丝,我的太傅,生的俊啊。
可母皇说,漂亮的东西,大多都是有毒的。
已然子时一刻了。
我起身和了衣,他却牵住了我的手。
“太傅给二姐的信中不是说,趁着此时,擒我正好。”
我一点一点的抽出我的手,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像是悲悯。
我汝宴王,可不需要什么悲悯。
“你要去瞧瞧吗?
瞧瞧我的二姐是如何死的?”
我不曾回头再见太傅一面。
我开了门,外头已然一阵兵荒马乱,一颗圆滚滚的头颅滚到我的脚底下。
我骑在马背上,手里的长剑已然指向我的二姐。
“大胆逆贼,给我拿下!”
二姐一路山高路远,瞧着也憔悴了不少。
“惠姝,你在位三年,百姓民不聊生,此为不仁,乱杀臣子,此为不忠,强辱太傅,此为不义!
我可有说错?
今我来,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定然要杀了你!”
二姐向来比我有文采的多,连杀我都要找好了措辞。
“不过是个成王败寇,二姐又何必惺惺作态,这王位就在这里,就看你这个怂包敢不敢来了!”
与我而言,她就是怂包。
一个永远都在逃避的懦夫,胆小鬼。
可我惠姝,向来敢作敢当。
一阵暗箭声响起,我低头看见肩膀处已然被穿透,血汩汩的渗出来,我吐了一口闷血。
箭从背后射过来,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
我的好太傅,终究是没选我。
我从马背上滚下来,听见惠言的笑声和越来越近的脚步。
利刃刺骨,眼瞧着她挥刀就要向我砍来,我已然闭上了眼睛。
不过就是个成王败寇罢了。
可等待我的却并非疼痛,太傅吐了一口鲜血,用己身死死地护住了我。
惠言那利刃止不住的在他的背上划开了,她或是错愕的瞧着太傅,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伤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
“你答应我不杀她的!
惠言!”
二姐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我瞧见她哭了,原来她也会委屈。
“太傅,此子不除,必有大孽!
你莫要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
我好像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我摇摇头,宫门大破,我的人将惠言团团围住。
我已然登基三年,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手呢?
就算我今日活不成了,她惠言也别想当上帝王,向来我惠姝没有的,她也不能有!
太傅抱着我,一大颗眼泪掉了下来。
蓦然间,我听见他说,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要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