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现代都市小说《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全局》,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精品古代言情《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赶快加入收藏夹吧!主角是周楚沈青,是作者大神“京海第一深情”出品的,简介如下:我穿越到了大明。成为了大明最底层的一员,一家还有七口人。“把我卖给人牙子吧。”我最终做了这个决定。继续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一家人只会继续忍饥挨饿,如果去到了好人家里,赚钱了还能接济一下他们。在人丫行里,我很快背完了一篇完整的千字文,被以二十两的价格买进陆府成了书童,一步一步,以对朝局的判断,和陆府的势力,以及积累的自身的人脉关系,爬上了锦衣卫最高的位置。...
《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全局》精彩片段
“我爹找过先生为我开蒙,我读过一些话本。”
听到这话,周楚顿时有些恍然。
“你叫什么名字?”
“初六。”
少年回答道。
“初六,你没有姓吗?”
周楚示意初六起来说话。
“没有,我爹是个老千,未曾结婚,他小时候捡了我,捡我的那天正好是大年初六,就给我取名初六。”
初六如实回答道。
“老千?”
周楚听到这话,眼睛亮了。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老千。
即便是上一世,也只是听说,或者从影视剧或者小说中看到。
周楚带着初六,边走边聊。
初六的死鬼老爹确实是个老千,还是老千之中的顶尖高手。
可惜后来被兄弟出卖,被人乱刀砍死。
按照初六的说法,老千还有种说法,叫蓝门。
老千从不自称老千,而是说自己出自蓝门。
千门有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各有各的功能。
京城是什么地界,达官显贵遍地。
老千千术再高,遇到这些不讲道理的权贵,毫无办法。
更何况还被人出卖了。
原本初六虽然没什么人管,但从不缺钱花,甚至还能读上书,比普通人家的生活好不少。
但自从他爹出事之后,他家就被搜刮一空,初六变得穷困潦倒了起来。
好在他爹早就有先见之明,没人知道初六和他爹的关系。
毕竟老千的经历波谲云诡,时刻都可能危及家人。
最后还是初六为他爹收了尸,用布包了起来,准备找个地埋了。
却发现根本没有一块地容得下他们。
“你爹的千术教给你了吗?”
周楚有些好奇道。
初六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学了几成?”
“我爹说我学了十二成,单论手法已经超过他了,不过从未实战过,千术讲究的是临场应对,他其实不想让我学习千术,是我缠着他学的。”
初六有些伤感道。
“你爹是对的,没有足够的后台,贸然使用千术,只会是取祸之道。”
对于初六,周楚是有些惊喜的。
原本他也是想收下初六。
以后自己要做的事很多,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
那些从牙行中买的下人虽说可以用,却不能完全信任,毕竟其中甚至可能掺杂了锦衣卫和文官集团的人。
这种事并不少见。
如果说锦衣卫无孔不入,那么文官集团的渗透能力,甚至超过了锦衣卫。
宫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人。
初六这人,别的不说,单说坚持葬父这一点来看,多半是个忠义之人。
稍加培养,再加上周楚的驭人之术,将来就是个死忠于自己的手下。
如果是其他人,周楚即便是想帮忙,也只是给点银钱便算了。
但周楚偏偏劳心费力,帮初六料理了他爹的后事。
这一点初六看到眼里,感激涕零。
至于初六的千术,只能说是意外之喜,将来或许会有大用。
“以后跟着我,不准滥用千术。”
周楚看了一眼初六道。
“知道的,少爷。”
初六低眉顺目道。
周楚带着初六就这么走着,走了两三天回到了京城。
“表叔,这小家伙就跟着你,你教教他,以后让他在酒楼干活。”
周楚带着初六,来到了正在装修的酒楼之中。
孙强作为掌柜的,很多事让他做不合适。
酒楼之中需要一个眉眼灵活的,为自己打听情报。
初六再合适不过。
年纪小,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好嘞,交给我吧。”
孙强笑道。
“回头你再去乡下买些和初六差不多大小的,教一教,牙行里的那些人我不放心。”
孙娇娇的相公是个秀才,如今正在准备来年的科举。
知道这个消息后,非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
这酒楼他倒没指望能赚钱,但能借着酒楼和韩家的关系拉近—些,对他将来无论是科举还是仕途都有帮助。
哪怕是对他爹的仕途都有很大的帮助。
这种想法很正常。
现如今当官的,或者当官的子女,没有这种想法的才不正常。
寒窗苦读数十年,就算有才学,没有主考官的认可,也很难中举。
举人之后还有进士。
可谓是—步—登天。
很多老秀才,考了几十年,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怀有报国之志。
但几十年的落榜下来,早已把他的心气磨平了。
这个时候,主考官只要点了他的恩科,那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入仕之后,那就是主考官的学生,坚定不移的跟着主考官,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哪还管得了百姓的死活?眼里哪还有皇帝,满心满眼的都是报答主考官的知遇之恩。
如此考生,比比皆是,甚至很多考生从—开始,就靠着关系和人脉,—路绿灯上来的。
这就是现实。
所以孙娇娇的相公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
如今的官场风气便是如此,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切的源头,都是内阁首辅杨廷和和次辅这些人。
“对啊,明天就开张了,到时候咱们家可多得去,—个都不能少。”
孙娇娇满脸骄傲道。
对于这个相公,她是看不上的。
毕竟和周楚相比,除了家境,哪哪都比不了。
他引以为傲的才学,更是差了周楚十万八千里。
不过孙娇娇没办法。
她比周楚大了四岁。
单单是年龄就不可能了,再加上门不当户不对。
有时候孙娇娇很羡慕楚璃,能坚持到现在不出嫁。
不过孙娇娇既然嫁过来了,虽然看不上自己的这个相公,但也不会乱作。
她自小家教就极好,虽说脾气差了些,但为人直爽,加上婆婆性子弱,很多时候在外面还要靠孙娇娇撑腰。
如此—来,孙娇娇在婆家的地位就直线上升。
已经隐隐有了当家主母的派头。
“那必须得去。”
孙娇娇的相公急忙保证道。
很多官员家里都收到了请柬。
都觉得韩侍郎脑子不太好使,要么就是韩侍郎的女儿脑子不太好使。
“开个酒楼还和人合伙,这不闹笑话吗?”
“就是,—家破酒楼,开了也就开了,还四五个人合伙,这能赚什么钱?”
几个官员在—起,—边喝酒—边笑道。
“无所谓,都是同僚,明天去捧个场就得了。”
“要开也是开铺子,酒楼事多,赚的钱还少。”
“就是。”
不管其他人怎么看,酒楼还是如期开张了。
孙娇娇等人早早的就来到了酒楼,满脸兴奋。
周楚则让初六把鞭炮放了。
除此之外,周楚还请了舞狮队的人,敲锣打鼓,声势浩大。
第—个来的人,让周楚有些意外。
居然是许久不见的严嵩。
关于严嵩,周楚最近倒是有关注。
经过东奔西走,再次入朝为官,成了国子监祭酒,从三品的官。
和十年前相比,也算是高升了。
但周楚很清楚,所谓的国子监祭酒,不过是个摆设,这个官职的作用就是劝谏君王。
以朱厚照那不着调的德行,严嵩在这个位置上,多半要蹉跎两年了。
“衡器,自那日—别,我—直在忙,前两天听说你要开酒楼,这就过来了。”
为了陆炜读书,杨氏可谓是煞费苦心。
家里的书房之中,各种书籍层出不穷。
不过现在需要周楚带着的,都是一些基础的。
比如三字经,比如千字文,亦或是出师表。
书童干的就是这个活,替少爷背着书,带上笔墨纸砚。
那砚台,一看就不便宜。
至于墨,周楚倒不是很懂。
不过想来,杨氏也不会给自己儿子买便宜的。
差生文具多。
周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陆炜此时也是满心忐忑。
毕竟他早就听说过这位夫子的大名。
出了名的严厉古板。
他生怕自己惹得夫子不开心,最后被赶回家。
到时候丢的可就不只是他自己的人,而是整个陆家的人。
他虽然顽劣不堪。
却也知道要脸面。
“楚哥儿,你说我要是惹夫子不高兴该怎么办?”
陆炜来到书院前,有些忐忑的看着周楚。
“少爷放心,夫人说了,夫子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努力记下夫子教的内容,回家帮你。”
周楚给了陆炜一个放心的眼神。
听到这话,陆炜顿时放松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那你可得记清楚些。”
很快,两人就见到了杨顺之。
一个四十多岁的夫子。
倒也没有显得多老。
留着很长的胡须,言行举止之间倒也不见得有多古板。
“你就是陆家那小子?”
杨顺之看着陆炜,问道。
“是的,夫子。”
此时的陆炜无比的乖巧,哪有平日里在家的顽劣模样。
“从今天起,我开始教你,一个月之后,你若能让我满意,我便收你为弟子。”
杨夫子捋了捋胡须说道。
“谨遵夫子教诲。”
陆炜行了个弟子礼道。
“千字文三字经这些开蒙的我就不教了,你应该早就开蒙过了,今日老夫便教你出师表,要读书,先做人,学会忠君爱国。”
杨夫子说着也不搭理陆炜,就开始朗读出师表。
不愧是名师。
一篇出师表,愣是让他读的声情并茂。
于周楚而言,哪怕是前世见过的最厉害的朗诵比赛的人,也远不如眼前的杨夫子朗读的好。
杨夫子朗读完之后,看向陆炜。
“现在,你来读一遍,让老夫听听。”
陆炜听到这话,顿时无比紧张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同时,还有些无助的看向周楚。
周楚给了一个你可以的眼神,让陆炜心神稍安。
陆炜拿起书,开始朗读。
全程磕磕巴巴的,甚至有些字都不怎么认得,还读错了。
这让杨夫子皱紧了眉头。
“好了,不用读了。”
最终,杨夫子受不了这种折磨了,说道。
陆炜则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今日的功课,先把这篇出师表熟读,把上面的所有字都会默写,先把出师表抄个二十遍吧。”
杨夫子算是看出来了,陆炜的基础很差,比一般孩童都要差很多。
如此一来,就只能用笨方法打基础。
取不得巧。
陆炜听到这话,脸色一垮。
他最怕的就是被罚抄书。
抄书是极其枯燥的,也是最磨人的。
以他的性格,平日里根本就坐不住。
抄五遍都难,更不用说二十遍了。
不过杨夫子却不管这些,说完这话就起身离开了。
显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受折磨。
“楚哥儿,你能不能帮我抄?”
陆炜一脸求助的看着周楚说道。
周楚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少爷,我们两人的字迹不同,我若是帮你抄了,夫子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来,以杨夫子的性格,最恨偷奸耍滑之辈,那样的话,恐怕用不了一个月,明天就来不了了。”
周楚自然不会帮陆炜抄书。
且不说字迹的问题。
如果真的抄了,陆炜的学业将会一塌糊涂。
这件事终究是瞒不过夫人的。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个书童也就干到头了。
听到这话,陆炜直挠头。
“也是哦,那该怎么办呢?”
此时这间书房之中,只有陆炜和周楚两人。
周楚很清楚,死读书,硬读书对陆炜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而言,是最痛苦的。
要讲出师表,就不能只讲出师表。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遗憾。
要讲季汉的浪漫。
这些,才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喜欢听的。
只有了解了其中的故事,对诸葛丞相产生了崇拜之情。
出师表自然也就不用背了。
读一遍就记住了。
原本这些应该是杨夫子讲的。
周楚相信,杨夫子虽然不会讲的那么浪漫,那么英雄主义。
却也会大致的讲一遍。
现在之所以没讲。
不过是还没有把陆炜当成自己的弟子。
没那个耐心罢了。
“少爷,前些天我读了三国志,不如让我先给你讲一讲这出师表背后的故事吧。”
周楚说道。
“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陆炜毕竟是小孩心性。
和抄书相比,听故事显然更受他喜欢。
周楚开始讲刘备三顾茅庐,白帝城托孤。
开始讲诸葛亮在刘备死后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开始讲诸葛亮为了北伐,开始不断学习兵法,用兵的能力在五次北伐的过程中不断增强。
讲诸葛亮在第一次北伐之前,写了一篇出师表给刘禅。
讲诸葛亮死后,刘禅讲出师表上面提到的人都用完了,无人可用之后,又把这些人的后人都用了一遍,独自坚守季汉数十年。
讲刘禅和诸葛亮之间的感情。
讲诸葛丞相的遗憾。
讲如今蜀中还在为诸葛丞相披麻戴孝。
陆炜越听越上头。
听到最后,眼睛都红了。
心中更是对诸葛亮充满了崇敬之情。
之前看出师表,如同天书,此时再看,豁然开朗,仿佛父亲离家之前对儿子的嘱托。
周楚讲的很快,而且也不是详细讲的,只用了两个时辰就讲完了。
“少爷再读两遍试试。”
周楚想着趁热打铁,让陆炜趁着这个状态将出师表背熟。
陆炜哪里会反对,当即开始朗读出师表。
再没了之前的磕磕巴巴。
读的异常顺畅。
此时俨然到了饭点。
周楚从带来的饭盒之中,取出夫人早就让人准备好的吃食,摆在桌子上。
陆炜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默读出师表。
这一幕要是让杨氏看到,估计会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这还是她那个顽劣成性的儿子吗?
很快,周楚将陆炜吃剩的吃食收了起来。
“少爷可能背诵这出师表了?”
周楚问道。
“那是自然。”
此时的陆炜从未觉得读书如此简单。
原本看都看不懂的出师表,此时不止能完全读懂,而且全文了然于胸。
“那少爷就尝试把这出师表默写出来吧。”
周楚说着开始为陆炜研墨铺纸。
“楚哥儿,我觉得你比夫子讲的好多了。”
陆炜一边用毛笔蘸了蘸墨汁,一边说道。
“我和夫子可比不了,夫子胸有丘壑,我知道的这些,夫子也都知道,只是如今夫子还没有真正把少爷当成学生,所以也就懒得费心罢了。”
周楚低眉顺目道。
“是这个道理。”
陆炜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默写出师表。
陆炜背诵出师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其中有些字,偶尔会想不起来该怎么写。
每到卡壳的时候,周楚就会把这个字用手在桌面上写出来。
陆炜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如此默写两遍之后,陆炜再也没有一个字不会写的,异常顺畅。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周楚就被叫了起来。
严重缺觉的周楚只感觉头重脚轻。
“这就是楚哥儿吧。”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让周楚瞬间精神了。
“是的,爹。”
陆炜此时完全没睡醒,打了个哈欠道。
“见过老爷。”
周楚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
陆家家主陆松。
之前的一个月,周楚一直在跟着管家学规矩。
陆松又是锦衣卫,公务繁忙。
所以周楚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家老爷。
陆松看着周楚,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的事他娘都和我说了,多亏了你,以后你就跟着老二跟我一起习武吧。”
陆家世代锦衣卫,每一位的功夫都非同一般。
陆家一直以来都有家传武学。
之所以决定传给周楚,一来是因为陆松夫妇没拿周楚当外人。
二来,周楚作为陆炜的书童,会武的话,遇到危险还可以保护自己的儿子。
一举两得。
周楚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锦衣卫的武学,每个都不一般。
更不用说陆家这种世代的锦衣卫。
“多谢老爷提点。”
周楚说道。
陆松看着周楚年纪轻轻,进退有度,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二毛手毛脚的,以后你跟着他,多替他担待着点。”
“这都是我该做的,老爷。”
周楚低眉顺目道。
“想练功,先练基础,从今天开始站桩,今日争取一刻钟。”
说完这话,陆松开始指点两人的站桩姿势。
陆松教的是大开大合的桩功。
“膝盖不能超过脚尖。”
“再往下一点。”
这种桩功,极为困难。
别说一刻钟了,仅仅三分钟不到,周楚就感觉双腿直哆嗦。
不过桩功和其他体力活不一样。
桩功你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但咬咬牙还是可以坚持。
撑过去了这几分钟,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累了。
甚至会感觉豁然开朗。
第一次跟着陆松练功,周楚自然不想让他失望。
只能咬着牙坚持。
坚持到十分钟的时候,周楚的双腿不哆嗦了。
也没有刚开始那样难以坚持了。
周楚按照陆松教的呼吸法门,身体跟随着呼吸的节奏轻微摆动。
如此一来,反而一点都不觉得累了。
甚至愈发轻松。
只是周楚身上不断流出的汗,说明着周楚站桩并不轻松。
周楚此时想起上一世有人说过关于站桩的事。
说站桩要站活桩。
原来如此。
一刻钟结束之后,周楚和陆炜两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旁边等着的杨氏以及银翘等人纷纷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杨氏拿着手帕为陆松擦汗。
陆炜身边伺候的奴婢为他擦汗。
陆炜和周楚此时顾不得别的,纷纷拿起茶水,如同牛饮一般,一人一壶,眨眼的功夫就喝干了。
好在茶水不烫。
想来是沏茶的下人有了经验。
练武之后,周楚的早饭规格大幅度提高。
原本虽然也有些肉,但很少。
现在在陆松的授意之下,早饭都是炖羊肉,甚至还有一些鹿肉。
这两种都是大补气血的东西。
特别是鹿肉。
不过鹿肉脂肪少,光吃鹿肉是吃不饱的。
所以大部分都是羊肉。
在明朝,猪肉还不是主流肉类。
因为养猪的话,会消耗大量粮食。
这个年月,大部分人家的粮食自己都未必够吃。
哪里能挪出来养猪。
牛羊就不一样了。
散养吃草就行。
不会抢人的口粮。
不过基本没人吃牛肉。
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
朝廷都有相关的律法。
不得吃牛肉。
羊肉就成了大户人家的主要肉食。
偶尔会有鹿肉。
羊肉配上南洋来的香料。
基本上没什么膻味。
十分美味。
周楚吃的肉,是杨氏特地让银翘送过来的。
再怎么说周楚也是个下人。
不可能和主人家同桌吃饭。
周楚饿了。
很饿。
抓起羊肉就开始大快朵颐。
一顿肉下肚,周楚感觉浑身发暖。
周楚很清楚,这就是羊肉和鹿肉的作用。
正所谓穷文富武。
想要练武,没有足够的肉补充气血,根本练不出来。
甚至练到后面还要配合秘制的小药,才能保证身体不受伤。
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好在现在陆家给自己花了这个钱。
陆家对下人,特别是对周楚,算得上是顶好的了。
这一点周楚清楚。
一直都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且扎实。
每天早上起床和陆炜一起练桩功,然后吃饭之后去书院。
在周楚的帮助下,杨夫子越来越认可陆炜了。
每天教授陆炜的时间从原本的一个时辰不到增加到了大半天。
教授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学习这东西,一旦学进去之后,可谓是一日千里。
学不进入就如雾里观花,难如登天。
很显然,陆炜学进去了。
每当一篇文章晦涩难懂之时,周楚就会向陆炜讲明这篇文章的典故以及出处。
比如韩愈的祭十二郎文,讲这篇文章就不能单讲文章。
要讲韩愈和韩湘子以及韩十二的叔侄之情。
要讲韩愈被贬潮州,悲壮之下写下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这首诗。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
讲韩愈被贬潮州之后,并没有自怨自艾,并没有怨天尤人,和韩湘子一起,教化万民,发展民生。
潮州的一条江因此被百姓改名韩江,一座山被改名为韩山。
潮州百姓奉韩愈叔侄若神明,不敢直呼其名。
东坡先生称其为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
百姓称他功不在禹之下,潮州的第一所祠堂就是为他而建。
哪怕到如今,潮州都一直有无数韩公祠。
顺带着,周楚还把师说以及韩愈的其他著作一起讲解了。
听的陆炜再次热血上头。
心中暗暗发誓,未来自己一定要成为像韩愈这等为民请命的好官。
名留青史。
“小娃娃讲的不错,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娃娃,还有这等见识。”
书院的书房都是不关门的。
门口一个喝的醉醺醺,浑身像个乞丐的老头,醉眼惺忪的看着周楚。
“老先生谬赞了。”
周楚虽然不清楚这个老头是谁,但听他的谈吐,也是个有学问的,急忙回礼道。
不过老头却没怎么搭理周楚,躺在门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周楚眼见如此,就继续给陆炜讲学了。
很快就到了饭点。
周楚眼看着老头还躺在那里,偶尔喝一口酒,半天时间没吃什么东西,就把自己带的羊肉吃的还剩三分之一,拿着自己的食盒放在老头面前。
“老先生,这是我的吃食,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当个下酒菜吧。”
周楚清楚,此人以前定是读书人,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梦想幻灭了。
这种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最起码在书院之中,就有好几个。
不过就数这个老头年纪最大,最邋遢。
既然遇上了,周楚想着能帮一把就帮帮吧。
老头倒也不客气,右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去抓食盒里的羊肉。
一边吃肉,一边喝酒。
周楚自然没时间管他,回到书房内继续帮助陆炜读书。
之后的—两年内,唐家就像是被诅咒了—般,他的母亲、妻子、儿子甚至是妹妹都相继离世。
自此唐伯虎大受打击,—蹶不振,二十六岁头生白发,写下了白发诗。
后来在好友文徵明和祝枝山的鼓励下,于二十九岁那年再次参加乡试,以毫无争议的成绩拿下了第—。
原本至此,他的前途似乎—片光明,甚至有可能连中六元,因此名留青史。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准备放过他。
次年唐伯虎入京参加会试,却卷入了科场舞弊案。
没办法,当年的会试试题,只有唐伯虎和作弊者答的最好,唐伯虎甚至超过了作弊者,成绩第—。
唐伯虎因此被下狱,后来经过调查,却也查不出唐伯虎的舞弊证据。
只能将唐伯虎放了。
但他却再也不能科考了,朝廷允许他做个小吏。
心灰意冷的唐寅并未赴任,从此流浪江湖,卖画为生。
三十五岁那年,他在烟花巷认识了—个叫沈九娘的女子,他为自己和沈九娘的小院命名为桃花庵,自称桃花庵主,准备就此了却余生。
但命运似乎总不肯放过他,五年后,沈九娘也离开了人世。
人生再苦也不过如此了吧?
然而命运却再次给他开起了玩笑。
两年后,他收到了宁王朱宸濠的邀请,他以为自己终于受到了大人物的赏识,却在宁王府之中察觉了—场惊天的造反阴谋。
唐伯虎很清楚,宁王造反,毫无胜算。
于是他开始装疯卖傻,想要逃离宁王府。
当年周楚第—次见到唐伯虎的时候,他刚从宁王那里被放了回来。
唐伯虎怕被宁王再次抓走,只能躲在京城继续买醉装疯。
想到这些,周楚心中愈发心疼自己的这个老师。
如果不是认识自己,老头子恐怕再也走不出来了。
从此开始自我放逐,直到过几年在穷困潦倒之中去世。
好在前不久,宁王造反,被王阳明轻松平叛,老头子再也不用装疯卖傻了。
唐伯虎的到来,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他虽然在仕途上屡屡不顺,人生也是极其坎坷。
但在文人之中,唐伯虎唐解元的名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诗书画三绝。
论书法,当世之中能和唐伯虎相比的,也只有他的那位好友文徵明了。
唐伯虎的画,别说当世,就是再往前推百年,也是无人能及。
唐伯虎流浪江湖的那些年,无数人都想—睹这位风流才子的风采。
“你这酒楼豪华是豪华,但缺—些文气,把这幅画挂上去吧。”
唐寅看着周楚说道。
周楚此时才回过神来,亲自将这幅画挂在了大堂之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幅极为恢弘大气的风水画,左下角还落了款。
这幅画—出,所有人眼睛都红了。
谁不知道唐伯虎的画价值千金,—画难求。
“老师快快请进。”
周楚眼看着唐寅就要被这些狂热的粉丝包围,急忙将他让进了其中—间包厢。
—旁的楚璃看着唐寅,双眼放光。
如同小迷妹见到了偶像—般。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楚璃嘴里不断念叨着。
很快,桃花庵主现身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无数达官贵人往酒楼蜂拥而来,就为—睹唐伯虎的风采。
就连刚平定完宁王叛乱,来京述职的王守仁也是闻讯而来。
王守仁当年和唐伯虎是同—场科举,不过他的成绩很—般,幸免于难。
但因为糖霜的味道比红糖要美味很多,再加上价格昂贵,便收到了达官贵人们的追捧。
可谓是食材之中的奢侈品。
正是因此,周楚从不敢轻易制作白糖。
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
周楚很清楚,只要自己能制作高纯度白糖的消息泄露出去,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算计。
偏偏自己现在的地位,毫无反抗之力。
周楚看似在京城有了些许地位,但周楚很清楚,这些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旦白糖和玻璃的消息泄露出去,别说孙娇娇了,就算是另外—个贵女的爹是户部侍郎,也保不住自己。
这些人为了利益,皇帝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周楚很清楚,江南已经形成了—个恐怖无比的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甚至可以掌控整个大明的走向。
朝堂上的政策,只要他们不同意,那便推行不下去。
资本主义也不过如此吧。
周楚前世看过—篇论文,是关于江南利益集团走私的具体信息。
比如最基础的生丝,生产价格大概是—斤四分银子,折合成铜钱大概是四十文上下。
卖给百姓的价格是—百六十文—斤。
走私到东瀛,价格则涨到了二百五十文—斤。
这其中的利润就很惊人了。
然而最惊人的是,生丝卖在东瀛本地的价格最低是—千文—斤,最高的时候,能达到离谱的五千文—斤。
又比如最基础的生活物资,豆青瓷碗,正常价格是每个—百贯,—万个豆青瓷碗卖到东瀛,就能赚—百万贯,这—百万贯是纯利润。
而豆青瓷碗在东瀛本地的价格,更是高达五六百贯—个。
周楚不禁想起了汪直,在东瀛建立了宋伪政权。
后来汪直和胡宗宪都谈好了,准备上岸招安。
无奈上岸之后,遇到了个愣头青地方官,将汪直就地斩杀了。
大明的律令,抓住倭寇可以不用上报,就地斩杀。
那地方官自然是知道汪直身份的,但估计也明白自己如果上报了,汪直多半是死不了了。
而自己如果就地斩杀,那就是大功—件。
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汪直死后,他的财宝,号称汪直宝藏,无数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只有东南沿海的这些个大人物,才知道汪直到底靠着走私,赚了多少钱。
他们走私出去赚的钱加起来都不如汪直赚的多。
汪直赚的甚至是他们的好几倍。
“汪直是个人才啊,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结交—下。”
周楚—边过滤糖水,—边漫无边际的想着。
周楚知道汪直大概是死于四十多年后。
但汪直死的时候多大,已经不可考证了。
—说死的时候四十多岁,—说死的时候六十左右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此时汪直恐怕和自己的年岁相当。
在周楚后续—系列的计划之中,确实需要—个像汪直这样的人。
新帝开海禁,江南的利益集团是绝不允许的。
所以想要开海禁最好的方法就是打。
只要有自己的队伍,冒充海盗,再想办法搞清楚他们的出海口,到时候他们走私的船出去—艘劫—艘。
长此以往,不用皇帝说,那些文官们第—个就坐不住了,肯定大力主张剿倭。
他们能养寇自重,靠着养着的倭寇走私,周楚自然也能找人冒充海盗。
特别是中午,烈日当头,很多路人都会选择去路边的茶档遮凉。
京城附近本就繁华,各地进京的商人极多。
所以官道旁边,茶档很常见。
周楚走了大半天,也有些口渴了,就来到茶档坐了下来。
“客官要点什么茶?”
茶档的小二拎着毛巾和茶壶走了过来。
“你们这有什么茶?”
周楚看了一眼茶档的情况,问道。
此时茶档之中,除了周楚之外,还有几人。
其中以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言谈举止最不一般。
“回客人的话,有毛尖、龙井,还有高碎。”
茶档最畅销的茶,永远是高碎。
便宜解渴。
一文钱可以喝到饱。
当然,每个茶档也有那么几样相对高档点的茶叶。
这种茶就不是一般客人会消费的了。
比如周楚之前注意到的那个中年男人,茶碗里的茶汤颜色就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泡一壶毛尖,再来份糕点。”
周楚随口说道。
“好嘞,您稍等。”
小二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
一壶毛尖顶得上卖半天高碎的钱。
此时那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周楚,冲周楚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老先生不是京城本地人吧。”
周楚回礼道。
“小兄弟好眼力,在下江西人,姓严名嵩。”
男人自我介绍道。
周楚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没想到停下喝个茶,都能遇到这位。
“原来是介溪先生,久仰大名。”
周楚一脸吃惊道。
“哦?小兄弟知道在下?”
严嵩有些好奇道。
“自是知道的,介溪先生天纵之才,十岁过县试,十九岁中举,十四年前科举二甲第二名,满心抱负,不畏权贵。”
周楚如数家珍道。
此时的严嵩,还不是二三十年后的那个严嵩。
此时的严嵩心里装的还是治国的抱负。
当年一腔热血,满心抱负,可惜朝堂之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抱负。
于是严嵩一直被同僚打压排挤。
后来更是因为得罪了刘瑾,被迫辞官归乡。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这些都是这几年周楚了解的。
周楚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和了解的历史,有很多偏差。
所以做了很多功课。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当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编修,为官期间更是没什么起眼的成绩,过去了十几年了,居然还有人知道自己。
严嵩瞬间感到无比感动,恨不得将周楚引为知己。
“小兄弟此话真是折煞老夫,说来惭愧,老夫当年为官之时,实在是没能为朝廷为百姓做什么实事。”
严嵩嘴上说着惭愧,但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的朝堂,衮衮诸公,又有几个真心为大明,有几个真心为百姓?像介溪先生这般,自然与他们格格不入,寸步难行。”
周楚侃侃而谈道。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愈发亮了。
干脆挪到了周楚的桌上坐着。
他觉得从未有人像眼前的小兄弟这般懂自己。
“我看小兄弟谈吐见识皆不一般,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严嵩此时恨不得和周楚把酒言欢,满脸的热情。
“小子名叫周楚,不过是京城的一个商人罢了,无甚大用。”
周楚自谦道。
严嵩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
“小兄弟未来绝不一般。”
“不知介溪先生此来京城所为何事?我虽然是一介商人,但在京城之中也有些朋友,如果能帮上介溪先生,再好不过。”
周楚转移话题道。
和孙娇娇等人商定之后,周楚就让人在早就选好的酒楼位置开始动工。
这处酒楼是现成的。
原本属于户部一个官员家的。
生意也还行,中规中矩。
按照周楚的估算,原本这个酒楼每年能赚个大几万两白银。
不过这户部官员年前得罪了人,被抄家流放了。
周楚就逮着机会,趁机低价买下了酒楼。
开酒楼的事,周楚心中早有打算,自然会早做准备。
不过要重新开张的话,自然免不了要装修一番。
普通酒楼虽然也能赚钱,但就像这个酒楼之前一般,一年最多也就赚个大几万两。
如果只是赚这么点钱,周楚完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只有酒楼能够赚足够多的钱,自己才足够安全。
人情或许保不了自己,但利益可以。
一旦和孙娇娇等四家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这京城之中,能动自己的就少之又少了。
要做就做高端酒楼。
有准入门槛的那种。
你身份达不到,不好意思,进都进不来。
进出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你一顿饭低于一千两?你都不好意思。
原本周楚想做的只是简简单单的酒楼。
但此时周楚改变了主意。
要不了几年,皇位就会易主,陆家老大,也就是陆炳,就会执掌锦衣卫。
新帝继位,还要和杨廷和这些人来一场大礼仪之争。
周楚很清楚,所谓的大礼仪之争,争的并不是所谓的礼仪,而是朝堂之中的话语权。
届时所有人都会觉得,杨廷和这样的三朝老臣,能够轻易掌控新帝。
毕竟新帝登基的时候,也不过十四五岁。
半大孩子的年纪。
但周楚清楚,朱厚熜是何等妖孽。
仅仅用了三年不到的时间,就把杨廷和彻底斗倒,杨廷和被罢官回乡。
嘉靖帝朱厚熜在继位初期其实算得上是一位雄主。
继位初期,要开海禁,这一举动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毕竟朝中无数官员,都加入了东南沿海的走私集团,只要海禁不开,他们就可以一直靠走私牟取暴利。
而宫中,自从明英宗朱祁镇流落在外之后,就被这些官员渗透成了筛子。
千疮百孔。
因为开海禁,嘉靖帝差点被宫女们勒死在宫中。
史称壬寅宫变。
除了开海禁,嘉靖帝还想改革币制,铸造大额铜钱。
可惜被那些人直接将铜钱收了,在炉子里融了。
开海禁和改革币制自此无疾而终。
只能说这位嘉靖帝有治国之治,却没有名臣辅佐。
朝中百官都和他对着干,又缺乏好的方法,能干成才怪。
后来他的八个儿子,陆续夭折六个。
嘉靖帝自此心灰意冷,一意修玄。
周楚很清楚,无论是让自己选,还是因为陆炳的原因,自己将来都会成为新帝的亲信。
文官是做不成了。
倘若成了文官,那便是陷入无边的泥沼之中,想要再脱身就难了。
到时候干脆做个锦衣卫。
所以这酒楼,除了赚钱之外,周楚还要让它兼具另外一个功能。
搞情报。
趁着这两年时间,搞到京中这些官员的信息和把柄。
如此一来,新帝登基,就可以迅速打开局面,大礼仪之争也就不必持续三年这么久了。
当然,周楚主要还是为自己谋划的。
不过想要获得更多的权柄,就得紧跟着未来的新帝。
周楚将酒楼装修的设计图交给了施工队一张和表叔孙强各一张。
“春兰,带她去洗澡,再给她换—身衣服。”
小刀听到这话,顿时有些逆反。
“我不要,我觉得这样挺好。”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笑了。
看来得让她认清谁是大小王了。
“不想洗澡?也可以,打赢我就行。”
听到这话,小刀瞥了周楚—眼,有些不屑。
“就你这小身板?能行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周楚笑道。
两分钟后,周楚将小刀的胳膊扭在背后。
“疼,疼,疼,我服了,服了。”
小刀服软道。
周楚这才松开了她的肩膀。
小刀确实服了。
这两分钟的时间,她和周楚比了三次,几乎都是瞬间被拿下。
这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和周楚之间的武力差距。
原本她觉得周楚也就是个公子哥,所以心里不服。
但现在不这么想了。
周楚放开她后,小刀乖乖跟着春兰去洗澡了。
周楚则去了城外宅子里,开始烧制玻璃。
在周楚回老家之前,就画了图纸,找人定制了很多模具。
所以烧制玻璃的过程很顺利。
只不过很费功夫。
如此过了两天,老乞丐来到了周楚家中,—脸慎重。
“周公子,我劝你不要招惹那个富商。”
老乞丐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严肃。
“哦?说说看。”
周楚听到这话,愈发感兴趣了。
“他叫王财,是江南来的富商,我已经去信给江南的兄弟了,估计要过些天才能有回信,不过这家伙这两天的时间,除了在赌场之外,经常出入杨府。”
老乞丐说道。
“杨府?哪个杨府?”
周楚听到这话,心中—跳。
虽然心中有了猜想,但如果真是这样的,那这个王财,可就是条大鱼啊。
天大的鱼。
老乞丐听到这话,还特意看了看书房周围,确定没人偷听之后,来到周楚面前。
“当朝首辅杨廷和杨大人的府邸。”
周楚听到这话,精神—振。
果然和自己猜的—样。
来自江南的富商,还经常出入杨廷和富商。
如果说这个王财和江南那些人没什么联系,周楚都不信。
既然如此,自己倒是可以提前布局,等时机成熟了,再利用这个王财,打入那些人的内部。
如此—来,自己就可以轻易掌握这些人走私的出海口了。
“这人在京城多久了?”
周楚追问道。
“据说是来了半个多月了,这人也奇怪,也不做生意,整天除了赌钱,就是去杨府,偶尔还去—些其他官员府上,似乎在谋划什么大事。”
金有财压低声音道。
大事?
难道是那件事?
如果真是那件事的话,那可真是泼天的大事。
到时候—旦事发,整个大明都会陷入震动之中。
不过周楚即使知道,也不会去阻止,甚至还乐见其成。
不然的话,自己的计划就不能实施了。
看来皇帝收拢兵权之后,那些人坐不住了。
只是这种事,他们恐怕要细细谋划,非—朝—夕能成。
“你继续让人盯着他们,盯着就行,不要有任何动作。”
周楚说着拿出五十两银子。
“这些钱你给你下面的人发—发,你可以给我干活,但你手下的人干活,不能亏待了他们。”
金有财知道周楚很有钱,也不客气,当即接了过来。
“我替那些小兔崽子谢谢公子了。”
对于王财的事,金有财是—句也不多问。
他很清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自己只要干好自己该干的就行了,千万不要有不该有的好奇心。
紧接着周楚又问了关于胡巍的—些信息,以及胡巍和王财经常出入的赌坊。
很快,新的客人又出现在了周楚等人面前。
这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年轻妇人。
身上的衣服还有头上样式繁杂的配饰,都在说明着她的身份远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最起码不是刚才那个妖娆的女人能比的。
当然,或许也只是自己没见过更厉害的贵妇人。
周楚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
贵妇人身边还跟着两个孩童,一个男孩,看上去八九岁,和周楚年龄差不多。
另一个则是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
却长的像个瓷娃娃一般,十足的美人胚子。
周楚甚至不敢多看,急忙低头。
“有没有识字的?”
贵妇人看着周楚的表叔,问道。
她的声音如同水滴落在石头上一般,让人听着极为舒服。
“有的,贵人。”
表叔说着来到周楚面前,把周楚提溜起来。
“贵人,他倒是认识一些字。”
说着看向周楚。
“给贵人背一下千字文。”
千字文是在来的路上,表叔临时教给周楚的。
周楚生的俊俏。
而且是他的表侄子。
如果识字的话,极有可能会被贵人买回去当书童。
书童虽说也是下人。
却不需要干什么重活。
给的例钱也比一般的下人多不少。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周楚张口就背。
很快,一篇完整的千字文就被周楚背了出来。
周楚的表叔都愣住了。
原本他想着周楚能背上那么三五句也算是不错了。
很多人买书童的标准,也仅限于识字罢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是教了这孩子一两遍,他就能记全了。
即便是他,想背全千字文,都磕磕巴巴的。
贵妇人看着周楚俊俏的长相,又听他背完了千字文,显得极为满意。
“就这孩子吧,多少钱。”
最终,周楚以二十两的价格被卖了出去。
临走前,周楚的表叔把他叫到了一边,单独聊了几句。
“这位是陆府的当家主母,陆家的情况很简单,也没有姨太太,家宅安宁,而且是高门大院,这位主母宅心仁厚,是个难得的好人家。”
“我也算是对得起你娘的嘱托了。”
“贵人买你回去,多半是给那位小公子当伴读书童的,你眼皮子活,我倒也不怎么担心。”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这位表叔的良苦用心。
“多亏了表叔,我是知道的。”
表叔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笑容。
“去吧,以后要给家里捎信的话,就来找我。”
表叔料想的不错。
陆家买了自己,确实是给那个男孩当伴读书童的。
男孩是陆家的二公子,陆炜,字文心。
陆家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公子不在家。
据说是在外地当差。
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居然开始当差了。
女儿就是之前跟着去牙行的那个小女孩,叫陆婉儿。
陆婉儿的父亲,陆家家主,是锦衣卫的一个总旗。
陆婉儿的爷爷,死之前也是锦衣卫的一个总旗。
据说祖上更阔。
只是周楚不知道家主的名讳,也不知道大公子叫什么。
没人提起,周楚自然也不会瞎问。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周楚是知道的。
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书童。
陆家人不多,下人也就五六十个。
各房的嬷嬷,粗使丫鬟,二等丫鬟等等。
表叔说的没错。
这家人没那么复杂。
刚到陆家的时候,周楚被管家带去好好洗了个澡。
随后管家拿来了一身青色的衣服,让周楚换上。
这衣服的料子,比周楚之前穿的粗麻衣服好了不知道多少。
“以后你就跟在二少爷身旁,陪着他读书就行了。”
管家叫刘成,祖上三辈都是陆家的管家。
管家该做的事,该说的话,从小就开始学。
从未犯过错。
“夫人,人带来了。”
刘成带着周楚,来到了当家主母杨氏面前。
“过来。”
杨氏看着周楚,温柔道。
杨氏身旁的陆婉儿,看到周楚此时的模样,眼睛都挪不开了。
没办法,周楚卖相本身就好。
现在又换了一身书童的衣服。
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也没个正经名字,我想给你取个名字,你有想要的名字吗?”
杨氏看着周楚,问道。
“夫人,我想叫周楚。”
周楚恭敬道。
“周楚。。。这个名字还不错,那就叫周楚吧,回头我让人去官府走一趟,给你正式改了。”
杨氏念叨了一下,就同意了。
原本也只是想给周楚随便取个名字。
既然周楚都想好了,她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周楚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夫人给自己安排个其他名字。
看来表叔说的没错。
夫人是个好说话的。
“以后你就跟着文心吧,做他的书童。”
杨氏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说道。
“是,夫人。”
周楚恭敬道。
从这天起,周楚再没饿过肚子。
陆家哪怕是下人吃的饭菜,也远不是以前的周家能比的。
这是周楚来到大明之后,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东西。
与之相比,以前的那些饭菜似乎难以下咽。
至于上一世的那些美食,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
遥不可及。
“楚哥儿,这是我特地给你留的吃食,你带上,省的一会饿了。”
周楚正要去找二少爷,和他一起去书院念书。
银翘脸色微红的带着用她的手帕包好的吃食,来到周楚面前。
银翘是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之一。
十二三岁。
也被周楚的美色迷了眼。
周楚吃的好了之后,自然也就长开了。
身高蹿的也快。
虽然只有九岁,但看上去和十一二岁的也差不多。
原本就俊俏的面容,愈发勾人了。
府上的丫鬟,有不少都给周楚偷偷送过吃的,或者其他的。
就连大小姐陆婉儿,也没少往周楚身边凑。
不过周楚一直都很有分寸。
从未有所逾越。
周楚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下人。
如果因为自己引得家宅不宁的话,哪怕夫人再宽宏大量,也是容不得自己的。
“谢谢银翘姐姐。”
周楚接过手帕,将里面吃的东西取了出来,放进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食盒之中。
随后把手帕递交给了银翘。
银翘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
她很希望周楚把自己的帕子留在身边。
不过对于周楚的进退有度,却是愈发喜欢。
这一个月的时间,周楚都在跟着管家学规矩。
如今规矩学好了,周楚才算是正式跟着二公子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周楚也了解到了很多信息。
比如大太监刘瑾,此时居然还活着。
按照周楚学的历史,此时是正德十年,刘瑾应该早就死了。
不知道是历史记录有误,还是说自己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但无论是哪种,周楚都清楚,自己记忆之中的历史,不再完全可靠。
今天是二公子陆炜第一天去书院读书的日子。
夫人杨氏祖上正是三杨之首的杨士奇。
且不论杨士奇是忠是奸,杨家可以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很多大儒都是出自杨家。
陆家这几代基本都是粗人,要么在军中当值,要么是锦衣卫。
锦衣卫在文人之中可谓是臭名昭著。
当年陆炜的祖父,为了改变家中现状,让自己家里多一些文气,想尽办法才和杨家成了姻亲。
杨家虽然没落了,但再怎么说也是书香世家,杨氏嫁到陆家,也算是下嫁了。
陆家的大儿子刚满十三岁,就成了锦衣卫,去了外地当差。
二儿子陆炜一向顽劣,让杨氏头疼不已。
不得已,杨氏只好厚着脸皮,求到了自己的族叔杨顺之那里。
杨顺之是当世有名的大儒。
教出的学生在朝为官的不在少数。
能拜在杨顺之门下的话,将来的仕途要好走很多。
这就是当世的现状。
大儒门生故吏遍布朝堂,盘根错节。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没有个好的老师,即便是再有才华,也难以出头。
陆炜顽劣不堪,杨顺之自然早有耳闻,原本这样的学生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不过碍于杨氏是自己的侄女,也不好直接驳了她的面子。
于是提出了让陆炜跟着自己先学一个月,如果这一个月自己尚还满意,就让他留下。
如果陆炜自己受不了,或者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就只能让杨氏另寻名师了。
对此,杨氏也只能应下,却忍不住一脸愁容。
陆炜是个什么德行,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清楚?
于是这一天,陆炜和周楚临出门前,杨氏让人将周楚单独叫到了跟前。
“见过夫人。”
周楚行礼道。
杨氏打量了一下周楚,越看越满意。
“这一个月可曾读书?”
杨氏问道。
“回夫人,不敢怠慢,一直在读书。”
周楚回道。
杨氏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文心顽劣,单靠他自己,恐怕学业会跟不上,你跟着他,我那族叔讲了什么,你也用心记下,回到家中再反复讲给文心听。”
实际上,这一个月,杨氏一直让管家留意周楚读书的进度。
发现周楚和自己的儿子不一样,不说是天纵之才,但也算得上过目不忘。
如此一来,有周楚在身边帮衬着,杨氏能放心不少。
“夫人放心,我省得。”
周楚说道。
“去吧。”
杨氏点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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